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歌原本以爲,自己只怕是躲不過墨狂的這一掌,卻是沒想到,竟有一抹身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橫在了她與墨狂中間。
這人身材高挑挺拔,一身黑色夜行衣雖極爲簡單,卻是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挺拔高挑,男子的臉也被黑布遮擋着,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眸。
這名黑衣人的突然出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墨狂更是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往後退了兩步,他冷眼看着站在楚青歌前方的那道黑色身影,厲聲道:“又一個來送死的!那本大爺就好心送你們一起去見閻王爺!”
說完,他不再猶豫,立馬朝着那名黑衣人襲去,下手依舊毒辣兇狠,拳頭揮過的地方竟是帶起了一陣凌厲的風。
而那名黑衣人卻是應對自如,沒有絲毫的緊張膽怯,兩人打得難捨難分,一時間竟是分不出勝負。
楚青歌捂住被打中的胸口,將視線投向了那名黑衣人,心中卻是疑惑不已。
那人會是誰呢?會這般即使的出現,並且救了她。
那人是自己認識的人嗎?還是隻是碰巧,都與神武堂是敵對關係,所以纔會出手幫了自己?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陸煬再次持着長劍,朝着她襲來。
胸口被墨狂狠狠地打了一掌,楚青歌明顯感覺自己不能如剛纔那般應付自如了,她只覺得五臟六腑彷彿在重組一般。
儘管如此,她還是咬緊牙關,應對着陸煬的攻擊。
她相信,對付一個陸煬,她還是能行的。
“怎麼又來一個黑衣人?”在場外圍觀的飛羽,忍不住出聲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疑惑,“難道是同夥?”
“看樣子是。而且,這人明顯要更厲害,就連墨狂似乎也不是他的對手。”尹長空微微頷首,語氣冷淡地說道。
紫逸始終沒有出聲,只是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就連眉頭也不自覺地蹙成了一團。
這二人究竟是什麼人?
不管陸展烈是不是他們殺的,但他們夜闖神武堂,並來到了陸展烈的屋子,刺殺的目的顯而易見。
神武堂是附屬於碧淵城的門派,雖說神武堂的作風有待評價,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碧淵城的下屬門派。
這兩人竟然敢如此放肆的前往神武堂,刺殺神武堂堂主,那豈不是連碧淵城也不放在眼裡?
江湖中,只要是附屬於碧淵城的門派,沒人敢對他們不敬,更不會有人大膽的想要刺殺這些門派的首領。
這兩人簡直就是在挑釁碧淵城的威嚴!
“墨狂到底行不行啊?”飛羽不耐煩地出聲抱怨道,美豔的面龐上,是一抹急躁的神情,一付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還是出手幫幫他吧。”尹長空說着,從身上掏出了兩枚泛着森森寒意的小飛刀,“紫逸,可以吧?”
紫逸沒有出聲,目光始終緊鎖在那一名黑衣人的身上,眉頭緊鎖。
稍許過後,他纔出聲道:“你幫陸煬,先抓住那個受了傷的黑衣人。”
點了點頭,尹長空二話沒說,對準楚青歌便將那兩枚飛刀扔了出去。
飛刀宛如長了眼睛一般,徑直朝着楚青歌飛去,速度之快,竟帶起了一陣強勁的風。
楚青歌受了傷,又被陸煬纏着不放,一時間竟無暇顧及那兩枚飛刀。
眼看着那兩
枚飛刀就快要刺中自己,她也有些緊張起來。
卻是在忽然間,原本與墨狂打鬥的黑衣人,竟飛快地來到了她的身邊。
一把抓住她的左臂,護着她就往旁邊閃去,靈活地躲開了其中一枚飛刀,可另一枚飛刀,卻是擦着黑衣人的右手臂飛了過去。
手臂上的衣服瞬間被割破,就連皮肉都被割破,他的手臂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
見狀,楚青歌頓時一驚,心中涌上一股愧疚之情。
且不問這人爲何會出手幫她,對方爲了救她,竟是受傷了,她就算臉皮再厚,也會覺得很慚愧。
“你……”
“走!”
楚青歌剛想出聲,就被對方毫不猶豫地打斷了。
僅僅只是一個字,卻是如此的擲地有聲,乾脆利落。
他的聲音很低沉,富有磁性,楚青歌竟不由地怔了怔,心中是一股奇怪的感覺。
沒理會她的反應,黑衣人一手抓着她的胳膊,而另一隻手卻是從身上掏出了兩枚煙霧彈,想也不想就朝着對面的那些人扔了過去。
瞬時間,一陣濃煙瀰漫,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濃煙中,傳來了一聲聲的咳嗽聲。
等到煙霧漸漸散去,衆人定睛望去,卻是發現那二人早已消失不見。
“該死的!”往前走了兩步,陸煬憤怒地罵道,“竟然被他們給跑了!”
