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踢開腳邊的竹簍,朱武揮刀砍倒一堆雜物,嘆了一口氣可惜地說道“嘖嘖嘖,人啊,都是一樣的,一個字——賤,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說說你那漂亮的小臉蛋,要是被劃上一道口子,可就不好玩嘍。”說着朱武又砍倒一堆的竹簍,竹簍倒地的颯颯聲,接二連三地砸在如雲的心上,讓她的心臟猛地一跳。
或許他說得沒錯,她現在是肯定跑不了的,與其惹惱對方不如安靜地自己出來。想到此,如雲深呼一口氣慢慢站起來。雙手頂着竹簍走到朱武的視線內,如雲一點點將竹簍從自己的腦袋上拿下來,看着對方冷笑的面容說道“你要說到做到。”
眼神掃過如雲的身後,朱武冷聲說道“還有一個小丫頭呢。”
對上朱武玩味的眼神,如雲強制自己鎮定下來後,緩緩走到朱武面前開口說道“無論你想得到什麼,我保證,你捉住我一個就能滿足。”
上下打量了一眼如雲,朱武指着她說道“敢這麼耍我的人都死了,你,有膽識。”說着朱武一揮手讓後面的人走上來,眼神卻饒有興致地看着如雲,冷聲說道“去茗匯茶館的路上給老子追,一個小丫頭片子能跑多快。”
“是。”衆人答應着紛紛運起輕功瞬間消失了。
不知跌倒了幾次又爬起來幾次,斂秋本是鮮豔亮麗的衣裙上全是灰撲撲的泥土,握緊的手心已經佈滿了跌倒時擦傷的血痕,整齊的青絲散落在肩頭。拼命地往茗匯茶館的方向跑去,現在,斂秋只要一想到如雲可能遇到的危險,她的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爭氣地擦着眼淚,斂秋咬住下嘴脣,斷斷續續地給自己打氣“斂秋,你能行的,你必須~快點回去搬救兵~”
“在這裡。”一個人影站在屋頂上,指着斂秋的背影喊道。話音剛落,一衆人影瞬間出現在一起,向着斂秋的方向衝去。
儘管沒有回頭去看,斂秋還是能感覺到身後大批涌來的人羣,以及漸漸逼近的危機。拼盡全力地往前跑,斂秋知道自己就是如雲姐姐的希望,所以她一定不能被抓住。可是少爺,您在哪裡啊,斂秋現在需要您!
忍着心慌往前衝,斂秋一頭衝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抓住來人的衣服,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轉了一個圈之後,自己便被安安穩穩地放在了地上。
“少爺!”一邊說着,斂秋一邊驚喜地擡起頭,只是入眼的不是幻想中趕來的林曉琪,而是冷冰冰的凌珣。
“王,王爺。”尷尬地放開凌珣的衣袖,斂秋抽泣地看着他衣服前面黑乎乎的泥手印。
感覺到身後掃來的視線,斂秋立馬跑到凌珣身後躲着,儘量不用手碰到凌珣。她看着團團圍過來的一夥人,一把抹掉眼淚對着凌珣急急說道“王爺,弄髒您的衣服,斂秋不是故意的,但是,您能不能看在少爺的份上,不要見死不救。”
淡淡掃了一眼斂秋,凌珣轉頭看向面前撲通撲通跳出的一羣黑衣人,緊鎖住眉頭。本就因爲林曉琪而煩躁的無法控制的情緒,現在更是糟糕。
冷眼看着凌珣,黑衣人露在遮臉布外的眼眸殺機驟現,冷然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一雙寒眸冷冷地看向說話之人,凌珣並未說話,卻驚得那人情不自禁向後退去,驚聲問道“你~你是誰?”
