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隻手壓在陳紹元身上:“扶我過去!”
等到陳紹元把我給扶到車邊時,剛纔那個司機已經死在了車座上,他脖子底下嵌進去了巴掌大小的一塊玻璃,從他咽喉上涌出來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半邊身子,乍看之間就像是被人披上了一件紅袍。
我還沒看仔細,就有警察趕了過來:“不要圍觀,往後退,那邊,快點把警戒線拉起來……”
陳紹元扶着我退回路邊時,我眼角的餘光卻看見馬路對面一紅一白兩道人影。等我轉過頭去,纔看見陳玉龍和剛纔那個司機並肩站在了馬路邊上,陳玉龍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那個司機卻是滿身血水,臉色慘白。
陳玉龍微笑道:“吳問,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算完。我出手一次就要殺一個人。你不讓我殺,我就殺別人。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土匪的心有多硬。”
我臉色瞬時間陰沉到了極點,陳玉龍是想要逼我留在半間堂裡。
只要我不出去,就不會接觸到別人,他自然也就不會濫殺無辜。只會針對我們半間堂。如果,我繼續去追查他的下落,那麼,我遇見的每一個人都可能變成陳玉龍擊殺的目標。
我看向陳玉龍時,眼中殺機暴烈而起。
陳玉龍卻呵呵笑道:“你不用這麼看我,你再恨也殺不掉我。除非,你能讓所有人都光着身子,只要有一個人穿衣服,我就能出手殺人。你能光着身子追殺我麼?就算你能,張嚴心和小糖也能麼?”
“要不然,你回去問問她們?試試她們同不同意,說不定,你還能借着大義的名分飽飽眼福呢!哈哈哈……”
陳玉龍大笑之間掐着司機的脖子,一步步退向路燈背後的陰影當中消失了蹤跡。
陳紹元被氣得渾身亂抖:“太狂了,太裝逼了,小師叔,你要是不弄死他,我心裡都過不去。”
我目視着陳玉龍消失的方向,冷聲道:“先回家。陳玉龍的命,我要定了。”
我雖然放了狠話,可我心裡也很清楚,陳玉龍不那麼好對付。我跟陳玉龍前前後後交手了三次,卻沒弄清他到底是人是鬼。
知己不知彼,我等於是先輸了一半!
想弄死陳玉龍,還得好好謀劃一下。
我一路上都在琢磨對策,陳紹元卻在不停的給半間堂打電話,他電話從沒停過,半間堂那邊就是沒人接聽,直把陳紹元給急得團團亂轉:“小師叔,你怎麼一點不着急啊!我這都打了十多個電話了。那倆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搖頭道:“你不用太擔心,我從陳玉龍的話裡大概能聽出來,他沒把那倆丫頭怎麼樣?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陳玉龍,而是白塑。”
我正在說話之間,司機把車給開到了半間堂的門口。
半間堂這個時候已經弄得一片狼藉,門裡門外到處都是玻璃,屋裡的擺設被風吹得亂七八糟。我回去的時候,張嚴心和小糖就坐在客廳裡,她們兩個附近的地面還落着六七把剪子。看樣子,應該是她們兩個扔出來的東西。
張嚴心看見我時,就揚着一把剪子道:“吳問,我學你的樣子把剪子掛房子頂上,怎麼不好使?”
“你不會《掛刀決》”,我說的是實話,掛刀,不是你隨便把東西掛上去就一定能起作用。想要掛刀得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你的刀正好可以剋制對手。二是你得會用《掛刀決》。
我走到張嚴心身邊的時候,後者輕聲道:“你是怎麼回來的?我聽說,白景武死了。”
“對,被我弄死了。”我輕描淡寫的說道:“白景武死咬着我不放,我就給他下了個咒。”
張嚴心道:“就因爲,他要讓你坐牢,你就殺了他?他沒有證據,告不了你啊!”
我回應道:“官面上,他的確告不了我。江湖呢?我不能時時刻刻提防一個人,就只能先下手爲強了。”
“就因爲你的臆測,你就能殺人麼?”張嚴心的話裡明顯帶着激怒。
“是又如何?”我說話之間忽然回身一指點向張嚴心的眉心,與此同時,張嚴心手裡的剪刀也直奔着我胸口刺來。
我們兩個人之間只不過相距不到一米,她的手裡還拿着剪刀,按照臂長來算,我不佔優勢,可我出手的速度卻在張嚴心之上,她的剪子還沒碰到我的衣襟,我就把指尖按在了她的眉心之上。
我一指之下,張嚴心的身形雖然是微微一震,人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