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苦口婆心,陳淺玫卻聽得心不在焉,“淺玫,你與母妃說真話,嫁於林王真不情願?”
陳淺玫抿嘴,搖頭道:“兒臣心有所屬。”
“莫不是西樑的那兩個皇子?”
陳淺玫低頭紅臉,“是西樑三皇子,夏興。”
“你可知夏興自小便在江湖遊蕩,在西樑毫無根基,你若是跟了他,下半生便是漂泊無依,雖說西樑國君寵愛他放縱他,可他到底還是會陷身奪嫡之戰,一旦落敗,你與他都逃脫不了成王敗寇的命運。”淑妃越想越心慌,淺玫如何會心悅如此危險的皇子,“那,你可知夏興是如何想的?”
“母妃說了一大通,便是讓兒臣死了對他的心,可是母妃,兒臣對他的情,早被他掐斷,他不願娶兒臣爲妃。”
“付錯情,傷心難免,夏興與你,真真沒有緣分,只是你莫忘了,你是南楚四公主,拿得起便放得下。”
“母妃,父皇聖心獨裁,兒臣的婚事全仰仗着一株小小的靈草,母妃在這說了一大通,林王沒有靈草,也是無望的。”
“哪兒有什麼靈草,不過是陳風信口胡謅罷了,北涼國若真得了至寶,北涼國君的身子還會每況愈下?不過是唬人的噱頭罷了。”
“母妃怎知北涼國國君身子不佳?”陳淺玫暗驚,母妃久居深宮,如何得知千里之外的事。
“母妃前些日子給你父皇送燕窩粥,恰巧聽着了,你父皇是久病抓了一根木頭當成靈芝,迷了心神,過些日子,等陳風獻不上靈草,母妃便與你父皇說說林王與你的事。”
陳淺玫知道此刻便是與淑妃說得再多,淑妃也未必肯聽,再者,若是淑妃知曉林王便是她同門的十一師弟,兩人相識十載,便會更定心將她往林王那邊推,如此,還是不說爲好。
國館,樹枝見偶爾一兩隻鳥兒飛起,顫落了一地的花瓣。
夏興將我拉去了夏婉如的廂房,一向乖張跋扈的夏婉如,此刻便蜷縮如一隻小白貓,埋頭在了被子中,誰也不理。
“你不肯與我說道出了何事,我也沒法勸,便只能請你過來看看。”想來夏白心中亦是有氣,一旁是兄長毫無理由的怒氣,一旁是自小疼愛表妹無聲的哭泣,可即使如此,抓了我來,能有什麼用,不過是火上澆油罷了。
“你們都退下。”我擡步走近夏婉如蜷縮的牀角,冷眼吩咐道。
等婢女盡數推盡,我瞧了眼仍立在牀邊的夏白,“你也出去。”
“我?”
夏白見我如此,轉身離去,“我便在門口,有事喚我。”
這話是對夏婉如說的。
“啪嗒。”夏白關上了房門。
我嘆了口氣,如此糟心的事,我還是頭一回遇着,這個女人搶我的男人,我還要來勸她?
從何勸起啊?
“你出去。”未等我開口,只聽夏婉如便下了逐客令。
“本王受人所託,免不了說幾句,便是幾句,你聽着便是。”敢情我來了,還要被趕走,如此可不是小爺的性子,既然來了,便要說上幾句,“夏婉如,夏興當你是妹妹,纔會處處忍讓,你今日的所爲,真是破了他的底線,他沒將你褪層皮,已是全了你們的兄妹之情,你若是還如此,是想與他硬生撕破臉面?”
“我若是你,便離他遠遠的,這樣至少保留了你們兄妹最後的一點情誼。”
夏婉如悶聲:“你不是我,你心底不苦。”
“錯,誰心底沒個人,頭一遭便愛對了人,世間又有幾個,現在的你便是曾經的我,我的心也曾撕碎破裂,如今不也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