見凌珣不說話,斂秋知道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沒有那個資格讓王爺搭救,可無論是爲了如雲姐姐還是少爺,她都一定不能被抓。
內心的恐懼就像架在脖子上的刀,不停地威脅着自己,斂秋任由大顆大顆的眼淚不住往下掉,也不再計較自己的手到底有多髒,伸手拽了拽凌珣的衣角,泣聲說道“斂秋曾聽少爺說過,王爺欠他一個承諾,那您現在能不能用這個承諾救救斂秋。”
本就沒有打算放着斂秋不管,凌珣聞言也只是冷冷地點頭。輕輕拔出腰間的劍,一道寒光從劍鞘迸射而出,但凌珣的聲音卻比寒光還要冷上幾分“我只說一遍,要麼就離開,要麼,就死在這裡。”
聞言嗤笑一聲,黑衣人看了看周圍自己的同夥揚聲說道“好大的口氣,我看你一個人怎麼和我們這麼多人打。”
輕蔑地看着衝上來的一羣黑衣人,凌珣沒有出劍,反倒因此緩緩收回劍,不是他有恃無恐,而是對付這些人還用不到他的佩劍。運起輕功凌珣穿梭在各個黑衣人之間,輕鬆地躲避着密密麻麻襲來的攻擊,反手擋住一擊,凌珣順勢擡手揮出一掌,掌力直直打在方纔說話黑衣人的胸口,瞬間將他打出幾米遠狠狠跌在地上。
不給對方任何回擊的時間,凌珣閃身來到他的面前,又是全力一掌落在他的胸口,黑衣人擡手去擋,卻因承受不住這樣的猛擊,噴出一口血後昏了過去。不再多看他一眼,凌珣快速出手解決了其餘幾個黑衣人。
嚥了咽口水,斂秋楞楞地站在原地,好厲害啊,不過,一定沒有少爺厲害。想到這,斂秋衝着凌珣恭敬地行禮,開口答謝道“謝謝王爺,斂秋還有事就先走了。”
沒有攔着斂秋,凌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皺了皺眉,這些人都是身負武功的江湖之人,爲什麼要去綁架林曉琪的人。擡起手輕輕拍了幾下,原本空蕩蕩的小巷裡,幾個黑衣人瞬間出現在凌珣的面前,單膝跪地恭敬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眼神冷冷掃過地上的黑衣人,凌珣說道“將這些人帶回去,嚴加拷問,務必打聽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王爺。”
黑衣人回答之後,凌珣揮揮手,其他人立刻扛起地上的黑衣人轉瞬間消失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匯茶館的方向,林曉琪,你又做了什麼本王不知道的事情,才能引得這些人窺伺。
將視線轉到朱武這邊,雖然派人去找斂秋遲遲不見人回來,但他也並不着急,能抓住一個如雲也是不錯,遂帶着如雲和一衆弟兄直接出了城門。衆人在走過直迢迢的官道之後,進入城外的申山,繞過七拐八歪的小路,最終聚在了雄霸已經被攻破的山寨內。
儘管不知道朱武到底所謂如何,但他還是很守信用的沒有動如雲一分一毫,即便路上有些不長眼的傢伙,見如雲貌美動了非分之想,也被朱武一巴掌給扇回肚子裡去了。如雲很清楚自己現如今的處境,遂不吵不鬧安靜地跟着衆人。
擡腳直接踹開大門,朱武高興地喊着“祁連,拿好酒出來,弟兄們今天高興,要好好慶祝一下。”
本來窩在屋子裡書桌前寫着字,祁連聞言急急忙忙跑進內室抱出幾罈好酒,看了一眼沉默地跟在朱武身後的如雲,祁連將酒罈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指着如雲說道“她是誰?”
“回屋裡寫你的字,小屁孩一個,管那麼多做什麼。”朱武煩躁地說着。
不敢和朱武頂嘴,祁連不開心地扭頭跑回屋子裡。只是在最後關門的瞬間留了一點點的門縫,透過縫隙祁連好奇地看着如雲,這個女子長得好漂亮,不知和胡漢三大哥說的,曾經萬花樓的頭牌——如雲小姐比起來,誰會更漂亮一點。
可能是祁連的的目光過於專注,如雲若有所覺地轉頭看向他,祁連卻是在她看過來的瞬間,立刻把眼神縮回去,啪的一聲關上門。
“她在看我,她爲什麼看我,她不應該看我,她看我做什麼,難道她對我一見鍾情了。”碎碎念着,祁連說到這立馬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哦,我的天哪,她居然喜歡上我了,不過她爲什麼喜歡我,她不應該喜歡我,她喜歡我做什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天的安排,逃不開的宿命!”
興奮地在屋子裡左右踱步,祁連左想右想,作爲一個男人,即便他才十歲,但是胡大哥和公良先生都說過,作爲男人要有擔當。那麼他不應該讓一個苦苦癡戀自己的女子,獨自承擔這樣地苦痛,沒錯,雖然給不了別人愛情,但他還是給的了答覆的,畢竟他祁連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一拍手就這麼決定了,祁連挺胸擡頭,一掃衣襬,推開門,光明正大地繞過喝酒喝得正開心的朱武等人,蹲在如雲面前一本正經道“雖然你很漂亮,但是等我長大了,你就老了,所以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你還是放棄吧。”
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突然走過來的胖墩墩的小子,他臉頰上肥嘟嘟的肉因爲說話,一動一動的還挺可愛,如雲本來還謹慎的心,因爲他的出現輕鬆了不少,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雖然如雲沒有說話,但憑藉她憂鬱中透露着一絲悲情的眼神,祁連便知道她一定很傷心,卻不想讓他知道讓他爲難,遂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
瞭然地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祁連拍拍如雲的肩膀誠懇地說道“我知道,被人拒絕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像我這樣優秀的男子。”
“但是,先生說過,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這樣或是那樣的困難,只要你足夠堅強,挺過去之後就會雨過天晴,見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