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換做常人也是極難接受,他不怪帝兮癡,只能慢慢的給她一個緩衝的時期,等過久了些日子,她心裡自然好受些,也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了。
“師父……”微微轉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晚青劍,帝兮癡有些怔怔的,似乎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九洛山一樣,有種五年初醒的熟悉感,可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一切終歸是她自己的錯覺。
“嗯,孩子,這都是命,別太過於強求。”他雖有一身預見天機的本事,卻不能透露半分,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悲哀。
“命?”聽晚青劍這樣說,帝兮癡鳳眸中透露出點點嘲諷,“我從來不信命,什麼天下蒼生與我何干?”
對的,天下蒼生與她何干?救了天下人,到頭來,落得的是什麼下場,不過是一個可笑有可恨的下場罷了。
“我救了天下人,可他們,是如何回報於我的,不過是恩將仇報,一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罷了,救他們,簡直浪費我的時間。”帝兮癡知道,晚青劍能窺探天機,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不過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她不怕在晚青劍面前說出這一切,她只怕沒人能說。
“孩子,還記得你下山時我說過的話嗎?此次下山隨心就好,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也莫需強求。我是這樣和你說的,如今,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和你說了吧?”身爲帝兮癡的師父,晚青劍不可能去責怪她什麼,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什麼都要靠自己,一個人會很累,累到沒人能去述說,人們只當她永遠都是這樣,那想過她也會累啊!不是身體累了,是心累了。
“註定了又如何?我依舊可以逆天而行,我命由我不由天。”眼中一抹決絕閃過,是這般堅決的說了這話,她此生可以不知道自己揹負着什麼天下命運,但她只知道,欠她的,統統都要還回來。她的命,只能由着她自己,誰都不能去掌控,天也不可以。
“怎麼多的事情堆積在你一個人的心裡,我知道,你不好受,如果難過就痛痛快快的發泄一場吧!這樣,會好受一些,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五年前的那個你的,至少,那時候,你想做什麼就是什麼,不會被世俗牽絆,雖說手段是狠辣了些,可總比現在要好得多。因爲,那時候,你還是有些開心的,可現在,怕連開心是什麼感覺你都忘了一乾二淨吧!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是我初次見面時那個樣子,那樣的人,處處透露了靈動,仿若世上最善良的人,讓人忍不住靠近,卻終歸,一切回不到最初了。唉!也罷,不論你日後想如何面對世人,我都會支持你的。”說了這些,搖了搖頭,又是一聲嘆息,晚青劍才起身慢慢離開。
牀上的人鳳眸一動不動,不知是否聽去了他的話。
晚青劍一步一步走出去,打開了門的瞬間,房間一陣噼裡啪啦的響動聲,該是什麼東西都被砸了個精光,關門,一陣令人痛徹心扉的吶喊聲
響起,響徹雲霄,傳過了逍遙島的每一處,逍遙島上,沒人聽不到這般痛徹心的吶喊聲,心也跟着隱隱作痛。
“怎麼回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見晚青劍出來,又聽到房間裡的動靜,一直守在門外的衆人圍了上來,皆是擔心裡面的人怎樣了。
“讓她一個人靜靜吧!這將是她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抉擇,你們也不要去打擾她,不然,她……唉!總而言之,你們不要打擾她就好,終有那麼一天,她會想清楚的,到時候,她便會自己出來。”看到他們如此關心帝兮癡,無論是否出於真心,晚青劍也有了些欣慰,至少,這個孩子,還是有人關心着去的。然說話間,有些欲言又止,也不多做透露,便自行離去,留着衆人心思各異。
他們不知道帝兮癡要去抉擇什麼,他們也不知道帝兮癡爲什麼會昏迷不醒,他們更不知道晚青劍和帝兮癡說了什麼,纔會導致帝兮癡那一聲痛徹心扉的吶喊聲,可如果一切都是爲了帝兮癡好,那麼,他們願意相信晚青劍的話,不去打擾帝兮癡。
