33.第三十二章

皇宮已經令王憐清開始厭煩了!

每天重複來去的訓練讓王憐清的笑顏盡失。每天不斷的喝斥讓王憐清的好脾氣消失。每天唸叨來去的規矩讓王憐清煩不甚煩。

皇后, 如果這是你的目的,那麼我恭喜你了!

“今天,我們要練習的是祭祖時上的跪禮。”

“皇后請等一下, 聖上似乎允許我可以不跪的。”

“是!我知道, 但是祭祖的時候連聖上也要跪, 何況是你!”

皇后這樣說着, 王憐清自是無話可說了。

王憐清始終是站着, 皇后不悅了!

“皇后呀!祭祖呢!我沒有祭過,跪拜自然也不知曉。我既然連自己的祖宗都不曾跪過,那麼我有何理由再跪呢!若我先跪了聖上的祖宗, 那我的祖宗豈不是要從墳墓中爬出來指責我了嘛!那既然我先前不跪,此刻也沒有跪的理由了。一錯是錯, 再錯還是錯。那麼我一錯再錯又何妨呢!”王憐清就是不跪。現代的文明教育了她, 古代的尊卑也不能壓制她。她是超越亙古跨越古今穿梭時空的人, 若真的被個古代人壓制住了,那真的可就沒什麼面子了。

皇后的雙目聚斂, 而後道:“來人呀!給我拿下王秀男!”

“王秀男嗎?我討厭這個稱呼,我叫王憐清,不是什麼秀男!”

皇后壓抑的怒氣也爆發了。

“給我拿下他!”

快於侍衛的動作,王憐清一個健步便跨出屋子。

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人包圍着王憐清。

“一個、兩個……十二個!”王憐清站在空曠的屋頂上悉數觀察着。

“雖然你們都是女子,可我卻不是憐香惜玉的愛花人, 如此, 得罪了!”王憐清說罷, 便動起手來。

率先攻下一人, 奪了那人的劍來。

揮灑的劍, 盡舒往日的陰鬱。流淌的汗,是專注的代價。不動不搖的身影, 卻是非凡根基的體現。

“拿箭來!”皇后吩咐着一旁的宮女。

取來弓箭,皇后拿着弓對着王憐清的方向專注着,張弛的弦是幾乎欲斷的滿。

唰——

“住手——”

叫喊聲和飛馳而出的弦幾乎是同時的。

院內一片寂靜。

原來弦停在王憐清的身前,不動了。

王憐清緩緩地轉過身來,竟然正對着那箭。

“皇后原來是要我死!”

“皇后你——”詫異的皇帝看着皇后。

“聖上,此人不可留!”皇后果斷着。

“我留與不留不在你,皇后。”

置於王憐清身前的劍依舊不動不搖着。

“聖上,此人乃是妖孽!”

“無聊,去!”

但見得王憐清揮揮衣袖,那箭居然徑直朝皇后飛了過來。

咔——

箭硬生生地插入了皇后身後牆壁中。

全場寂靜無聲,連皇帝也駭然了。

“皇后,你說的對我們無需再耽誤時間了。我是個不習慣於習慣的人。所以我們終究無法相處着。我要離開,你沒有阻擋我的理由。剛纔你我的那一箭算做扯平。你對我的傷害還有我對你的無禮,從此煙消雲散。我不是什麼秀男,我便是我,王憐清!我不喜歡別人給我的這個稱呼,也不喜歡這無盡的規矩。”王憐清依舊面不改色着。

和風下,皇帝看着王憐清,覺得她是那麼傲氣,又是那麼的卓爾不羣。

反抗的感覺,原來是如此的特別!皇帝笑了。

“那該死的規矩既然你不想遵守就別遵守了。你還是你,王憐清!”皇帝默許了王憐清放肆的一切。

“聖上!你……”

皇帝笑着對皇后道:“皇后你已經很規矩了,難道還要讓朕和你一樣嗎?”

皇后啞然,然後道:“臣夫不敢!”

“來人呀!送皇后回屋,好好休息吧!”

