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一百六十一、無用的爭執
第二天又是在筋疲力盡的爭吵中度過,王冠達的生意各個方面都深受影響,眼看要破產了,他越想越氣,從公司出來後也不回家,直接開着他的銀灰色麪包車向凌研姿的別墅開去。
他還記得這個地方,曾經凌研姿爲了向他炫耀自己的幸福生活,趁劉佔祥不在時邀他來參觀過。當時王冠達還以爲她有點回心轉意,巴巴地趕來,卻原來是向自己炫耀的,氣壞了,扭頭就走。
這一次凌研姿的別墅已經在他腦海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會再來。
到了那裡,天已經黑了。今天劉佔祥不在這裡,他回家去了。洗過澡,凌研姿穿着白色輕紗睡衣窩在沙發上有些百無聊賴。她暗暗氣惱,自己奮鬥這麼多年,還是沒能入主劉府,還是一個沒名分的女人。就象現在,自己明明爲劉佔祥搬倒強敵出了大力,得勝回家,卻空空落落,那個男子跟自己那沒用的老婆團聚去了,真是氣人,她覺得自己不值。
那女人有什麼好?既沒見識,又不會討好老公,又蠢又妒,她不就是仳自己先到劉佔祥身邊佔了便宜嗎?那女人什麼也不用做,就能安安穩穩地做太太。而自己腦筋稍微動得少點就可能被從劉佔祥身邊踢出去,多麼不公平!可以說她在劉佔祥身邊的許多年來,沒有享受到愛情的甜蜜,一丁點都沒有!每天都在挖空心思怎麼討好這個男人。
隨着門鈴按響,凌研姿從防盜門的攝像頭中意外地看到前夫王冠達,她闔了闔雙眸,決定放他進來。
門打開,王冠達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去。一進客廳,他就心煩意亂地撥開面前的女人,徑直走到客廳中間去,也不管給那乾淨的地板踩下了一行腳印。
凌研姿溫柔一笑,款款走至他面前,仰頭說道:“喲,冠達呀,稀客,這麼久沒見面了,怎麼一來就這麼大的火氣?”。她身上濃重的香水味直衝王冠達的鼻子,王冠達皺着鼻子,有一刻不能適應。
他“騰”地轉了一圈,指着她豪華的陳設,氣得口齒不清地說:“你看看,你已經過上富豪生活了,滿足了你長久以來的心願,你還要怎麼樣?爲什麼還跟別人過不去?還要想些隂謀詭計來害人?”。他的眼眶裡還有些休息不足的青黑痕跡,折射着燈光的眸子複雜難言。
王冠達散發出來的氣質親切自然中帶點氣急敗壞,隱隱帶着年輕時瀟灑隨性的痕跡,凌研姿有片刻恍神,當年曾經因他的親切隨和,對自己千般嬌寵而屬意於他,此時對王冠達,她有了些戀舊的情緒。
但看到他眼中的騰騰殺氣,那一剎那的溫情消失了。
凌研姿冷冷地瞄了他一眼,嗤地一笑:“你說什麼呢?我過什麼樣的生活跟我要害人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這麼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害人呢?你說話要有憑據,就算是恨我離開了你,也不能這麼誣陷我。”她氣定神閒地踱了開去。
夜微涼,透過敞開的窗戶透進來的秋風讓王冠華打了個寒噤,雖然習慣了吃鹹,但她撒在傷口的那把鹽,還是在心裡一點點蔓延開,疼痛鈍了,卻痛得更持久。
王冠達那倔強蒼白的臉依然凝着寒冰,他沉痛地說:“是,我是恨你離開了我,你這個女人根本不懂感情,枉我將年少時的一腔熱情全拋灑在你身上。這麼多年來,我終於能夠看開,而且我也看透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怎麼可能是‘弱’女子?我拿不出證據,但憑直覺,我就知道是你在陷害莫雙寧。你跟他有什麼過節?他都不認識你,你害得他就要破產了你知道嗎?多少年的心血付諸東流啊,你忍心嗎?”
凌研姿轉身優雅地走至沙發前,悠然坐倒,翹起二郎腿,嫌棄地上下打量王冠達,她莞爾一笑,話中帶刺:“憑直覺?你的直覺什麼時候可靠過?看你這魄的樣子,就知道你這麼多年憑直覺的打拼中,根本沒能賺到什麼。還是那句話,你不可以無憑無據的污陷我。你也在電視上看到了,我好心好意把莫雙寧的產品當寶貝要送給來賓,可是他不爭氣,誰知道里邊竟有那麼噁心的玩意兒,你叫我怎麼辦?我就是想掩飾也沒辦法掩飾啊。”
“我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生氣,你把女兒嫁給了莫雙寧,以爲就攀上了高枝兒,豈知他這座大山不牢靠,你還沒享到他的福他就倒了。你呀,天生就是窮苦命,認了吧!”她脣角微帶笑意。
王冠達徐步向她走去,彷彿夾雜着雷霆之勢,他咬着牙瞪着眼重重地說:“你知不知道,你不僅害了他,也害了我!我代理他的大部分莫氏酒,本來生意蒸蒸ㄖ上,現在你害得我貸款賠錢!都離婚了這麼多年,本來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各過各的,你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啊?爲什麼!!”他越來越吼得大聲,額上青筋直冒,充血的眼睛瞪得銅鈴大。
凌研姿看着他發狂的樣子,竟是有點害怕了,往沙發裡縮了縮,有些結巴地說:“其實,我早就沒注意過你了,你倒黴,爲什麼非要跟莫雙寧走那麼近?莫雙寧本來好好過自己的ㄖ子就是了,又爲什麼偏偏跟我和劉佔祥作對?他現在這樣,叫惡有惡報!你現在被莫雙寧連累,找我我也沒辦法啊。”
她轉了轉眼珠,假惺惺豪邁道:“要不,我求求劉佔祥,讓他扶你一把,給你點好生意做做?只不過他要是知道你是我前夫,誰知道會不會答應呢。”
王冠達氣得雙眼冒火,知道在這裡不但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反而還更加受到羞辱。
凌研姿看着吃癟的前夫,此時心活了活,她試探地問:“冠達,你有沒有,偶爾,想到過我?”失落空虛的感情想從他這裡找補。但王冠達生活都亂成一團麻了,哪裡有這心思,況且他恨她還恨不過來。
“嗨!我哪敢!怕是哪天你吃了我都不吐渣!”他重重地嘆了一聲,轉身大踏步朝門外走去,消失在夜色中。凌研姿望着他的背影,神情複雜,心裡涌上一股愧悔之意,自言自語道:“你不能怪我,我必須保住自己的生活和地位,誰叫莫雙寧他要撞到槍桿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