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羣的臉色頓時白了:“陳哥,該不會是那個來了吧?”
陳紹元也懵了:“要不……要不……你叫她一聲試試?”
“叫過來幹啥?”王立羣的腦袋都不會轉了,陳紹元說一句他就應一句。
他們兩個都不知道,遇鬼不能喊的道理。
你不喊,說不定她還不去注意你,等你一喊,她就跟着過來了。那個紅衣厲鬼會出現在包廂裡就是奔着他們來的,因爲屋裡的陽氣太過雜亂,我又用靈符擾亂兩個人的氣息,女鬼才沒在第一時間發現兩個人的存在。
陳紹元還要喊上一聲,那不等於是自己在惹禍上門麼?
“我……我……”陳紹元也一下被對方給問蒙了,他當時本來是想說:我怎麼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她是人是鬼。
可他的話還沒說出來,門口那個女孩就沒了蹤影,兩個人一齊打了個激靈。王立羣放下酒杯起身就想往出跑,誰知道,人還沒起來肩膀上就多出一隻手來——那個紅衣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兩個人中間,一手一個按住了他們兩個人的肩膀:“讓人都出去。”
王立羣聲音都發顫了:“你們都出去。”
滿屋子的人,誰都不知道王立羣爲什麼要攆人,可是客人發話了,她們也不能不走,一個個陸續從屋裡出去之後,包廂裡就剩下了臉色發白,身體僵直的兩個老爺們兒。
王立羣顫着聲音道:“朋……大仙……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怎麼總纏着我啊?想要什麼,你說,只要我能拿出來,你想要什麼都行。”
“我只想要你的命!”紅衣女鬼一手摟着王立羣的脖子,一手輕輕抽出了他的腰帶,纏在對方的脖子上,慢慢收緊了繩套,王立羣頓時一片鐵青,眼睛慢慢從眶子裡突了出來,兩隻手拼命的想去抓女鬼的手,卻怎麼也碰不着對方的胳膊。
紅衣女鬼手裡的褲帶越縮越緊,陳紹元的手跟着擡了起來,一前一後的抓在了褲帶上, 看上去就像是在幫着女鬼發力,實際上,卻是女鬼要用陳紹元頂雷。
等她殺了王立羣之後抽身而去,現場就只剩下了陳紹元自己。
唯一在兇殺現場的人,兇器上只有陳紹元的指紋,他有嘴也說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陳紹元拽着褲帶的當口,紅衣女鬼把褲帶越收越緊,王立羣的舌頭都快要從嘴裡伸出來了,再過幾秒,王立羣就得命喪當場,陳紹元也得變成殺人兇手。我藏在陳紹元身上的靈符卻遲遲沒有發動。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一場致命的危機正在悄然接近,還在往他們那邊一路飛奔。
我在影視城跟鬼魂交鋒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對於陷入險境的王立羣他們來說,已經是晚了一步。
等我衝到會所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一羣人從走廊裡往外走,有人還說:姓王的老闆腦子有問題,一下叫了二十多人進包廂,這會兒又把人給攆出來。
我隨手抓住其中一個人問道:“姓王的在哪個包廂?”
“302……”那人剛說了一句話,我就衝到包廂門口一腳踹開了大門,我沒在屋裡看見王立羣卻惹出了一場雞飛狗跳——屋裡一羣人正玩得開心,我上去一腳把門給踹了下來,包廂裡的人頓時被嚇了個半死。等他們回過神來,就有人拎着酒瓶子衝我走了過來:“你找死啊?”
我第一眼看的不是那人,而是看向走廊的盡頭讓我找302的那個妹子。
那人站在看熱鬧的人羣后面,冷眼往我身上看過來時,她的脖子上也跟着飄起一截麻繩。半截繩頭就像是領帶一樣從她脖子上垂了下來,吊在空中左右擺動,那人拎起繩子晃動了兩下,又比了一個拉緊繩索的姿勢,悄然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又有怨鬼在找王立羣。她故意讓我走錯了房間!
王立羣那邊遇險了!
我心中凜然一驚之間,那個拿着酒瓶的人已經走到了我跟前,掄起酒瓶往我腦袋上砸了下來。對方酒瓶還沒碰到我額頭就被我拖住了手腕。我壓在對方脈門上的拇指猛一發力,對方手裡的酒瓶跟着脫手而出,我不等酒瓶落地,就把瓶子抓在了手裡,反手拍在對方頭上。
玻璃碎片連帶着啤酒漫天飛濺之間,那人一聲不吭倒在了地上,我拎着半截酒瓶子往前一步,一手抓住另外一個人的衣領,右手酒瓶跟着一下扎進了對方大腿,那人臉色一白捂着腿倒在了地上。包廂裡的尖叫聲頓時響成了一片,唯獨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不改色的坐在沙發上,夾着一根雪茄似笑非笑的看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