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被人敲暈了,然後就……”這時候沈清歌也完全不知道怎麼說,只能低聲啜泣。
她本來是按照計劃去爬端王牀的,哪裡知道會遇上暗算?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在賈誼的牀上醒來。
王氏一口氣憋在嗓子眼。
她滿心的盤算全都落空了不說,居然還陪了女兒的貞潔,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難道沈清墨那賤人反算計了清歌?
這麼一想,王氏吩咐身邊得力的僕婦,“你去端王那裡打聽打聽,看看什麼情況。”
若是沈清墨那小賤人敢爬端王的牀……哼,就算得逞了,她也不會讓那賤人順順利利嫁入端王府!憑什麼一個商家女兒生出的賤種,居然能得到這麼好的婚事?
沈清墨在不遠處看了半天的戲,見到這兩母女一副“悽悽慘慘慼戚”的模樣,頓覺快意。
現在該是她上場的時候了。
她墊着腳尖,踩得穩穩的走過去,就像是仍舊穿着鞋子一般。
雨過天青色繡銀線牡丹留仙裙長至曳地,遮住她的足衣,縱然她走得不甚舒服,一眼看過去卻不露分毫。
她一副訝異的表情,走到王氏跟前,“母親,您怎麼到了這邊?”
轉眼,似是纔看到沈清歌的狼狽,她又驚呼起來,“天啊,清歌妹妹,你怎麼會這樣。”
她眸子睜得大大的,一雙薔
薇色的粉脣還恰到好處的微微張開,似乎帶着不明真相的懵懂。
還沒等處在崩潰邊緣的王氏說話,沈清墨的視線似乎不經意地朝屋子裡一轉,頓時放大了聲音,驚叫出來,“天啊,清歌妹妹,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衣衫不整?剛纔聽母親說和男人廝混什麼的,難道那個人是你?”
她聲音清脆中帶着一絲軟糯,像是玉珠砸到瓷盤上的聲響,一字一句脆脆的,想錯聽一字都難。
王氏頭有些發暈,身邊的婢女青柳攙扶了她一下,才止住她不穩的身體。
好不容易眩暈過了,剛想出聲讓沈清墨不要聲張,耳中又聽得沈清墨驚惶無措又尖銳的聲音響起,“母親,看來妹妹已經失了清白,這可如何是好啊?”
她蒼白着一張臉,滿眼驚慌,就那麼着急又擔憂地看着她,白皙纖細的指尖指着牀單上的殷紅血跡,“你看,那可是落紅?”
一聲更比一聲高,一句一句都在拿刀子戳着她的心。
怎麼辦?她怎麼知道怎麼辦?
爲什麼裡面的人居然是清歌而不是她沈清墨,爲什麼原該身敗名裂的這個人卻好生生站在這裡,還一聲一聲將她逼得幾乎無路可走?
這幾聲驚呼,加上方纔沈清墨的拿腔作調,事情想壓下去決非易事了。
雖則這一排寮房裡住着的其他人彷彿沒聽到一般,一絲動靜也無,但是王氏卻知道,在黑暗
中一定有一雙雙耳朵在關注着這醜事,不過是怕面上不好看才刻意迴避罷了。
明日,最多明日,這件事怕是就會成爲京城裡新的談資。
一想到此,王氏便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巨浪拍打的岩石,一下一下,生疼生疼的。
沈清墨素來貞靜端莊,說話輕言細語,行動若柳枝輕拂,王氏什麼時候見過這般聲色外露的她?
可她偏偏不好呵斥,只能強作冷靜,命人去將一臉驚恐的沈清墨攙扶住,吩咐着,“這裡不是大小姐能呆的地方,去找一間寮房讓大小姐歇着。”
“不,我不去,我要守着妹妹!”沈清墨倔強着不肯走,將姐妹情深表現了一個淋漓盡致。
王氏恨得咬牙,急怒之下揮掌對身邊的青柳扇去,“還不趕緊將二小姐扶走!”
“是。”青柳淬不及防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頓時疼得眼淚都出來,她不敢多言,迅速走去扶着沈清墨小聲勸道,“大小姐,先離開是非之地吧。”
沈清墨看了王氏一眼,發現她臉色鐵青,垂在身側的一雙手都爆出了青筋。
她見好就收,點頭道,“那便聽母親的。”頓了頓她嚥了王氏最後一句,“母親也不要責怪清歌妹妹,她想必也是被奸人所害……”
說完,在王氏吃人的目光中,她弱柳扶風地依着青柳走了。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大快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