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麼?”百里瀧眉梢一挑。
沐阿梨清冽的眼眸中有狡黠的光芒流轉,“適才秋月不是和你說了嗎?”她同樣挑了挑眉。
百里瀧瀲灩的鳳眸蕩起層層笑意,低低的聲音滿是寵溺,“好,隨你!”
他話音一落,沐阿梨轉身,手腕一抖,低低喚了一聲“絲絲!”
一抹紅光便衝樑爽而去。
不見百里瀧有何動作,但見一抹寒光緊隨其後便衝搖搖晃晃的樑爽而去。
正胡亂摸着臉上血跡,努力站穩身形的樑爽當下驚得靈魂出竅,“沐阿梨,你答應過我祖母……啊!”
樑爽的話還未說完,要命的痛已然從他下身傳來,他剛剛重振的雄風,這次,徹底沒了。
沐阿梨偏眸望向百里瀧,與他相視一笑,才道,“我們算不算心有靈犀?”
她只說比試,他卻已然明白她的心思。
百里瀧瀲灩鳳眸中笑意肆意的翻滾,他擡起手,修長、帶有薄繭的手指向沐阿梨的腹部,“本王也是這裡的小蟲!”
幸福、甜蜜的感覺再也攔截不住,從沐阿梨的心,汩汩流淌向她渾身的每一個角落。面上不由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美好的瞬間,可偏偏有人煞風景。
樑爽蜷縮着身子在地“哎喲!哎喲!”的翻滾着,口中更是不停歇,“啊——百里瀧,你,你……沐阿梨……你答應……哎喲……答應……”
“樑公子!我是答應過樑老夫人不傷你性命,所以,你現在不還活着嗎?”沐阿梨清冽的聲音帶着淡淡的譏諷,“至於瀧大人,若不是他的飛刀更快一些,你今日都已經被毒蛇咬死了,如此算起來,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本就痛到極致的樑爽,聽了這話,差點沒氣抽過去。他昨日在得知自己重振雄風之後,高興的在樑老夫人懷裡撒嬌扮癡,結果,無意中就從樑老夫人口中套出了她與沐阿梨的約定。心中有了倚仗,所以今日的膽子一下就肥了。
不等他後悔的昏死過去,沐阿梨已然又道,“樑公子,你記着,你的頭如今只是暫時寄存在你的脖子上,要想安穩的保住你的腦袋,你還要答應本郡主一件事。否則,瀧大人飛刀瞄準的,怕就是你的心口了?至於什麼事,過兩日,本郡主自會差人知會你。”
樑爽被氣的差點又要昏死過去,“你……你就……”
“紫葉!差人將樑公子送回府,記得告訴樑家,別忘了報答本王的救命之恩!”百里瀧冷聲打斷了面無血色的樑爽磕巴的話。
看着樑爽被紫葉提着腿拖走,百里瀧這才轉眸望向沐阿梨,“你準備讓他做什麼?”
沐阿梨眼眸亮閃閃道,“我與左一博素來無冤無仇,他爲什麼我不管,但今日的確是他將我坑到這裡來的,所以,像我這麼睚眥必報的人,自然不會再爲他保守秘密,我要將他與樑蓉蓉的事情公之於衆。”
百里瀧低低的笑了兩聲,低頭,在沐阿梨耳邊道,“本王就喜歡你的睚眥必報!”
沐阿梨莞爾,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旁的秋月,瞬間想起屋中榻上男子的事情,“還有一件事,這個人你認識嗎?”
說話間,她已拉起百里瀧的手,將他往房中帶去,衝榻上躺着的那個人努了努嘴,“就是他!”
“丁晗?”百里瀧鳳眸未定,大步走到榻邊,食指和中指並起搭在他脖頸處的脈搏上。
“好像已經不行了!”沐阿梨在百里瀧身後道。
百里瀧起身輕嘆了口氣,向沐阿梨道,“他叫丁晗,負責宮中採買,是我在宮中安插的一個眼線。最近,我讓他幫我在宮中的星閣查找你父親勾結北戎一案的卷宗。”
沐阿梨一怔,呆呆的望向百里瀧。她如今一心想着的便是替她父親沐敬元洗涮冤屈,讓他光明正大的從北疆回來,住進國公府。可她知道,這事情不是說一說這麼簡單的。因此,她心中雖有這念頭,卻一直沒有和百里瀧說過。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
“你那麼討厭朱玉香和沐敬東,卻還將他們留下來,不就是爲了以後讓他們爲國公大人作證嗎?”不待沐阿梨問出口,百里瀧已望向沐阿梨疑惑的眼眸解釋道,“所以,我便讓人查找當時的卷宗,想仔細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麼破綻。”
“瀧!”沐阿梨的聲音突然間有些哽咽,千言萬語一下子涌到喉間,讓她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他永遠、永遠做的比說的多,永遠,永遠都會有驚喜給她,“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是我的命,對你好,便是對我自己好啊!”百里瀧鳳眸灼灼的望着沐阿梨道。他不怕對她好,只怕連對她好的機會都沒有。
“撲——”
“哎喲!”
一身悶響和一聲痛呼,打斷了這對視的兩人。
兩人同時循聲望去,只見秋月一臉窘迫的站在門口,一隻腳被卡在地上掉着的半扇門的鏤空格子處,“我,我只是想偷偷溜出去,呵呵,沒想到,不小心,呵呵……”
秋月尷尬極了,雖然兩人在這裡柔情蜜語,有些不合時宜,但依照她一貫的原則,無論何時,只要這兩人對上,她就迅速避開,沒想到,唉!
沐阿梨莞爾,“你快試試,看能不能把腳拿出來?”
“哦!”秋月應着,一手扶着門框,被卡主的腳腕稍稍動了動,便從那格子中將腳拔出來了,“小姐,你們繼續,繼續!”
“繼續什麼?”沐阿梨臉頰微紅的嗔了秋月一聲,看向她手中的白色錦帕道,“把帕子拿過來!”
“哦!”秋月忙小跑着過來,將手中攥着的白色的、上面繡着魚戲蓮葉圖案的錦帕遞給百里瀧,“這是在他手中發現的,他讓我們將這個轉交給你。”
百里瀧接過帕子,仔細看了看魚戲蓮葉的圖案,從蓮葉的柄處找到一個線頭,拈起,一扯,隨着絲線一點點從帕子上拉離,魚戲蓮葉的圖案也一點點消失,最終白色的錦帕上只剩下一個用綠色絲線繡成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