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沐阿梨爲了替月影出氣,是誠心不想讓他好過!
心中輾轉了半晌,董玉海才小心翼翼道,“下官自然沒有瀧大人知道的多,但瀧大人日理萬機,有些事情難免掛萬漏一,所以,不妨讓下官先說一說,然後郡主和瀧大人再做決定?”
沐阿梨揚了揚下巴,示意董玉海說吧。
董玉海心思又轉,倘若他將當時的真實情況全部都說出來,這肯定要牽涉道他姨夫餘三思。旁人不清楚,他可是太清楚了,餘三思一直都是爲簡王爺做事的。
所以,若是他敢將餘三思咬出來,這件事鬧開來,餘三思怎麼樣他不敢確定,但他的下場,那絕對落不到好上。
心中主意一定,董玉海才道,“那是我剛來刑部不久,也就跑跑腿,就在門外,見到刑部的好幾位大人圍着原國公爺的三個門生。”
說着,董玉海掃了一眼這房中的刑具,才繼續道,“當時,這裡所有的刑具幾乎他們都試了一遍,然後又專門找了個死囚爲他們演示了一下銀蛇共舞,那幾位估計是怕了,當下便在指證國公爺的供詞上籤了字畫了押!”
呵呵!原來如此,她就說他父親的那些得意門生怎麼會一瞬間全都反了口,原來是被這般脅迫的。倘若直接讓他們去承受什麼銀蛇共舞,他們未必會怕,可是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去承受這樣的痛苦,再讓他們去承受,這種痛苦無形中就被放大了無數倍。
也正是因爲如此,董玉海一聽到銀蛇共舞,一見到絲絲就慫了,因爲一聽到這,他就會想到受刑人最慘烈的情況。
“蘭梨郡主!”見沐阿梨眼眸閃爍,沉默不語,董玉海有些慌了神,“下官將知道的可都告訴你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食言?呵呵!”沐阿梨譏笑一聲,似笑非笑的望着董玉海,“原來董大人也知道食言這個詞,也怕別人食言啊?”
知道沐阿梨是在爲月影鳴不平,董玉海連連叩頭求饒,“下官知道錯了!月影姑娘,我不是人!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你!”
董玉海很識時務的弄清楚了牢中這幾人的關係,百里瀧是一切都聽沐阿梨的,而沐阿梨卻一心想着爲月影出氣。所以,這一切的源頭還在月影身上。
想明白這些,董玉海便不再理會百里瀧和沐阿梨,膝行到月影身旁,左右開弓一邊給着自己耳光,一邊向月影求情道,“月影姑娘!我知道錯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是人!不是人!月影姑娘,你就不要和我這畜生一般計較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人?”月影此刻心中百味雜陳,整個心都是木木的。
“是!是!”董玉海繼續,“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是狗!汪汪汪!汪汪汪!”一邊學着狗叫,董玉海一邊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了起來,爲了能夠活命,他什麼都顧不得了。
月影紅腫的眼眸中浮出一抹譏諷,這便是她曾經交付身心的男人?呵!小姐說的對,他不配!他根本配不上她!而她,爲他傷心,更是不值得!
徹底想通之後,月影這才走向一旁一直默默看着這一幕的沐阿梨道,“小姐!我聽你的!”
沐阿梨點頭附在月影耳邊低聲道,“相信我,對這種人動手,只能髒了我們的手!”
說着,她從袖袋中摸出一禮藥丸丟在地上,“看在月影姑娘的面子上,你把這個吃下去,本郡主今日就放過你!”
董玉海手腳並用的將地上沾滿灰塵的藥丸撿起,遲疑了一下,一口便吞入腹中。倘若沐阿梨要殺他,無論如何他也逃不過,還不如賭一把。
“董大人很識時務!”沐阿梨涼涼的嘲諷了一句,這才繼續道,“月影姑娘,本郡主就帶走了,若是你再來招惹她……”沐阿梨瞥了一眼百里瀧,手腕一揮道,“絲絲!”
一抹紅光當即向傻了的董玉海而去,緊隨其後便是一抹寒光!
劇痛當下便從董玉海的左臂傳出,一片發黑的肉片就掉在他面前。
“若你再敢招惹月影,本郡主會讓瀧大人將給你身上所有的肉都一片片削掉!”沐阿梨伸手讓絲絲重新纏上她的手腕。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董玉海痛的汗如雨下,人已氣若游絲。
“至於剛纔給你吃的藥丸,你放心,只要每七天你按時服用一次解藥,本郡主保證你沒事。但倘若本郡主察覺你有什麼歪心思,嘖嘖,那這解藥自然就沒了。七日後,你身體裡就會長出無數的小蛇,它們會一點點吃掉你的五臟六腑,你會痛的滿地打滾,但你放心,一時之間你還死不了,還要足足疼夠七日!”
董玉海渾身冷汗淋漓,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沐阿梨這樣的人吧!
沐阿梨心思一轉,又轉眸望向百里瀧,眼波流轉、笑的分外狡黠,“瀧大人!我將你給我的蠱毒給了這種人吃,你不會生氣吧?”
百里瀧鳳眸中也盈出層層笑意,十分配合道,“既然本王送給阿梨了,一切全憑阿梨做主!”說罷,他又望向董玉海道,“董大人,本王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還是省去找大夫的工夫,這毒,天下怕是除了配此毒的人,別說解,查都沒人能查出來!”
說罷,百里瀧便牽着沐阿梨的手轉身而去。
“月影!”沐阿梨回眸見月影已將她殘破的衣衫整理好,又披了件牢中放着的獄卒的衣衫,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跟上。
走了兩步,沐阿梨眼眸一轉,被百里瀧攥在掌心的手不安分的扭了扭,食指勾起在他溫暖的掌心輕撓了一下,聲音之中都透着狡黠,“請問瀧大人,那毒是何人所配?”
百里瀧神色一滯,下一息,已腳步不停的一本正經道,“當然是出自藥王谷的沐神醫了!”說話間,他覆有薄繭的指端也有樣學樣的在她柔若無骨的掌心勾了一下。
麻嗖嗖的感覺從掌心倏地就傳到心底,她臉色微窘,笑意卻已如水中的漣漪一般,一圈圈從心尖蕩起,溢到了她的脣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