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向安歌,眸中已然盛滿了淚珠,“二師姐,或許我出生那天,便已經註定和父親一個宿命,即便知道前途兇險,我也只能一往如前。”
安歌見我如此神態,疑道:“你說什麼?”
“林疏之,是父親取的名字,他希望我能遠離一切,平安喜樂一生,只是,身爲林家後人,我怎麼可能拋下東秦,躲在山上一輩子。”
“你是東秦林王!”安歌瞪大眼睛,此刻她終於知道,爲何我的命星周圍會泛出血煞之光,父與子,血脈相連,便是宿命,也難以逃脫。
“二師姐,好好照顧師父,還有啊,阿大或許就真的要拜託你了。”
我含淚,忽而轉身,擡手揮了揮,直直飛起,消失無蹤。
只留下安歌一人,傻傻看着。
山下,我轉而去了馬市,買了匹馬。
騎馬經過郊外,卻是經過了一處來時很是相似的地方,又瞧見了一個很是相識的人,大鬍子……
我緊忙勒住馬繮繩,馬兒直直前踢,長吼一聲。
“你在這兒,打劫?”我眯眼,瞧向了大鬍子一幫人,挑眉道。
只見他們一羣身長八尺的男兒直直朝我跪了下來,“屬下參見小主人。”
這個場面,真真是嚇了我一跳,這年頭,山賊也會亂認主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都起來!”
“是!”只見大鬍子領頭,氣刷刷起來了一片人。
“你人憑什麼認爲我是小主人?”我的意思便是萬一他們認錯了,又覺得剛纔跪我虧大了,不便會朝我討要嗎?
“屬下斛律奕,這都是斛律一族的將士,十二年前,東秦開國一戰,損失慘重,我們斛律一族護送主人回東秦,後受了軍令才免過一難,如今,還請小主人帶上我們,一同迴歸東秦。”大鬍子上前一步,問道。
“你們的主人,是我父親嗎?”
“不,我們的主人,是小主人母親,陳樂冉。”
我的母親!我從不知道母親手下竟然還有如此忠心的將士,只是,這些將士來得奇怪,如此貿然便帶了他們回去,或是會令人起疑。
“斛律奕,此番我回東秦,尚不得知自己能否脫難,如此,你隨我回東秦,其他人,暫待黑雲寨聽令。”
“是!”
斛律奕翻身上馬,看向我,點了點頭。
我一夾馬肚子,“駕!”
斛律奕隨後,兩匹馬揚長而走。
連着奔波了十日,終是到了靠近皇城的鎮子,我與斛律奕找了一家客棧,直直吃了許多。
飯桌上,我瞧着斛律奕的大鬍子,開口道:“你這鬍子,若是剃了還挺可惜的,瞧着挺英勇無畏的模樣。”
斛律奕剛喝着酒,見我如此說,噎了口酒,“小主人的意思是?”
“你別害怕,不過是剃個鬍子而已,倘若你頂着這大鬍子去見了我爺爺,就不是剃鬍子如此簡單了。”
見斛律奕面色犯疑,我好心解釋道:“我六歲那年,與一十分調皮搗蛋的孩子一同欺負了教書賢人,爺爺了便直直將那孩子嚇得尿了褲子,我五歲那年,與小混混關係甚好,爺爺知道了,便將那羣混混直直關進了刑部大牢,我四歲那年,喜歡上了吹糖人,爺爺便直直將皇城所有的糖人販子都趕出了皇城,還將我吊起來狠狠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