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千諾微微驚訝,然後道:“沒什麼麻煩,只是上次多虧了您出手相助,才圓滿解決了那件事,一直沒來得及好好謝謝您,心裡挺不安的!”
霍三娘聽了,故作不悅地道:“妹子,你這是和我見外呢!雖然我們倆相交不深,見面也不過兩次,但是我這個人有一說一,我一看你就覺得對脾氣,所以樂意幫你!再說,我也沒吃虧啊,銀子照樣收了不是?”
谷千諾聽了,忙解釋道:“不是和您客氣,不過是禮尚往來,覺得應該來拜訪一下您!”
“你能來,我很高興,說明你把我霍三娘放在心上了,不過你那些貴重的禮物就免了,你馬上就要成親了,我還不得給你補一份更重的禮過去?哈哈……”霍三娘開玩笑道。
谷千諾也只好跟着笑,兩人說這話,霍三娘又道:“其實上次能那麼容易把清河公主和秦燕夕名聲搞臭,還多虧了京兆尹那幫人幫忙,他們開堂審理的時候,可是絲毫沒有把清河公主當成公主對待,那態度叫一個堅決,下手也夠狠!”
谷千諾聽了,道:“難道不是因爲給三娘你面子?”
“這你可就想多了,我雖然在衙門裡有些個朋友,但還不至於連京兆尹都聽我的吩咐,我想……他們辦事多半還是看上面的意思!”霍三娘這話的意思就已經很明確了,是鳳之墨暗中授意京兆尹嚴辦清河公主,順便將秦燕夕拖下水。
谷千諾笑容有幾分僵硬,道:“是麼……總歸還是三娘您出了不少力!”
霍三娘看她臉色,也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了,只好揭過去不提,轉而道:“不過你這要成親了,有件事我還要提醒你一下,那位清河公主最近往來的人可有些複雜,多是中州人,而且他們似乎對你很有興趣!”
“對我很有興趣?”谷千諾驚訝地問,秦燕夕和中州人往來密切,她是聽季春說了,沒想到這件事還真和自己有關。
霍三娘點頭,道:“不瞞你說,我這邊的消息還是挺靈通的,上次因爲你的事件,也算是和秦燕夕有了些交集,對她的事兒就關心了一下,秦燕夕對你肯定是懷恨在心,這無需多說,只是那些中州人爲什麼也對你感興趣,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你要小心纔是!”
谷千諾微微沉默了片刻,才道:“多謝三娘指點,這件事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
“嗯,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雖然我能力有限,但在京城裡,有些事兒我做起來比你們要方便一些!”霍三娘謙虛地道。
谷千諾可是很清楚霍三孃的能耐,恰好有件事她放心不下,於是道:“三娘能幫我找一個人麼?”
“什麼人?”霍三娘問。
谷千諾道:“昔日的軒王殿下,鳳子軒!”
“他從天牢逃了?”霍三娘問。
谷千諾點點頭,道:“是秦燕夕和清河公主聯手偷放出來的,我擔心他可能對我不利,所以想要先查出他的所在地,知己知彼,纔好應對他!”
“好……三天內我給你消息,不過……找到了人之後,是不是不要驚擾他?”霍三娘問。
谷千諾點頭,道:“是,如果找到了,您就派人去通知我,接下來的事兒我會自己處理的!”
“好的,你放心!”霍三娘應了。
谷千諾由衷地道:“就麻煩三娘了,我這總給你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跟我客氣,能結交你這樣的朋友,也算是我三孃的福氣!”霍三娘也不是個傻子,谷千諾就算再落魄,她也是當今皇帝的髮妻,更何況如今又和天下第一公子美稱的扶蘇公子結親,對她而言,能和谷千諾當朋友,絕對是不會虧的!
更何況,她這種道上的人,最重視的就是朋友,所謂知交滿天下,才能到哪兒都暢通無阻!
谷千諾又謝過了霍三娘,兩人聊了好一會兒,谷千諾才告辭離開,並且邀請霍三娘去安寧公主府做客。
離開了霍三孃的家,谷千諾才折返回公主府,心裡一直在想,霍三娘那樣一個女人,怎麼平日裡過的就像個普通的婦人?
“季春,能查到霍三孃的底細麼?”谷千諾問。
“主子怎麼想到要去查她?”季春不解地問。
“嗯……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想多瞭解一點,我想和她結交,但是對她幾乎是一無所知,這種感覺讓我有點不安,不是說我不信任她,但瞭解自己身邊的人,實在很重要!”谷千諾道,她已經承受不起任何可能的背叛或者暗槍。
季春也瞭然地點點頭,道:“好,我會查一查,但不保證什麼都能查清楚,畢竟霍三孃的勢力很廣,可能會遭到阻礙!”
谷千諾想了想,又道:“算了,這件事不宜咱們去做,免得讓霍三娘生出什麼芥蒂來,我再通過別的途徑去了解吧!”
“嗯,也好!”季春道,霍三娘看着是個很爽利的人,總不能讓人心寒。
谷千諾回到了公主府,扶蘇卻已經在裡面等她了。
“你怎麼來了?”谷千諾訝異地問。
“婚期將近,特意給你送來嫁衣!”扶蘇依然是一臉溫潤的笑容。
谷千諾聽了“嫁衣”二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從前她要和鳳之墨成親的時候,他也來送嫁衣,那一身大紅色,比彩霞還要鮮豔。
至今仍保留在晉王府的阡陌閣裡,好好地躺在箱子裡,而她和鳳之墨卻已經走到了今時今日,不能回頭!
谷千諾的沉默,讓扶蘇的笑容黯淡了幾分,他是個何等聰明的人,自然之道她在想什麼。
“你別誤會,我不過是入鄉隨俗,西鳳的子民成婚,男方都要送嫁衣的,我自然不能例外,要不要去試試,若是不合身,還可以修改!”扶蘇解釋道。
谷千諾回過神來,甩開了心頭的煩躁,平靜地道:“好!”
冬兒拉着秋兒,要她幫忙,秋兒心中是不願意的,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怕惹谷千諾不快,只能跟上去。
嫁衣總是繁複得很,一個人穿上實在不易,就算有冬兒和秋兒幫忙,也花費了不小的力氣才穿戴妥帖。
她已經是第三次披上嫁衣了。
並沒有什麼新鮮感,扶蘇的心意,恐怕盡數要浪費了,這件嫁衣,着實美麗,一點也不比鳳之墨送她的那套差!
站在鏡子前,谷千諾也無心欣賞,左右不是真的要再嫁,只是一場戲,何必那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