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蘇向武道：“我幫你拼命是一次，你在這十年了至少也要跟着我玩命十次。你說，我們誰佔着了便宜？”
蘇向武猶豫了一會兒：“你就不怕我自己去找那個人嗎？”
我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人，這種幼稚的試探就不要做了。行與不行就是一句話，或者一份契約。有那麼難麼？”
我表面上風輕雲淡，心裡認定了對蘇向武志在必得。
九劫眼，九星殘月都與皇史秘閣有關。古人最喜歡在秘境中安放各種機關，我想要去找皇史秘閣，早晚會遭遇機關暗器，半間堂裡最缺的就是機關術士。
“三人廟”的機關秘境讓我覺得心驚膽戰，我一直在想，要是把我和葉禪交換過來，我能在墓葬裡走出多遠？把蘇向武拉過來，至少我不用擔心沒看見秘閣中樞，就被埋在某個地方了。
至於說陪蘇向武玩命？行走術道，哪天不是在玩命？多一次，少一次，對我來說區別不大。但是，對於蘇向武而言可能就是面臨人生的選擇。
蘇向武沉默片刻才說道：“能讓我想想麼？”
我看向窗外道：“天黑之前，我要答案！”
“可以！”蘇向武說完就躺回了牀上。我也把房間留給了對方，蘇向武需要一段時間來決斷。
風蘭息跟着我走出了大門：“吳問，你爲什麼不直接逼蘇向武妥協？”
我笑道：“逼過來的朋友，早晚會成爲敵人。所以，我只能跟蘇向武做交易，不能逼他妥協。”
風蘭息小聲道：“蘇向武能同意麼？”
“不知道！”我搖頭道：“我跟蘇向武之間的交易，是在用他的人生軌跡，去交換他家族的命運。”
“蘇向武一旦點頭，他就不再是什麼大學的教授，而是亡命天下的術士。生死由天的日子，不是誰都想要，更不是誰都能過。他不入術道，最多也就是夢想難以實現。入了術道，說不定就得把命丟了。一切就這麼簡單。”
風蘭息攪着手指道：“那你可以幫幫蘇向武麼？比如接受他的僱傭？”
我搖頭道：“我想要的是蘇向武這個人，不是他的錢。況且，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看見別人受苦就感同身受，就想出手行俠。那些事情留給大俠們去做吧！我當好一個土匪就行了。”
風蘭息還是不肯死心：“吳問，如果，我能勸動蘇向武用機關秘術跟你交換呢？”
我看向了風蘭息：“我需要多久才能培養出一個機關術士？十年，還是二十年？秘術高手，不僅需要時間去堆積，還要看個人的天賦。就像小舟，她是笨蛋麼？可是小舟學會機關術了麼？”
“話是這麼說！”風蘭息擔心道：“如果，蘇向武執意不肯加入半間堂，你會不會……會不會動用什麼手段？”
“哈哈……”我笑道：“土匪會搶劫，可不會玩什麼陰謀詭計。我不會放棄蘇向武這個機關高手，但也不會逼他加入半間堂。”
“他現在不同意，說明他還沒受夠現在的日子。失去了這次機會，他很快就會後悔。我跟你打賭，不出一年，蘇向武就得回來，你信不信？”
“真的麼？”風蘭息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我現在就回答你！”蘇向武扶着牆從屋裡走了出來：“你們的話，我已經聽見了，我加入半間堂。”
我和風蘭息說話沒揹着蘇向武，他自然能把我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風蘭息瞪大了眼睛：“蘇向武，你這麼快就答應了？當年，大姐差點把三姐嫁給你，你都沒答應啊！”
“池當家是在開玩笑！”蘇向武看向我道：“就像吳當家說的一樣，這樣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你自己看看，我只走了這麼幾步都要扶着牆。這樣活着有趣麼？”
蘇向武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少年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負。爲了不讓人欺負，我總得想辦法討好別人。嘴甜的不得了。那時候，我真覺得人活着像是條狗，或許死了之後，躺在棺材裡纔會像個人。”
“可惜，我沒死成。師父當時救下我的時候，發現了我機關秘術上的天賦，把我收入門牆。三年之後，我回到學校找那些人報仇。那是我第一次體驗到快意恩仇的痛快。可我不開心啊！我報仇用的是機關啊！”
“我也想像西門吹雪一樣一人一劍，凌風吹血啊！可我做不到。有人說我像是四大名捕中的無情。可我知道，我連無情都不如。無情起碼還能坐在椅子上個人交手，我能做什麼？”
蘇向武慘笑道：“老天給了我這次機會，我不去拼命，誰來結束蘇家的悲劇？我做不了大俠，總得有股俠客的豪情吧？吳當家，我們什麼可以簽訂契約？”
“只要你考慮好了，隨時都可以。”我擡起手來輕輕拍了兩下，紅萱當即帶着幾個紅衣侍女出現在了我身後。
我指着蘇向武道：“這位蘇先生就是我們半間堂新聘任的機關高手，紅萱，你分出兩個妹子來伺候蘇先生起居，以及保護他的安全。”
紅萱看向我的眼神裡帶着幾分不可置信的意思，臉色也變得異常慘白。
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紅萱是誤會，在她們生活的時代，我這種安排就等於是把她們送給蘇向武，成爲了蘇向武的私人物品。
紅萱是以爲，我要把紅衣侍女送人。
我趕緊說道：“你可以告訴妹子們，這就是個工作。誰照顧蘇向武我另發薪水，蘇向武自己也會有福利發放，全憑自願。同時，蘇向武也不能強迫你們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沒人願意去的話，我可以找女人堂僱人。”
紅萱這才鬆了口氣：“我回去問問，應該有人會同意，兩個人夠麼？”
“蘇……”我看見蘇向武在兩眼放光，不由得聲音一沉道：“蘇向武，你同意麼？”
蘇向武道：“吳當家，你有多少這樣的妹子？六十六個對吧？你分給我八個……不，分給我六個行麼？”
紅萱的臉上瞬時浮現出了驚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