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林曉琪一本正經地回道“是,我有預感這次不同,這會是決定雙方今後地位的一場硬仗。”
明白地拿起架子上的木梳,公良先生遞給瑾瑜說道“你還是依了少爺吧。”
無奈地點點頭,瑾瑜只能溫言說道“如果疼就說。”伸出手溫柔地扶着林曉琪的髮絲,白皙修長的手指穿插在墨發之中,猶如羊脂白玉般漂亮。
梳理好頭髮,林曉琪看了一眼身後披散着長髮的瑾瑜,或許是長髮遮住了剛硬的臉部輪廓,整個少了一份銳利,多了份儒雅。站在公良先生面前,林曉琪帶着些許的期待問道“我看起來怎麼樣。”
嚴肅地點點頭,公良先生正視說道“一定不會有損少爺的威嚴。”
笑着推門離開,公良先生看着林曉琪的背影,失笑着搖搖頭,少爺在某些方面真是幼稚的可愛。又看向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吃了毒藥的程澈,公良先生說道“想要解藥,就跟上去。”
聞言恍然,程澈立馬追了出去,想到林曉琪離開時刻意的眼神,公良先生若無其事地拿起林曉琪用過的茶杯,在茶杯底部,看到了用內力匯聚的兩個字“三更”。笑着晃了晃茶杯,將凝聚的水搖散,公良先生隨手將它倒扣在碟子上。
看了看低着頭,不知在思考着什麼的瑾瑜,公良先生站起來坐到他旁邊,淡淡道“少爺有時候會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在意一些看似很幼稚的東西,但他很強大。”
搖搖頭對上公良先生的視線,瑾瑜笑着說道“先生大才,應該有更好的人值得投奔,爲什麼會屈居在一個孩子之下。”
話音剛落,木二一把抓住瑾瑜的衣領,木三則直直擋在熊霸身前,冷冽的眼神,幾乎能宛下瑾瑜的血肉,木二冷聲道“別忘了,你的命是我們少爺給的。”
皺起眉頭,公良先生說道“木二,放手。”
一雙眼死死盯着瑾瑜,木二冷冷道“少爺和先生信你,可我木二不信,我會死死盯着你的,最好放聰明點。”
“如果你敢傷害少爺,我就算死也會殺了你”說着,木二不甘心地放開瑾瑜,不在去看公良先生,扛起地上的黑衣人甩門出去了。
木三見木二離開,追了出去,只是在這之前,對着公良先生鞠躬致歉道“先生,我覺得二哥說得沒錯。”
看着木二木三兩人任性地離開,公良先生轉回頭對着瑾瑜說道“這就是少爺的力量,你以後會明白的。”
“或許吧。”瑾瑜微笑着說道,緩緩站起來“在下就先告辭了。”
“恩”公良先生說道。
熊霸跟着瑾瑜離開,路上不解地說道“二弟你在想什麼啊,我覺得少爺不錯的,那些小傢伙,一個個都甚是得我心意呢。”
看了看熊霸,瑾瑜淡淡道“你喜歡就好,不用管我在想什麼。”
疑惑地撓撓腦袋,熊霸不解地看着瑾瑜,他覺得他這個二弟哪裡都好,就是腦子有時候不太好,整天不知道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見熊霸和瑾瑜離開,木一從桌子上爬起來,湊到公良先生身邊問道“先生,曉琪是不是遇到麻煩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受傷。”
“少爺走的這條路,受傷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覺得對不起,就好好練武,日後多幫幫少爺便是。”公良先生淡淡說道,說着站起來關上窗戶。
走到書架旁,輕輕按了一下一個精緻的按鈕,收藏着小冊子的一列列書櫃,瞬時向後倒去,再起來時已經是乾乾淨淨的櫃子。
掏出晚上買的話本,公良先生一本一本擺上去,木一看了一會,無聊地躺在軟榻上睡着了。
一路飛馳到皇宮,林曉琪並沒有用上那塊令牌,而是翻牆而入。看着隨後跟上來的程澈,林曉琪問道“宣明帝在哪。”
“~恩,我告訴你,你能給我解藥嗎?”程澈對上林曉琪的視線,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不能。”林曉琪淡淡說道。
“哦。”像被戳破的氣球,程澈一瞬間癟了下去,失望地回答,擡手指着一個亮着燈光的方向說道“陛下在御書房,你跟我來吧。”
淡淡掃了一眼程澈,林曉琪也不管他失落的情緒,想着另外一個黑衣人淡淡問道“你遇見另外一個黑衣人,是什麼時候。”
“你一出宮門的時候。”雖然很失落很失落,程澈還是很老實地回答。
一出宮門,那是不是說,她的這個潛在的敵人,就在皇宮之內呢,若是如此,範圍便可以減小很多。不過若是這樣,是不是說明雪月國皇室中,有人和南疆國勾結,要是如此的話,那凌珣所說的賣國通敵的事情,會不會也和此有關,禍起蕭牆·
“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啊。”程澈看着林曉琪弱弱地問了一句。
停在御書房的門前,林曉琪聞言掃了一眼程澈單純的眼神,淡淡說道“想要解藥,就不要說多餘的話。”
伸手就要推門,林曉琪被程澈拉住了手臂,有些可憐巴巴地看着林曉琪,委屈道“你真的不會給我解藥嗎,我今年才二十歲~”
