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家人皆因她的一番言論而深鎖眉頭,她這是想找死嗎,知不知道她這是在引禍上身?這楊公公可是當今皇上跟前的紅人,她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說出了人家的痛處,人家一個不高興就可以在皇上面前參她一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候她連死都追悔莫及了。
果然,楊公公的臉色更難看了,捏着他那難聽的鴨舌音,翹着蘭花指聲勢奪人道:“大膽,你們不跪雜家也就算了,竟然敢公然對聖上不敬,你們是想到那天牢裡面走一遭嗎?”
帝兮癡微底眼簾,心中冷笑,好一個“你們”,這不男不女的死太監可真是厲害,她明明故意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可這死娘娘腔還是指着他們不放,看來並沒有被氣壞呢!
“公公息怒,十一她也不是故意而爲之的,只是十一和弄櫻昨日剛回帝京,是有些水土不服了纔會一時胡言的,緩緩就沒事了。”身爲整個帝家的女主人,雲茉蝶適時站出來說話,即不讓楊公公太過難看,也調解了帝兮癡三人的不敬之罪。
楊公公的臉色也因此緩了下來,不再那麼難看,顯然雲茉蝶的話讓他有了臺階下。
帝兮癡卻是不於屑說話,這些煩惱自有人去解決,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或是她沒有好心情就會對這些事不聞不問,反之,那些人就要倒大黴了。
“算了,宣旨要緊,雜家宣完旨還要回宮向聖上覆命呢!”楊公公說完接過一旁小太監遞過來的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帝將軍爲人忠心耿耿,爲佑櫻天朝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如今朕得知帝將軍的兒女皆在昨日歸來,帝將軍終能享齊人之福,爲體恤帝將軍勞苦功高,朕今晚擺宴爲幾位公子小姐接風洗塵,望各位能如期而至,欽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帝家人高呼萬歲過後帝天瀟接過聖旨,領着衆人起身。
“帝將軍,恭喜了。”太監是怎樣煉成的?就是這樣煉成的,上一刻還說要喊打喊殺,下一刻就笑得這樣狗腿了。
帝家人也是以笑臉相迎,和楊公公有說有笑的,不過這和睦相處的一幕卻令帝兮癡不樂意了。
“狗仗人勢。”在這和樂融融的一幕裡裡,帝兮癡嘟囔了一聲就和藍若薰離開了,帝弄櫻緊隨其後。原本還笑容滿面的人在也笑不出來了,個個臉色怪異,跟吃了蒼蠅似的。
那一聲狗仗人勢說的不就是楊公公嗎?說他先前還一副盛世凌人的樣子,現在看到皇上對帝家寵愛有加就見風使舵了,仗着皇上的勢力狗眼看人低。
“帝將軍,雜家就先回宮覆命了。”楊公公冷哼一聲,帶着小太監快步離開,看來是氣得不輕,再不離開不知道又會被這祖宗怎麼樣。
“胡管家,去送送楊公公。”頭疼啊!他這“兒子”都失憶了,怎麼還是和從前一樣誰的仗也不買?頭疼啊!看來他以後的日子沒得安生了。聽下人說,這
小子昨晚竟然帶着弄櫻去逛青樓了,實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來得找個機會和她好好談談才行。
“老爺放心吧!會沒事的,兒孫只有兒孫福,孩子們以後的人生還長着呢!會好的。”雲茉蝶從小看着這些孩子長大,除了帝弄櫻和帝兮癡不讓人省心外,其他的孩子都乖巧得很,心中也是有些稍稍寬心,至少怎麼多孩子不可能個個都求得他們乖巧聽話的,現在只有兩個是令人頭疼的,想來也是不易了。
“但願吧。”帝天瀟嘆息,他這一生也不可能求得太圓滿,能這樣就好了,但願真如雲茉蝶所說,兒孫只有兒孫福。
且說楊公公被胡管家送出門後就回到了皇宮去覆命。
御書房裡。
一身明黃九爪蟒紋的男子坐在伏案前靜靜的聽着楊公公彙報的一切,一頭墨發用金冠束起,眼神是深邃的,一望無際,溫潤俊美的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不用任何言語盡顯皇家威嚴,是個不可多得的上位者,也是一枚迷倒萬千少女的美男。
“怎麼說是公公吵到她睡覺了呢!”聽楊公公彙報完在帝家發生的一切時,當今的真龍天子只是淡淡的說出了某人不高興的事實。
“啊?”楊公公說了半天聖上就是這樣表示的,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還以爲是自己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呢!
