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千諾目光沉凝,一眨不眨地盯着谷允承,究竟是什麼樣的父親,如此狠心薄情?
“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王拿下,竟然敢冒充公主府千金!”鳳子軒適時開口,想要先下手將谷千諾制服,以後慢慢弄死便是了。
可是谷千諾哪裡肯乖乖就範,身爲現代X組織的頂級特工,雖然不是以武見長,但是身手絕對不會太差。
縱然這些古代社會,都身懷絕技,但是想要輕易制住谷千諾可不容易。
谷千諾身姿靈動,竄來跳去,如滑溜的魚,根本捉不到,反而將喜堂裡的擺設打翻了許多,那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谷千諾最壞的就是總往那些身份高貴的客人身邊躲,侍衛們投鼠忌器,越發抓不到谷千諾。
可是形勢依然對谷千諾很不利,她好端端地活着,卻要被人說成是死人,若是現在不說清楚,事後她是必死無疑了!
谷千諾厲喝一聲,道:“父親,所謂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反正孃親去的早,我也正好早些去見她,您只要百年之後,泉下能有臉面對我娘,今日我就自裁於此!”
匕首亮出,對着自己的脖頸,谷千諾冷冷逼視着谷允承。
谷允承聽她提起早亡的妻子,眼裡閃現出更加複雜的神色,有掙扎,有惶恐,更多的卻是一種惱恨。
“鬧夠了就停下吧,本宮能證明,這到底是不是千諾!”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華服女子淡淡地開口。
鳳子軒驚慌地看過去,開口道:“皇姑……”
谷千諾看着那女人的服飾打扮,又聽鳳子軒的稱呼,也猜到這必然是一位公主。
她母親也是公主,想來這位公主和她母親應該是舊識。
“你過來!”公主對谷千諾招招手。
谷千諾半信半疑地朝她走去,也沒有人敢再來爲難她,公主拉着谷千諾的手,又朝她耳後看過去,然後才道:“千諾滿月禮,是我主持的,她的耳後有一粒硃砂痣,不會有假!”
鳳子軒想要反駁什麼,可是卻找不到話,終於還是開口道:“皇姑,說千諾是假的,可是谷大人!”
“谷允承,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意認了麼?安寧姐姐早亡,就留下這麼一個女兒,你不要做得太過分了!”公主冷冷地開口。
谷允承面露慚色,緊張又無措地道:“我……”
正在局面朝着谷千諾傾斜的時候,谷雲雪終於耐不住,將紅蓋頭揭下,噗通一聲跪在了公主面前。
“華安公主,請聽臣女一言!”谷雲雪滿臉是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華安公主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擡擡手,道:“起來說話吧!”
谷雲雪搖搖頭,道:“這件事,臣女本不想說出來,但是……事關重大,父親和王爺決不能因此而揹負罵名!”
“姐姐……你真是太過分了……谷家爲了保住你的名譽,纔出此下策,希望能夠讓我替嫁,平息軒王殿下的怒火,你卻偏要跑出來鬧事,不讓爹和谷家蒙羞,你就不甘心是不是?”
谷雲雪義憤填膺地看着谷千諾,滿臉沉痛,彷彿恨鐵不成鋼。
谷千諾微微蹙眉,這谷雲雪又想做什麼?什麼叫她給谷家蒙羞?
“你未出閣時就已經與人私定終身,父親和母親幾度勸你回心轉意,你卻一意孤行,我們只能替你瞞下來,是你說不嫁王爺的,我纔不得不替你出嫁,你現在反而過來指責我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谷雲雪說完,就隱隱啜泣,梨花帶雨的樣子,真是動人心魄。
谷千諾終於明白了,這谷雲雪纔是最狠毒的,好一招釜底抽薪,將一切罪過都加諸在她身上,讓她身敗名裂,他們卻成了深明大義,忍辱負重的好人!
面對譴責和鄙夷的目光,谷千諾卻挺直了背脊,渾身散發着無比清冷的氣息。
“啪!”一擊響亮的耳光落在谷雲雪的臉上,引得全場震驚無比。
沒等谷雲雪和衆人反應過來,“啪啪啪……”一連串耳光落在了谷雲雪的臉上,打得谷雲雪尖叫連連。
“住手!”谷允承和鳳子軒同時趕過來攔住谷千諾。
谷千諾卻狠狠滴揮開他們,然後咬牙切齒地道:“谷雲雪,這幾個耳光,是要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女子的名節比命重要,你毀我名節,我拼了命,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沒有……父親大人可以作證,你就是寡廉鮮恥,不貞不潔!”谷雲雪還在叫囂,臉被打成了豬頭,扭曲的實在難看。
谷千諾惡狠狠地盯着谷允承,道:“你可以不認我,可以讓我死,但你今日敢對天發誓,我真是谷雲雪口中那個寡廉鮮恥,與人私定終身的人麼?”
谷千諾之所以敢這麼肯定原主不是那樣的人,那是因爲憑藉她的醫術,可以十分肯定地說,她是完璧之身。
谷千諾想到這裡,忽然一把拉起谷雲雪的手,握了一下她的脈搏,立刻就知道,原來谷雲雪已經有了身孕。
原來是賊喊捉賊……真正與人苟且的是谷雲雪,難怪鳳子軒要使出這招移花接木,原來是已經暗度陳倉了!
谷千諾對谷雲雪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道:“真正與人私定終身,苟且成奸的人,是你吧?我的好妹妹?”
“你……你胡說!”谷雲雪眼裡閃現出恐懼的神色來,如果被人知道了,她以後還怎麼見人?更何況,這樣一來,她和鳳子軒就真的犯了欺君之罪了!
谷千諾嘿嘿冷笑,道:“我是不是胡說,很容易就知道,要麼就請個大夫給你診斷一下,要麼……就由我來打到你滑胎!”
谷千諾的手覆上谷雲雪的小腹,輕柔的滑動,卻如毒蛇猛獸一般讓谷雲雪渾身顫抖。
“放開她!”鳳子軒怒吼出聲,作勢要上前拉開谷千諾。
谷千諾卻反手用匕首對着谷雲雪的肚子,道:“別過來,如果你不想鬧到一屍兩命的話!”
“你敢……孽障,你要是動雲雪一根毫毛,你也不得好死!”谷允承怒目而視,恨不得上前掐死谷千諾。
谷家的名聲毀了,他的前途也要毀了,都怪這個該死的大女兒!
谷千諾悽然一笑,道:“我有什麼好怕的呢?被父親拋棄,被未來夫君背叛,還要被自己的姐妹陷害,我已然一無所有,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要我的命,也要付出代價!”
濃濃的悲傷在谷千諾的周圍縈繞,即便是旁觀者,也無法忽視,這一刻,大家再也沒有懷疑。
若非陷入絕望,誰會用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