“不給。”林曉琪說着一點點掰開程澈的手,不在去看他小狗一樣水汪汪的眼神,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林曉琪斬釘截鐵的拒絕,程澈看着林曉琪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視線,差點就哭了,他真的才二十歲啊,他還想做大將軍呢,竟然第一個獨立的任務就被下毒了,他怎麼那麼倒黴啊。
看到林曉琪不經召見,就擅自走進來,太監總管李公公指着她怒道“大膽,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御書房。”
“無妨,他是朕叫來的,你先下去吧。”宣明帝擺擺手說道。
“是。”聞言收回手,李公公暗暗掃了一眼林曉琪,退了出去。輕輕關上門,看到坐在臺階上,頹唐地不停嘆着氣的程澈,疑惑道“程侍衛,您怎麼在這裡唉聲嘆氣的。”
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李公公,程澈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知道,在下命不久矣,可是作爲一個士兵,我還是想死在陛下的門前啊。”
笑着坐到程澈旁邊,李公公笑道“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現在纔多大,怎麼就說着‘死’這種不吉利的事情呢。”
哀怨地看着李公公,程澈一擡手攬住對方的肩膀,嘆道“說來話長啊~”
【御書房內】
掃視一週,林曉琪也不用宣明帝賜座,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只是離宣明帝有些遠。宣明帝見此,只是微微一笑便釋然了,起身從龍椅上走到林曉琪旁邊的木凳上坐下,淡淡道“怎麼樣,朕的御書房。”
挺直了腰板,林曉琪無所謂地說道“還不錯,不過我可不喜歡。”
“怎麼了,還不錯爲什麼不喜歡。”宣明帝淡淡問道。
看了看宣明帝帶着笑意的眼神,林曉琪淡淡說道“我喜歡的東西,都會是我的,我林曉琪一個人的。”
“至於別人的東西,再好,我也不喜歡。”
聞言宣明帝臉色一變,從祥和的老人變成了威嚴的上位者,厲聲說道“在朕面前,你也敢這麼說,好大的膽子。”
說着,林曉琪能感覺,從宣明帝身上射出一股強大的威壓,死死壓在自己身上,這就是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纔會有的實力嗎。林曉琪手指死死扣住板凳,汗水從額頭滲出,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衣衫上。
深呼一口氣,林曉琪慢慢道“在我眼裡,你就只是秦越的父親,而你所擁有的東西,我林曉琪不稀罕。”
說完一句話,林曉琪的內衣已經溼透了,宣明帝聞言大笑出聲,欣慰道“不錯,你要是個小子確實是個好苗子,可惜是個小丫頭,可惜了。”
仰頭靠在椅背上,林曉琪大口呼吸一下,不滿地反斥道“沒想到你作爲一國之主,竟然有這麼狹義的思想,可惜了。”
“哈哈,小丫頭不服軟啊,你說說我怎麼狹義了。”宣明帝端起茶杯悠閒地喝着茶說道。
掃了一眼宣明帝,林曉琪淡淡道“女子除了在體質上有着先天的劣勢,除此之外你說說,女子那裡不如男子。”
在林曉琪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宣明帝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嗽幾聲不滿地說道“小丫頭,你這話是誰教的,小小年紀不學好。”
嫌棄地看着宣明帝,林曉琪淡淡道“愚蠢的人學習才靠灌輸,聰明的人,只需要一雙眼睛和一個大腦就夠了。”
無奈地點點頭,宣明帝說道“這天下是男子打下來的,這國家也是因男子才能發展壯大,無論是保家衛國,還是家庭支撐都缺不了男子,女子只是在家相夫教子罷了,又如何能同男子相比較。”
“雖然和你說這些的自己,顯得很愚蠢,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下,人是平等的。”看到宣明帝的眼神,林曉琪就明白他的不以爲然,但她還是想繼續,因爲她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己的信仰有所褻瀆。
“保家衛國、治國平天下當然重要,但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同樣不可缺少,就像一艘船隻,不是隻有龍骨,一間屋不可能只有房樑,一個國不會只有一個王。”林曉琪的聲音是發自靈魂的,久久纏繞在宣明帝的耳邊“是金子總會發光,我林曉琪若有才能,不會因爲我是個女子就被埋沒掉,就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