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秋月又嘆了口氣,望向方山道,“依我之見,你還是快些想法子吧!不然,等生米煮成熟飯,二小姐真的被擡去了餘府,那可真的就不……”
“秋月!”方山突然一把緊緊抓住秋月的肩膀,一雙眸子仿若被點燃了一般,“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不!不!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的福星!”
倘若當年,沒有秋月將她自己贖身的銀子給了他,讓他去參加春試,他也不會高中爲官?倘若這次不是在城西維持秩序偶遇秋月,他也不會搭上沐如月?倘若不是剛纔秋月的無意提醒,他也不會想到可以與沐如月生米煮成熟飯!
呵呵!比起給那什麼餘三公子做妾來說,他相信,國公大人和國公夫人更願意讓沐如月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到時候,他的岳丈可就是國公大人了,那他以後何愁不平步青雲?何愁不權傾天下?
看着方山那晶亮的眼眸,秋月便知道沐阿梨故意讓她透露的提點,方山聽到心裡去了。當下她就失了與方山再繼續糾纏下去的心思,“哎喲!只顧着和你說話,都忘了二小姐已經先走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我可就被關在成門外了!到時不但二小姐饒不過我,郡主怕也不會放過我!”
“好!那秋月你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回!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方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方山鄭重向秋月行了一禮道。
秋月笑了笑,轉身向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馬車而去。跳上馬車,她臉上的笑容便不見了!一輩子?呵!方山的一輩子也就他說話的這一瞬間吧?
太陽將最後一絲餘光收斂,天色變得暗沉沉、霧濛濛的!
梨院中。
沐阿梨伸手從旁邊拿起剪刀絞了一下燈芯,然後放下剪刀,垂眸繼續盯着她面前攤着的圖紙,上面有兩個被重重圈出的位置,一個在醉仙樓隔壁,一個在美人閣斜對面,只是她一時拿不定主意選哪個好?
“郡主!郡主!”
從屋外傳來的宋媽媽的焦急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進來!”沐阿梨的心頭閃過一抹疑惑。
她擡眸看向衝進來的一臉焦急的宋媽媽,眉頭不由蹙起,“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是有人欺負媽媽了嗎?”
聽到沐阿梨這一連串的關心,宋媽媽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抹愧色,不過那愧色卻也只是一閃而過,“多謝郡主關心!不過老婆子一切都好!我想求郡主幫一個忙,不知可否?”
沐阿梨提起的心緩緩落回,淺笑着看向宋媽媽道,“有什麼事情,媽媽儘管說!”
“老婆子想求郡主救救花房的章嬤嬤!老婆子來到府上的這些日子,除了得到郡主的昭宥之外,便是那章嬤嬤對我關照最多。如今看她就要被人打死,所以才大膽來求郡主,求郡主想法子救她一命!”
“媽媽彆着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從頭說起!”即便她要幫花房的人,也要先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今日花房新採購了幾盆天竺葵,新調到花房的丫頭巧兒便給大公子院裡送去了一株天竺葵,沒想到卻讓大公子過敏了,整個臉上、脖子上都出了紅疹!”
“巧兒當下便被大公子院中的人給活活打死,可大公子尤不肯罷休,又差人傳話讓花房的管事自己去領一頓板子!那章嬤嬤年紀大了,這一頓板子下去,怕是性命就不保了!老婆子沒有別的辦法,所以纔來求郡主幫幫忙!”
從簡世鳴來國公府都半個月了,這沐長春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啊?也難怪,一輩子只能守着一個醜八怪,火氣不大才叫怪呢?
“這個好辦!”沐阿梨說着轉身從梳妝匣底層取了兩個銀裸子遞給宋媽媽,“你拿去給了行刑的婆子,她們自然會照應。這板子打下去,也就無關痛癢!”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宋媽媽吞了口口水,“這是這銀子……”
“算是我賞你的!不必還!”沐阿梨不待她多說,便揮手讓她離去了。
宋媽媽前腳剛離去,秋月後腳便走了進來,還頻頻回眸道,“小姐賞了宋媽媽什麼寶貝,她怎麼一見我就趕緊往袖子裡藏呢?”
“沒什麼!她來替我向花房的章嬤嬤求情,我便給了她兩個銀裸子,讓她去打點那行刑的婆子!你呢?事情怎麼樣了?”沐阿梨如今最感興趣的可是方山的事。
“他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了!小姐等着看戲吧!”秋月十篤定道。說罷,她好似又忽然想起什麼,蹙起眉來,“花房的章嬤嬤?”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我好像前幾日看到宋媽媽和章嬤嬤在吵架!可等我過去,兩人卻都不說話了。後來我還特意多嘴問了一句宋媽媽來着,她說是因爲章嬤嬤給她的花都是折斷的,所以兩人才吵了起來!”秋月回憶道。
“或許,這就是不吵不相識吧!”口中這樣說着,但她心裡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改天,你找個機會去敲打敲打章嬤嬤,別讓她欺負宋媽媽!”
“知道了!小姐!就你最好了!”秋月扁扁嘴道,“對了!我剛纔回來的時候見翡翠拿着一個硃紅帖子出了門,也不知道去請誰了?”
一聽到請人,沐阿梨的眼眸忽然亮了起來,望向身旁的月影道,“月影!你去送個口信給樑公子!就說我明日午時請她在醉仙樓用膳!”
“是!”
月影閃身而去,秋月卻遲疑道,“小姐,你怎麼還敢去見樑公子啊?若是樑公子再問起三小姐的事情如何是好?”
“你不是說沐如仙這兩個月一直待在仙苑不見客嗎?就連每日的膳食都是她身邊的丫頭從院門口接進去的?”見秋月點頭,沐阿梨又道,“而這段時間,朱玉香也從來沒有去瞧過她,甚是都不曾差人去瞧過她,對不對?”
“夫人不是被關在祠堂了嗎?”秋月有些不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