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張嚴心臉色發白的說道:“吳問,你這次回來是爲了還我爸爸的人情,對不對?你把刀收起來,我們張家跟你的人情一筆勾銷。”
“可以!”我擡腳一挑九星殘月的護手,把刀挑上半空接在了手裡,轉過了身去作勢要往外走。
張嚴心剛剛鬆了口氣,我忽然一個回身,腳下連錯兩步,瞬間欺進王長海身上。
王長海身邊的那個三眼門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一巴掌抽飛了出去,我右手裡的彎刀也在眨眼之間劈向了王長海的眉心。
“住手!”張嚴心大驚失色之下,一掌往我肩膀上拍了過來。她知道自己想救王長海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使出圍魏救趙的手段對我出手。
張嚴心沒有想到,我明明聽見了背後風響卻不躲不閃的硬生生捱了對方一掌。張嚴心的手掌正好落在了我左肩上時,我的身子隨之微微一晃就卸掉了她的力道,張嚴心順勢變招,五指扣住我的肩膀同時發力,輕輕一下就卸掉了我肩上的關節。
關節被拆,痛可入心,我的人卻紋絲未動,右手裡的彎刀也在瞬間劈向了王長海的頭頂。
“住手!”三眼門幾個人同時呼喝,卻爲時已晚。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我的九星殘月的刀鋒在貼上了王長海的頭皮的剎那之間,猛然收住了刀勢,暴烈的刀氣雖然割開了對方頭皮,卻沒砍裂王長海的頭骨,這一刀,根本要不了對方的命。
我身後的張嚴心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見一道穿着壽衣的人影,從王長海身上脫體而出,臉色陰冷的站在距離對方兩米開外的地方。
那是一道附在了王長海身上的鬼魂,原本,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可這時,他卻被我那一刀從王長海的身上給嚇了出來。
對方身形微微一頓,就向着王家大門飛閃而去。
“站住!”幾個三眼門弟子同時出手之間,那道鬼魂在王家大門口轉了個彎兒,貼着外牆竄出王家的大院。
我轉眼看向石驚龍時,對方已經是滿臉羞紅,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堂堂三眼門,不僅讓鬼魂混在了自己眼皮底下,還玩了命的去保護對方。這要是傳出去,足夠同道笑掉大牙了。
我看了石驚龍一眼,單手把九星殘月收回了刀鞘,吊着一隻膀子看向了張嚴心:“我吳家從來不欠人人情。這回,我欠張叔的人情纔算是一筆勾銷。小糖,我們走!”
我繞過了張嚴心走向大門時,張嚴心在我身後緊追了兩步:“吳問,我幫你把手接上吧?我的分筋錯骨手是獨門手法,你找大夫接不上的。”
“不用了!有籬杖就行。”
東北話說的籬杖就是籬笆,農村人都喜歡在房前屋後種些蔬菜瓜果,人人家裡都有籬笆。王家自然也不例外,我大步走到王家的籬笆邊上,揚起右手往自己左手上一拍,把手臂拍了起來,人也跟着上前一步。我的腳跟剛剛站穩,從空中自然垂落的左手正好落在了兩根籬笆中間。
我用籬笆卡住自己胳膊之後,身形猛力一抖,肩頭上頓時傳出咔擦一聲脆響,被張嚴心卸掉的關節,硬是被我給掰了回去。冷汗也在一瞬間從我頭上淌落了下來。
我試着動了動胳膊:“這不就接上了麼?不勞三眼門的人費心了。我們走!”
“吳問,你太過分了!”張嚴心眼裡含起了眼淚,要不是在場的人多,她的眼淚都能流出來。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張嚴心一眼,大步從王家走了出去。
等我上了車,陳紹元纔開口道:“我說小師叔啊!你是真不會憐香惜玉,還是情商太低啊!你看你,都差點把張嚴心給擠兌哭了。人家其實也沒把你怎麼樣?有你這麼擠兌人的麼?”
我眨了眨眼睛:“我沒怎麼樣啊?”
陳紹元一拍腦門:“你算是沒救了。”
我又轉頭看向小糖。小糖也點頭道:“其實,張嚴心挺好的,你沒回來的時候,她還一直幫我說話。三眼門是三眼門,張嚴心是張嚴心,你不能把他們混在一起啊!總得有個區別對待。”
陳紹元跟着說道:“就是說啊!你走的時候,張嚴心說要給你治胳膊,其實就有跟你道歉的意思。你可倒好,直接秀上江湖硬漢了。我知道,你們卷山龍寧折不彎,但是,你也得分誰啊!你跟人家一個小丫頭這麼直懟,肯定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