皇后欠身,然後不甘地走開了。

皇帝爲什麼總是喜歡特別,德妃特別,所以德妃最受寵愛。德妃不理會皇帝,皇帝會去討好他。而自己規矩着,謹遵着一切,等待着,相信自己的一切會打動着皇帝,結果皇帝只是說好,卻和自己擦身而過。若真的好,那麼爲什麼不多逗留一下,和自己攜手去看看這院落的景緻,去看看他們的兒女。是因爲自己不夠特別嗎?可皇后,有特別的權力嗎!皇后回顧往昔覺得心酸到痛徹心扉。

皇后不敢流淚着,他害怕,害怕別人以爲他懦弱,害怕自己的懦弱會影響了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兒女。皇后知道自己身上所揹負的枷鎖讓他只有規矩着,規矩着走着,就這樣一直走下去。那是自己的悲哀,也是自己的命運。

也許王憐清真的說對了,自己就是個習慣於習慣的人。因爲到了此刻自己已經失去了習慣於突破傳統的自信與勇氣。皇后深深嘆了口氣。他覺得好累,他想睡下來,好好地忘記這一切。

看着皇后離開,皇帝轉身看向屋頂的王憐清,揮揮手,包圍在王憐清周圍的侍衛也消失無蹤了。

“現在,你可以下來了吧!”皇帝等待着。

王憐清也覺得沒有再站在上面的必要了,於是,一躍而下。

“你的武功不錯!”

“嗯!出門在外的總要學會保護自己吧!”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皇帝奇怪着。

“家,誰會在自己的家跪地上的,誰會在自己的家被人謀殺,誰會在自己的家被人命令着,若那是家,我另可捨棄,自己去另外尋求一個。”王憐清好笑着回答。

皇帝窘困了。

“你不喜歡這裡嗎?”

“我沒有說這裡不好。這裡有可以聊天的人,這裡有可以使喚的人,這裡有可以作對的人,這裡可以有隨意打罵的人,這裡有阿諛奉承的人。可這裡卻沒有可以以心換心的人。曾經在另一個華麗的皇宮,有一個皇帝,他允許我做任何事情,甚至娶我當皇后,可是我拒絕了,我不屬於那裡。在那裡我一眼就可以看見我的未來!我不要那樣的人生!”王憐清像是回憶着的說着。

“那你要怎樣的生活?”

“我要的不是任何東西,而是放縱,放縱我的任性,放縱我的自由,放縱我的視野,放縱我的一切!”

“我可以試着給你。”

“那我就試着接受吧!”

雖然這麼說着交流着,但是,顯然皇帝理解的和王憐清理解的有差。

入夜了,王憐清忙活了一天,得以享受到皇帝的浴池,好好泡了個澡。

由宮女引領着,王憐清穿戴整齊地來和皇帝同進晚餐。

看着指着讓人夾到碗中的菜,王憐清的眉頭皺到可以夾死蚊子。

“你不喜歡嗎?”

王憐清問了句:“我可以自己用筷子吃飯嗎?這種用餐方法,我怕我會得胃病。”

“爲什麼?”皇帝奇怪地問。

“這方法吃到嘴裡的菜早涼了,還不得胃病呀!”

皇帝恍然。

撤下了宮女太監的,皇帝和王憐清一起像平民一樣開始用餐。

“果然還是這樣舒服着!”皇帝也這麼覺得起來。

用完餐,皇帝去沐浴了,王憐清也被引領到一個房間洗漱着準備睡覺了。

正準備躺牀上去的王憐清被宮女拉住了,王憐清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正待問,門外一聲傳喚,聖上駕到——

皇帝入屋,衆人屏退,王憐清聽見重重的關門聲,恍然大悟。

看着皇帝步步緊逼的身影,王憐清勸着:“皇帝呀!你就不再考慮考慮!”

“還要考慮什麼?你想要家,我就給你一個家好了!”

王憐清這才意識到,她們的溝通出現了嚴重的偏差。

“其實,我想的不是你所想的。”

皇帝奇怪了,問道:“那是怎樣?”

“其實,我想的很簡單。我想自由自在的活,我只選擇我想要的選擇。你明白了嗎?”

託着下巴的皇帝嗯了一聲。

王憐清覺得她根本沒有在聽。

“皇帝呀!若我說我想走,你會同意嗎?”

嗯——

皇帝有了動靜。

“我當然是——不同意啦!”

“王憐清呀!你既然是秀男,那麼這一輩都是朕的人啦!你爲何不懂呢?”皇帝才搞不懂王憐清的想法呢!

說了不要叫我秀男,顯然這個皇帝是什麼都沒有聽進去的。王憐清終於明白了。

“春宵苦短,我們還是早早就寢吧!”說罷,皇帝欺近了王憐清。

那如此,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哎呀——

皇帝連掙扎都沒有就倒了,王憐清好不憐惜地把她扔到了牀上。

去他的秀男!本美女待膩味了這地方!還是出去透透氣吧!打定注意的王憐清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自己的行囊都在冷宮,怎麼着也要回去一趟,想着就行動了起來。

回答冷宮卻發現自己的屋子卻亮着燈。

推開門,卻見着裡面的人朝着自己走過來。

“你就是王憐清。”

王憐清點點頭。

“你帶我們逃出宮去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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