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微微一沉。
我們每個人都有志在必得的東西,每個人提出的要求對自己都無比的重要。
捨己爲人的話,誰都會說。
捨己爲人的事,不是誰都能做!
況且,我們沒有誰僅僅是爲了自己。
四個要求,三個願望。
換做其他人,說不定已經拔刀相向了。在場的人,能夠集體沉默已經是最大的剋制了。
全場當中,唯一無法沉默的人,就剩下我自己了。
無論我有沒有梟雄之姿,不管我是不是大將之才,我都是半間堂之主。這裡以我爲首,就註定了我無法沉默。
我正要開口時,耳邊卻傳來了葉禪的聲音:“吳問!聽我說話!”
我飛快的掃了葉禪一眼就別開了目光。葉禪表面上是一言不發的坐在地上運功調息,可他私下裡卻在向我傳音:“吳問,現在是看你態度的時候了。小糖未來之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葉禪 繼續說道:吳問,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小糖離開你之後,其實爲你做了很多事。本來,我們在三眼門的損失並沒多大。從三眼門出來的一批精銳卻在回程途中死於非命,出手的人就是小糖。”
“她想讓四極堂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的術士。才和我聯手上報堂口,三眼門之戰敗於張嘯風多年的策劃。”
“小糖,因爲三眼門失手,從鬼堂少主掉落到了凡堂。”
葉禪的聲音稍稍一頓:“小糖,第二次幫你,就是奪走了你的九星殘月。”
“小糖奪刀,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救你。有白龍王在,你對四極堂的威脅並不算大。但是,你手裡有九星殘月,還是會被四極堂當做目標。”
“四極堂在尋找九劫眼的去向。只有小糖出手奪刀,下手時,纔有分寸。換做四極堂任何一個人,都會選擇先殺人,再奪寶。”
“小糖本來想要把刀帶回四極堂,可惜,被白龍王半路攔截了。那時候,小糖也拼光了最後一點精銳。她在四極堂的地位徹底消失了。”
“皇史秘閣的位置,是她重返四極堂的最後希望。這個希望就在你的手裡。你選擇吧!”
葉禪微微閉上了眼睛,我擡頭看向了赤水遙,沉聲說道:“皇史秘閣的去向作廢。這個不算是要求吧?”
小糖看向我時,臉色變得一陣慘白,眼睛裡的委屈差點和眼淚一起奪眶而出。
葉禪提出皇史秘閣的去向,說明白一些就是要我的態度。他想看看,我會爲了小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給她想要的結果,還是選擇我想要的結果。
我沒有猶豫的選擇了,放棄九劫眼。
或許,我做的事情,未必就是放棄吧?我不去找九劫眼,它也會來找我。“九星追殘月”不僅是巧合也是因果。
但是,小糖能退出江湖的機會只有一次!
我掐斷了皇室秘閣的線索,這個世上才只有小糖,沒有鬼七。
我知道,自己的做法肯定帶着不講理的霸道,可誰讓我是土匪呢!
葉禪的聲音再次傳來:“吳問,我沒看錯你!”
“如果,不是身份不對,我該請你把酒一醉。如果,你我易地而處,再把小糖換成小舟,我一樣會選擇逼她退出江湖。”
我不想聽葉禪說什麼,也故意不看小糖,赤水遙的目光卻在我和小糖之間來回轉換了幾次:“卷山龍?果然還是卷山龍。”
我沉聲道:“我希望給你找到答案之前,不被任何人打擾!”
我本來不想去看小糖,可我話一說完,眼角就不自覺的往她身上掃了過去。
小糖在使勁睜着眼睛,她不是在瞪我,而是爲了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赤水遙揮手之間封住了所有人的感觀:“如你所願!現在,你該告訴我答案了吧!”
我拉過椅子坐在了赤水遙對面:“我還沒有答案!”
我話剛說完,赤水遙身上的殺氣便沖天而起:“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麼?”
我稍稍擺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就算我不怕死,我的朋友也在這裡。我不會拿他們的命跟你開玩笑。你說對麼?”
赤水遙身上的殺氣這才稍稍收斂了一些:“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回答道:“赤莊主,你身爲鬼神,凡人在你面前難以說謊。所以,我沒有必要在你面前故弄玄虛。”
我聲音一頓:“說句實話,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我爺當年用了什麼辦法把你困在山莊當中的。”
“但是,我爺在明知道我進入雲田山莊的情況下,還沒有出手相救。只能說明,他覺得,我能想得通當年的手法。我需要一些時間。”
赤水遙身上的殺氣徹底收斂了下來:“好,我給你時間。”
我腦海當中也在飛快回憶,我爺教我的東西。可我怎麼也想不出來,我爺用了什麼辦法一招制服了鬼神。
我越想就越是着急,額頭上的汗珠也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赤水遙反倒在這個時候顯有的有了幾分氣定神閒了:“要不要喝點什麼?”
我隨口應了一句:“喝茶吧!”
赤水遙微笑道:“我還以爲,你會要酒喝。你和吳正非真的不太一樣,他是嗜酒如命。寧可不吃飯也要喝酒。如果,換成他坐在這裡,一定會要酒喝?”
我爺嗜酒如命?
我爺確實好喝兩口兒,不過也沒到嗜酒如命的程度,在東北這邊,我爺這個歲數的人,誰不是晚飯得喝上二兩?這隻能說是一種習慣!
我從小就給我爺倒酒,酒倒多滿,從來都有定數。我爺只有在家裡有客人的時候纔會多喝幾口。平時喝不了多少,怎麼跑到雲田山莊就成酒鬼了?
我不動聲色的說道:“我不喜歡酒味兒!”
“那真是難爲你了。”赤水遙笑道:“自己不喝酒,還得忍受吳正非身上的酒味。他在雲田山莊這段時間,差點就喝光了酒仙的所有的存貨,嚇得酒仙好多年都沒來過山莊,說是害怕遇上吳正非。”
我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關鍵的地方找到了!
我爺的手法肯定是在酒裡。
我強壓住心裡的激動:“你說的酒仙,是山莊的鬼神?一早就認識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