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劉浣看着曲雅,心中似是不忍,思量着如何開口。
曲雅看得明白,劉浣對她,真真只是兄妹情誼,與其如此,不若由她將話說開,也省去了他此刻的難堪,“劉浣哥哥,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墜馬的事嗎?”
劉浣順着曲雅的話,接道:“記得,那次你傷得很重,三個月都沒下來牀。”
“那次是我貪玩,央着你帶我去,沒想到出了那件事,爲此,你也被關在家裡三月,可是,每天晚上,你都會翻牆進來看我,給我帶好多好玩的好吃的東西,你知道嗎,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我每天希望的就是太陽快快落山,這樣你就會來看我了。”
“直到有一天,我能下牀了,你卻再也不來了,那時候,便是躺上一年我也是情願的。”
“就是那個時候吧,我好像喜歡上了你,可是後來,你變了,不喜歡我跟着你,不喜歡去國子監,不喜歡了好多東西,卻和一堆酒肉朋友整日廝混,你不喜歡我跟着你,好,我便去求了父親去了國子監,你不去國子監,好,我便去你常去的酒樓,看到的卻是你與一羣三教九流的人划拳,喝酒,甚至還出入花樓,那時候我真的很難過,想着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劉浣哥哥了,直到有一天,我偶然看見你一人在亭子裡喝酒,那副落寞絕望的神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我才知道,你是將自己完全僞裝了起來,你平日裡的模樣,不是你真正的樣子,原來你還是我的劉浣哥哥,只是心裡裝的事太多,不能不如此,不然你便太累了,我曾想過一萬種可能,你心底裝的到底是什麼,不久前,林王給了我答案,可我仍舊不死心,我想着也許是林王聽岔了,說錯了,亦或是,我不死心地在等你。”
劉浣心中難忍,扭過頭不再看曲雅。
曲雅仍舊接着說,她知道,這次若不說,這輩子便再無機會,“現在我知道,我等不來你了,因爲你和我一樣,在等一個人,等了整整十年……”
說到這裡,曲雅已然泣不成聲,她覺得自己一人傻傻等在原地,就像是一場獨角戲,等到戲曲子完了,才驚覺看戲的原來只有她一人。
“小雅,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
這話,聽着,曲雅終於忍不住狠狠大哭了起來,重重推了劉浣一把,“我不要當你的好妹妹!”
劉浣無措,愣了半天,張嘴,說出了一句:“對不起,小雅。”
“你有多歡喜她?”
“她與我而言,是天上星,水中月,是唯一令我心動的女子。”
“你會與她白首?”
“會,拼上我的命,我也會。”
世上最無情的事便是你想着白首的人,卻想着與她人一同白首,曲雅握拳,拭去滿臉的淚,強忍着咬牙,心疼得緊,“你便去娶你的意中人,我自會嫁願娶我的郎君。”
見劉浣臉色不忍,似是虧欠良多心中難捨的模樣。
曲雅苦笑:“你不必如此看我,你未曾欠我什麼。”曲雅說完這句,便直直離開,只留給劉浣一個決絕的背影,這個背影是如此的寂寥堅強,劉浣知道,他失去了不僅僅是一個妹妹,更者會成爲他一生無法填補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