“都走吧!雖然不知道兮癡將要抉擇什麼,可讓兮癡好好想想,別選錯了路纔好。”這裡,身爲帝兮癡的父親,自家孩子的痛他還是能感受得到的,如果是爲了帝兮癡好,那麼,他會無條件的支持着帝兮癡,一切都源於父愛。
“嗯。”聽聞帝天瀟如此說,帝家衆人應聲,隨着帝天瀟離開,只有,帝弄櫻不走。
在帝沐瑤攜着帝思癡離開時,帝思癡是這樣的想留在帝弄櫻身邊,不想離開,小小年紀的他不懂自己爲什麼會如此眷戀着帝弄櫻,卻依舊三步一回頭的看着漸漸淡出自己視線的哥哥。
“阿顏,雨兒,我們也走吧!”經歷過了喋血雙仙那一戰,鍾離佑陽也漸漸的顯得成熟了很多,凡事會思考一二,不在不經大腦,是以,這種時候,是他們該離去的時候,他也不會多做停留,便喚上了蘇顏和鳳雨兒兩人離開。
“嗯。”兩人應聲,隨着鍾離佑陽離開,順便,還拖走了準備在一旁看好戲的蘇白,這次,又是離開了一撥人。
“嘿嘿,那個,人都走了,我們也走吧!”訕笑了兩聲,龍笙對着琉璃神殿的衆人說道。
“嗯。”無涯子沉聲點頭,率先離去,一旁龍冰珠和龍笙緊隨其後,後傾檸是猶豫了好一會纔跟上他們的步伐的。
“我們也走吧!”暗暗細數,舞殺發現,那些遲遲不動腳的都是他們尊主的新歡舊愛,沒有理由她們留下來的,於是乎,拉着歌殺他們逃也似的離開這個她認爲暫時是是非之地的地方。
如舞殺所想,剩下的人皆是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個個或靠或立,動也不動一下,就這般淡然如水的守在門外。
說來,都是清一色的絕世美男啊,這裡隨便一個拉出去,哪個不是傾倒一片城池的?哪一個不是令萬千少女瘋狂的?
美如神詆,
蘭芝玉樹的獨孤羨。
修羅之姿,冷峻如玉的藍若薰。
似水溫柔,風華絕代的醉佩之。
清秀俊美,冷清可愛的帝弄櫻。
溫顏如玉,俊美霸氣的鐘離未央。
邪肆魅惑,傾國傾城的魅玉幽。
煙華俊美,翩翩無雙的龍煙絨。
七人,雖爲美人,卻各有各的的不同之處,令人難以抉擇。
“都不走嗎?”良久,良久,風乾天青,久到人們都快睡着了,帝弄櫻才緩緩的說道。想來,這裡,哪一個人先開口都是不怎麼好的,然帝弄櫻身份不一樣,於情於理,都是由他先開口比較好。
六人點了點頭,不做答,算是默認了,又把目光方向遠方的風景,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可以,我就這樣守着她好了,如果她一輩子不出來,那我就守她一輩子,不管她要抉擇着什麼,我都永遠守着她,直到她想清楚爲止……”又是良久,獨孤羨美眸微動,淡淡的說出了心中所想。
他等了她一千年,無怨無悔,如今,他想,他不能強求於她,可他能守在她身邊,縱然是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所畏懼。
風起,送來一陣櫻花香,撩起了獨孤羨的發,風中微漾,這一刻,他們覺得,其實,獨孤羨這個神一樣的男人也非神,他也會有七情六慾,卻是,他比誰都要看破世俗,愛着一個人竟能跨越了所有,毫無畏懼。
他不知,當他說起這話時,屋裡,帝兮癡半坐輕靠於門口,將他的話都聽了去,心中,微微有些痛意蔓延開來。她想,獨孤羨真的很傻,很傻,以前是,現在也是,她永遠都比不了獨孤羨的愛,獨孤羨可以爲了愛一個人而成全她的所有,可她自己,卻因爲害怕,而將愛着的人囚禁了身邊。
“我喜歡癡兒,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她是這般的天真無邪,說話那般童言無忌,到如今,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她說她會娶我爲夫,那時我驚駭,卻把這話記在了心裡頭,如今,一切她都忘了,我想,沒關係,就讓我一個人記着這一切,也好。愛上了她,是我此生的劫難,縱然要受盡世間指責,我也不後悔,只願她快樂就好。”獨孤羨能說出那樣的話,帝弄櫻也是能說出自己心裡所想,他想,他愛着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所以,便說了出來。
如此,聽到帝弄櫻真的說出了自己愛着帝兮癡,全場人人驚駭,本就想到了會是這樣,只是沒想到他帝弄櫻竟然有勇氣說出這番逆天的話來,可見,愛一個人,是真的入骨了。
“她生而爲龍,沒人能鎖住她的一生,所以,如果喜歡她,只能伴她左右,且接受她喜歡的一切,包括人。”獨孤羨輕輕走到帝弄櫻身邊,似鼓勵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話,卻像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了。
他大抵如此罷,同他自己說的一樣,接受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