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當下有人受不了這血腥場面便俯在馬背上嘔了起來。
這一切說是遲那是快,從那些人衝過來,到眨眼方山被棕熊分屍也沒有半盞茶的時間,若從那匹馬發狂到方山成碎片也不過是十幾吸的聲音。
簡雨璇前一刻還甩着手中的紅鞭抽打着那些侍衛讓他們去救方山,下一刻,她整個人便怔住了,被眼前的場景深深震撼了!
良久,她抱着腦袋“啊——”的尖叫一聲,竟然一拽繮繩,調轉馬頭向方山的屍首衝去。
她不要方山死!這世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她還沒有聽夠他的甜言蜜語,她還沒有盡情的享受他對她的寵溺,她怎麼能讓他就這樣死了呢?
“方山!方山!我不許你死!我不許!”簡雨璇高叫着。
“郡主!郡主!”奉命保護簡雨璇的侍衛頓時慌了神,繼而兩腿一夾馬腹,超簡雨璇死命追去,片刻,便有動作快的直接套住簡雨璇的馬,伸手打昏簡雨璇,硬生生將她帶回。
而目睹了這一場慘劇的沐阿梨,眼眸卻不由深了起來。方山就這樣死了?死在了這突然而至的棕熊掌下!這一切,說起來是多麼的正常,又多麼的無奈!
可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方山的死隱隱有着簡世鳴的影子!
“太后娘娘!不如我們分成兩隊分開走,這樣說不定能逃脫一部分人,否則這樣拖下去,怕是喪命的人更多!”有侍衛向樑蘭芝提議道。
“好!就依你所言,我們分成兩隊,哀家與這些人向東而行,其餘人自此向西而行!”樑蘭芝隨手在自己身邊劃拉了一下,“所有侍衛,一分爲二,一部分隨哀家向東,另一部分向西,保護其餘人!”
“小姐?怎麼辦?”月影的臉上不由露出焦急之色,她們不在樑蘭芝隨手劃拉的那一部分中。也就意味着,從此刻起,她們要與樑蘭芝背道而行!
任誰也知道,即便侍衛一分爲二,那跟着樑蘭芝的侍衛定然也是侍衛中的精英,任誰也知道,被分出去的這一波人的作用,便是去引開棕熊!
不待沐阿梨回答,餘小北已策馬從沐阿梨身旁而過向西而去,口中卻譏笑道,“蘭梨郡主!你還不快些?是想喂熊呢?還是想要抗旨?”
“走!”沐阿梨不再猶豫,策馬向西疾駛而去。方山血淋淋的例子已然告訴她,留在樑蘭芝身邊也未必是安全的!既如此,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好!而想要掌握命運,那就要遠離樑蘭芝!不然,即便樑蘭芝下令她去喂熊,她怕連個不字都沒有機會說!
果然不出所料,那兩頭棕熊只稍稍遲疑了一下,便飛速向西追來,也就是朝沐阿梨等人所行方向急速追來!
一羣人倉皇向西而去,才跑了一箭之地,餘小北便大叫道,“我與蘭梨郡主繼續向西而行,其餘人拐向南邊,所有侍衛一分爲二!”
她話音剛落,那些被迫向西而逃的公子紛紛調轉馬頭向南策馬而去,更有一大半的侍衛也跟着一窩蜂的向南而去。
“小姐!”月影焦急的聲音被呼嘯的風吹散了不少,“我們……”
“蘭梨郡主!”月影的話還未說完,跑在前面的餘小北忽然放慢了速度,揚了揚手中的一塊玉佩回首道,“這是太后娘娘的玉佩,見此玉佩如見太后娘娘!”
呵呵!沐阿梨脣邊浮出一抹冷笑,這餘小北怕是看了方山的慘況受了啓發,一心想要她也葬身熊腹啊!她冷聲向身旁的月影道,“繼續向西!”
無論餘小北是拿着雞毛當令箭,還是樑蘭芝有意如此吩咐,但向南,她即便逃脫了棕熊的追擊,怕也要落下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如此,還不如向西搏上一搏!究竟誰死誰活,還尚未可知!
兩頭棕熊仿若有靈性一般,並沒有去追那些彎向南邊的人,而是繼續追着沐阿梨和餘小北一行人不放!
“蘭梨郡主與本小姐繼續向西!你們再分出一部分人向南!”餘小北再次揚聲道。她聲音在呼嘯的風中還未落穩,已又有一大半的侍衛打馬向南而去。
而此時,剩下的侍衛不過七人!這一行,算上餘小北和沐阿梨、月影正好十人!
“小姐!”月影此刻也能察覺出餘小北的惡意,倘若剛纔集所有侍衛的力量,與棕熊說不定還能一戰,可此刻,再面對這棕熊,她們除了逃跑再沒有別的辦法!
“走!”沐阿梨的聲音比此刻刺骨的寒風還要冷上兩分。想讓她死,休想!
“哈哈!”餘小北見沐阿梨咬牙拍馬追上,不由大笑出聲,“適才郡主還說自己不善騎射,可這半天也沒見郡主有跟不上的表現啊?哈哈哈!”
沐阿梨咬着脣沒有答話,兩腿只夾緊馬腹,讓馬加速、加速、再加速!餘小北想要她去喂熊,但只要她的馬比餘小北的跑的快,誰去喂熊,那就尚未可知了!
“呵!”看穿沐阿梨的心思,餘小北冷笑一聲,竟向剩餘的七名侍衛道,“本小姐與蘭梨郡主引開棕熊,你們速速向南逃命去吧!”
七名侍衛只略略遲疑了一下,便調轉馬頭向南而去。不待沐阿梨做出反應,餘小北已又衝她搖了搖手中的玉佩,“蘭梨郡主!快跑啊!熊馬上就追上你了!你若死了,我就將宋媽媽帶回餘府了!哈哈哈……”
呵呵!沐阿梨心中冷笑一聲,昨日她可是打聽過了,樑蘭芝的鑾駕到了住處,並未召見過餘江西,可樑蘭芝卻知道南院發生的事情,知道宋媽媽的存在,那定然就是餘小北的告密之功了!
“宋媽媽的事情是你告訴太后的?”沐阿梨抓緊了繮繩向餘小北喊道。
“當然!藏匿朝廷欽犯?嘖嘖!蘭梨郡主,看來你的膽子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啊!”說着,那餘小北迴頭竟浮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繼而她手一揮一道暗影便超沐阿梨身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