“老奴惶恐。”意識到自己失了態,楊公公立馬跪下,心中忐忑不安。
“退下吧。”淡淡的看着他,當今聖上鍾離未央揮揮手,示意他可以滾下去了。
“是,老奴告退。”楊公公起身退下,一切做得安安靜靜,小心翼翼,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沒有驚動到任何人,他成功的做到了一個奴才該做的一切。站在御書房外,他有些蒼涼的眺望着遠方,有時候高高在上久了也是會寂寞的,甚至於忘了最初自己爲什麼會坐到這個位置上。
“老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一個太監,感嘆,他的一生就這樣葬在了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葬在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雖然他得到了一起人人都想擁有的權利,可他也付出了代價,身爲男人的權利和時間,這些都是他再也找尋不回的,可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麼,不過是換來黃土一捧。
“影,夜空碎還有沒有消息?”御書房裡,鍾離未央眼神深邃的看着某一處,溫潤俊美的臉帶着點點邪肆的味道,迷惑人心。
“回主上,沒有。”從暗處跳出了一影衛單膝跪地,恭敬的開口。
流影。這是一支只爲帝王而生的影衛,他們從小就被挑選上,然後接受嚴格殘酷的訓練,只有能存活下來的纔有資格保護帝王,他們只聽命於帝王,只效忠於帝王,是一個帝王的殺手鐗,在任何時候他們都是爲帝王而活的,當這次帝王死去,他們活下去也就失去了意義,所以他們也是每一代帝王的陪葬品。
“傳令
下去,不用找了。”眼神一黯,最後還是這樣嗎?就知道那樣一個人怎麼可能留得住,他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狼,註定了不能安於現狀,他想要留住他是不可能的,現在隨他去吧。
“是。”影是絕對的服從,不論鍾離未央對他或他們下什麼樣的命令,他們也要絕對的服從。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監視着帝兮癡的一舉一動,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回報。”滿意的看着影絕對的服從,鍾離未央揮手示意他也可以退下了。
“帝兮癡,就讓朕拭目以俟吧!”鍾離未央的眼中流溢出邪肆的目光,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溫潤俊美的外表只是一層僞裝而已,當僞裝卸下時,帝王的本性盡顯無遺。一個帝王生之高貴,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的威嚴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一但他對某種事物起了興趣,那種事物很難逃脫。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靜靜地,不需要刻意,本身該有的氣場是難以磨滅的,就如鍾離未央,儘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掩飾,最終還是不經意間透露了出來,他生來就是帝王的命,想逃也逃不了。
人就是這樣,命格一定,難以扭轉。
帝家的祠堂是帝家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裡面供奉着每一代帝家先輩的靈牌,他們都是一代英傑,爲帝家立下了汗馬功勞,是值得尊敬的梟雄。爲了給帝家先輩們留一份清靜,帝家家訓中規定一般人不可輕易進出祠堂,只有當代家主可以隨意進出,不然平時只有祭祀等大事情發生方可進入祠堂。
而然,今天,有些人可是有福了,別人想進都難的祠堂他們輕而易舉的就進去了,還不費吹灰之力,還帝家人個個都知道。
今天一早,楊公公前腳剛離開帝家,帝天瀟一聲令下帝兮癡,帝弄櫻,藍若薰三人就移步到了祠堂。
古老,陳舊,神秘,莊嚴的祠堂裡,帝天瀟遣退了唯一一個看守祠堂的老家丁,只剩他和帝兮癡,帝弄櫻,藍若薰四人。
帝天瀟背對着三人,不言不語,對每一座靈位都上了三柱香,腥紅點點,煙霧繚繞,然後恭恭敬敬的三跪九拜纔算完成禮儀。
從進入祠堂的那一刻起,帝兮癡感到了空白的記憶中多出了些什麼,卻又記不清,仔細一想,那記憶又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對於帝兮癡來說,這祠堂可謂是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她有很多的記憶遺失在了這裡,自己卻怎麼也找不回來。
對於藍若薰來說,這座古老的祠堂完完全全是陌生的,卻又夾雜着熟悉的感覺。曾經總會有一個人對他不停的說起這座祠堂是如何如何的該死,每一次她在外面犯了錯,她爹就讓她在這座祠堂裡罰跪,她都快成這裡的常客了。她經常向他抱怨,說她老爹一點都不懂變通,除了讓她跪祠堂還是跪祠堂,一點對付壞孩子的花招都沒有。每一次被罰跪她還就沒消停過,總是把祠堂給弄得雞飛狗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