同樣憤怒不已的,還有陸廉。
他本以爲,第一個黑衣人一定逃不掉,是絕對會死在這裡的,可誰曾想,竟又衝出來一名黑衣人,還把那人給救走了。
“都怪你!”墨狂衝到了尹長空的跟前,不滿地控訴道,“要不是你出手,他們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尹長空瞬間冷下臉來,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是你自己沒本事,連一個黑衣人都牽制不了。若是你能牽制住他,我就能殺了那受傷的黑衣人。”
“分明就是你多此一舉!”
“是你自己沒本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爭論不下,讓本就緊張的氣氛,平添了幾分煩躁。
“夠了!”紫逸突然出聲,不悅地呵斥道,平日裡平靜鎮定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怒意。
見他發火了,墨狂和尹長空都止住了聲音,不再說話,卻還是不滿地瞪着對方。
“少堂主,你看那是什麼?”忽然,一名侍衛驚訝地出聲喊道。
陸煬一愣,扭頭朝着那名侍衛所指的地方望去。
只見在院子的一個角落,一枚精美的玉佩,正安靜地躺在地上。
因衆人只注意着那兩名黑衣人,且玉佩所在的地方很不惹眼,因此,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那名侍衛也是眼尖看見了,便急急忙告訴了陸煬。
快步走上前去,陸煬撿起了那枚玉佩,將上面的泥土擦拭趕緊,拿在掌心裡看了看,卻是發現這玉佩有點眼熟。
陸廉走到了他的身邊,同樣朝着他手裡的玉佩望去,並出聲詢問道:“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而當他看清楚陸煬手中的那枚玉佩後,整個人瞬間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一雙眼睛也一下子瞪大。
“竟然是他!”
“大哥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目光依舊緊鎖着那枚玉佩,陸廉恨得咬牙切齒
,臉上的表情十分兇狠。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其中一名黑衣人竟然是白天在街上毆打了他的那小子!
老天爺都在幫他呀!
他還在擔心讓那兩名黑衣人跑了,刺殺陸展烈的罪名無法名正言順的嫁禍給他們。
可現在有這枚玉佩作爲證據,看那臭小子還怎麼解釋!
“大哥可知道那人住在何處?”
“就在福來客棧裡!”
他早就打聽到了那小子住在何處,並已經做好打算,若是今晚陸展烈不答應幫他教訓那小子,他就親自去客棧找那小子算賬。
可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但他卻絲毫不後悔自己殺了陸展烈。
“既然知道兇手是誰,又住在何處,那就去把他抓回來吧。”紫逸緩步上前,沉聲道。
回頭看向他,陸煬朝着他拱了拱手,一付畢恭畢敬的模樣:“這次還真要多謝四位護法大人,只是家中突遭變故,對四位大人若有招待不週之處,還請四位大人見諒。”
擺了擺手,紫逸隨口道:“無妨,少堂主儘管去忙正事吧。”
微微頷首後,陸煬便有條不紊地交代着所有的事情。
他與陸廉一起去福來客棧找所謂的兇手,陸雪以及沒有前來的二小姐陸霜留在府中,替陸展烈處理後事。
因聽聞陸展烈被刺殺,大夫人以及姨娘當即就暈了過去,此時還昏迷不醒呢。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陸煬便準備和陸廉一起去往福來客棧。
“少堂主,若是少堂主不介意,我們四人也一同前去吧。”紫逸突然出聲道。
他也很想知道,膽敢刺殺神武堂堂主,並不把碧淵城放在眼裡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聞言,陸煬一陣詫異,但很快便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如此,自然最好不過。四位大人,請。”
說着,朝着四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沒再多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着前院大門走去,準備前去福來客棧。
被帶離了神武堂,楚青歌隨着那名黑衣人穿行在夜色當中。
直到離神武堂足夠遠,確定沒人追來後,兩人才停止了逃跑。
靠在街邊的牆壁上,楚青歌一手撐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整個人顯得很是勞累。
這身體還是敵不過她自己的身體,看來,以後得勤加鍛鍊才行。
扭頭看向離她兩步遠的黑衣人,她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出聲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名黑衣人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中,是一抹複雜的神情。
“無名之輩,不足爲提。”
他的聲音雖低沉富有磁性,卻有着掩飾不住的沙啞,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見對方不肯說,楚青歌也不強求,目光觸及到他那滲血的右手臂,她不由地蹙緊了精緻的眉頭。
“閣下傷得不輕,還是先找個地方包紮一下傷口吧。”
“不必了。”擺了擺手,那黑衣人冷聲道,“神武堂的人已不會再追來,你我就此別過。”
說完,不等楚青歌開口,他邁開步子徑直離去。
望着他漸漸走遠的身影,楚青歌只覺得很是納悶兒,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救了她卻不肯透露更多,想要報答他都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