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一出現,怕即刻會風向大變!那些咒罵她的話都會如數轉贈給沐彤!從而,讓紅芍精心策劃的計劃完全落敗,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只是百里瀧爲什麼這般幫她?
“月影!”沐阿梨正想着,便聽秋月向月影問道,“小姐現在是不是和上午出門時一模一樣了?”
“是!”月影應道。
“那咱們快走吧!”沐阿梨看向秋月和月影道。雖然她此刻還想不明白爲什麼百里瀧會幫她,但她卻知道眼前這個踩死沐彤、打紅芍臉的機會是失不再來!她絕對不會放過!
等沐阿梨從胭脂鋪出來,才發現百里瀧也換了一身絳紫色雙龍戲珠紋錦袍,頭上束着九龍白玉冠,腰間繫着白玉帶,還掛着一塊龍紋玉佩!唯一沒變的,便是他那張如千年寒冰一般的臉!
百里瀧睨了一眼沐阿梨,輕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大步便往楚香館而去。
沐阿梨身側的月影不由狐疑的看了一眼秋月,眼前這如冰山一般的傲嬌王爺,真如秋月所說那般熱心腸嗎?不會是秋月添油加醋,自己杜撰出來的吧?
我說的是真的!秋月向月影瞪了瞪眼,以證自己所言非虛!
“走!”沐阿梨沒有看兩人,卻追着百里瀧的步子往楚香館而去。
剛跨入楚香館大堂的門,沐阿梨就見紅芍攙着戴着面紗的沐彤從樓上下來,口中還不停的唸叨,“六小姐!您說您這樣是何苦呢?這樣,讓夫人和我怎麼向你死去的娘交代?六小姐!老爺若是知道了,怕是會氣壞身子的!”
看起來紅芍是在寬慰沐彤,但她念叨的聲音並不小,整個大堂中的人都能聽到。若這些人手中有什麼蔬菜瓜果、臭雞蛋,沐阿梨確信,他們一定會毫不遲疑的丟到那所謂的六小姐身上。
“姨娘!你真的來這裡了?”就在此時,一個清冽至極的聲音在大堂門口響起!
衆人不由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着淺粉色漩渦紋紗裙,腰間掛着一個豆綠色宮絛,頭上斜插着一隻銀釵的女子嫋嫋娜娜的從門口走了進來。她那面如桃花的小臉上是滿滿的詫異,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不可置信的望着樓梯上的紅芍和沐彤!
那模樣、那姿態、那神情,就猶如二月間抽出的第一抹嫩嫩的柳梢,又猶如三月間盛開的第一朵顫顫的桃花!讓人的心一下就軟了,不自覺得就想將她呵護起來!
不同於這滿堂公子的心思,樓梯上紅芍的臉瞬間漲紅,她恨不得此刻就衝到沐阿梨面前,狠狠的抽上她幾十個耳光,然後再踩在她那故作無辜的臉上,將她扒皮、抽筋、熬成骨頭湯!可這憤怒的火苗才洶涌燃燒了一下,便被恐慌所替代!
沐阿梨來了,沐彤怎麼辦?倘若沐阿梨說明她纔是國公府的六小姐,那此刻,身敗名裂的不就變成她含辛茹苦生下的女兒沐彤了嗎?
不!不!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能!
因此,她極快的收斂起自己的心思,臉上堆出笑容道,“小姐!你怎麼來這裡了?這裡可不是小姐該來的地方!徐大人!有勞徐大人快送小姐回去!”
她對沐阿梨只稱小姐,不敢,也不能稱她爲六小姐!
京兆尹的徐大人雖沒見過沐阿梨,但卻看到了適才紅芍眼中閃過的慌亂。所以,紅芍話音一落,他當即向自己的兩名貼身侍衛丟了個眼色。
兩人大步便向沐阿梨而去,想將沐阿梨從這楚香館弄出去。
只是他們才向沐阿梨走了兩步,就僵住了,臉色發白,渾身顫顫,別說將沐阿梨帶出去了,連站都要站不住了!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這位小姐……”徐大人的話還未說完,板着的面孔便成了一朵花,筆直的身子也佝僂起來,“瀧大人!卑職京兆尹徐修業見過瀧大人!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徐修業一開口,楚香館衆人便意識到從沐阿梨身後走出的這位龍駒鳳雛、風姿冰冷之人是誰了?那正是他們天璃的守護者、當今皇上嫡親的叔叔百里瀧!因百里瀧是先皇指定的天璃守護者,所以,旁人稱他不是王爺,而是大人!
當下,大堂中的公子和那些姑娘們齊聲行禮道,“見過瀧大人!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里瀧淡淡掃了一眼大堂衆人,沒有開口。
而沐阿梨就在這片寂靜中,緩步上前,衝百里瀧福了一禮,聲音郎朗道,“沐國公府六小姐沐阿梨見過瀧大人!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廳中低眸垂首的衆人倏地擡起了眼眸,瞪向這嬌弱的女子。他們沒聽錯吧?六小姐?國公府的六小姐?若這位是國公府的六小姐,那,那樓梯上的那位又是誰?
衆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從沐阿梨身上轉到紅芍和那戴着面紗、渾身止不住顫抖的沐彤身上。紅芍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一雙腳仿若不是踩在樓梯上,而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六小姐不必多禮!”百里瀧冷冷的聲音再次向所有人證實,眼前這身姿嬌弱的女子纔是國公府的六小姐!
那既然百里瀧面前的六小姐是真的,那樓梯上的那位顯然就是假的嘍?是誰?這麼狠毒?故意欺負這麼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故意毀壞她的名節?
“徐大人!”堂中當下便有正義之士將衆人心中的疑惑問出,“既然這位纔是國公府的六小姐,那不知那位,又是何人?冒充國公府的六小姐又意欲何爲?”
徐修業腦門上已沁出密密汗珠,可他還未想好要如何回答,沐阿梨已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那開口說話的藍衣公子道,“你,你說什麼?有人冒充我?”
那藍衣公子向沐阿梨作了一揖道,“回六小姐的話,剛纔徐大人和這位夫人闖進來,說要在這楚香館找國公府的六小姐。而那位,便是他們找到的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