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她放低了聲音道,“離開簡府,不要靠近簡世鳴!”薔薇性情單純,到時怕被簡世鳴賣了,還幫他數銀子呢!
“嗤!”薔薇嗤笑一聲,“沐阿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想這些?”
呵呵!沐阿梨知道薔薇是想岔了,卻沒有解釋,只堅持道,“你記着,他的話,不要相信!一個字也不要相信!”不待薔薇反應過來,她又低聲道,“我喊跑,你就撒毒藥!我們搏一搏!”
性命攸關,薔薇也沒有時間去仔細想沐阿梨的話,只應道,“好!”
“跑!別回頭!”沐阿梨大喊道。
跑字響起時,薔薇手一揚,將手中攥着的藥粉灑向了她面的一名黑衣人和差役。
“絲絲!”沐阿梨回首將手腕上纏着的絲絲朝薔薇面前最後一名黑衣人扔去。
薔薇面前再無阻礙,她撒腿向門口衝去。
沐阿梨轉身,張開雙臂,擋住了她身後的兩名差役!她要爲薔薇再多爭取一瞬的時間。
兩道寒芒劈頭便朝沐阿梨招呼而來。
沐阿梨閉上了眼眸,娘!女兒來陪你了!
“啊!”
悶哼從沐阿梨身邊傳來,預料中的疼痛也沒有來襲。
她緩緩睜開眼眸,只見那兩名舉着劍的差役身子搖了搖,仿若慢動作般一點點朝她砸了過來!她慌忙後退,“砰!”的一聲,那兩名侍衛砸到地上。她這纔看到,在他們的後心處各插着一把飛刀。
飛刀?
狐疑剛浮上沐阿梨的眼眸,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便從房樑上旋轉而下,仿若一朵緩緩盛開的黑色妖姬。
沐阿梨望着這個近在眼前、眼底帶着血絲,臉龐帶着疲憊的熟悉人影,不可置信的喚道,“瀧、瀧大人?”
百里瀧沒有說話,望了一眼沐阿梨,又望了一眼她身後的薔薇,確定兩人都沒有受傷之後,這才擡手將那兩柄飛刀收回。
“瀧、瀧大人?”餘三思的舌頭打了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百里瀧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隴西查看災情嗎?“瀧、瀧大人怎麼、怎麼會、會在這裡?”
“哼!”百里瀧冷哼一聲,屋內的的溫度瞬間急降,“本王在哪,還需要向你請示嗎?”
“不,不!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以爲,以爲……”
“剛纔餘大人介紹的這刑具很是有趣,本王沒有聽清楚,不妨餘大人再介紹一次!”百里瀧望了眼西邊火盆中的鐵鏈,又轉向餘三思道。
置身於百里瀧冰冷的眸光中,餘三思只覺遍體生寒,豆大的汗珠更是從額頭滴答、滴答而落,就如剛纔秋月所受的竹書夾身的刑法用在了他身上一般。
“說,或者,死!”百里瀧言簡意賅。
餘三思面如死灰,雙腿打顫,幾乎站立不穩,磕磕巴巴道,“這……這叫紅霞裹身……桃花片片,將燒紅的鐵鏈……裹在人身上,就,就這樣!”
“那餘大人想不想嘗一嘗這紅霞裹身、桃花片片的滋味啊?”話從百里瀧口中輕飄飄的吐出,仿若是在問餘三思,想不想喝杯茶一般。
在百里瀧強大的威壓面前,餘三思終於堅持不住,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瀧大人饒命啊!饒命啊!”他只敢一聲聲的告饒,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有。因爲百里瀧有一手可怖的飛刀,他怕自己才邁開腿,便丟了性命!
百里瀧沒有說話,轉眸看向了身側的沐阿梨。
“餘大人!”沐阿梨領會了百里瀧的意思,看向跪在地上的餘三思脆聲道,“說吧!這蛇纏藤之毒,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下的毒?爲什麼餘大人非要我來背這個黑鍋?”
餘三思正猶豫着究竟要招幾分實話,幾分假話,便聽百里瀧又是一聲冷哼。他的那點小心思當即逃之夭夭,老實道,“這,這毒,我真不知道是誰下的!是國公夫人讓我將此事落在郡主身上的!”
“哦?餘大人就這麼聽話?”
“她,她說只要此事成了,願意將沐如月送給我兒子做妾!還說,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只要我照着自己的想法查下去,最終就能查到郡主身上!不過若是有郡主身邊的人出來作證,那郡主的罪名便算是定死了!”
“所以,你剛纔就是在逼秋月作僞證了?”見餘三思不語,沐阿梨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你究竟對秋月做了什麼?”餘三思究竟做了什麼,讓秋月陷入了昏迷?
“我,我對她用了刑!那個!”餘三思顫顫伸出手,指了下竹書夾身的刑具。
“餘大人果然心思細膩!”沐阿梨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刑具用在人身上的確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傷痕,但卻會造成嚴重的內傷!秋月定然是傷的不輕!
餘三思訕訕賠着笑,不敢多言。
沐阿梨強壓住心中的怒意,繼續問道,“朱玉香既然說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你後來審案的時候,又查到了什麼?”
“這個,”餘三思眼角的餘光瞥見百里瀧手中隱隱閃爍的寒芒時,當即竹筒倒豆,“有兩個婆子說看到施粥前郡主在粥桶前站了半晌,然後攪了攪粥,開始施粥!四小姐說看到郡主將頭上的髮釵取下來,然後又簪上!”
“所以剛纔你想要查看我的髮釵?”沐阿梨眼眸一凝道。呵!沐蓮!從今早沐蓮去她院中特意提醒她簪上這支羊脂玉梨花釵時,她心中便對她起了疑心。只是一時想不出沐蓮究竟要做什麼?
餘三思點了下頭,老實承認道,“是!”
見沐阿梨不再開口詢問,百里瀧看向她道,“弄清楚了?”
“嗯!”沐阿梨點了點頭,此事與沐蓮十有八九脫不了干係!朱玉香最喜歡玩的便是借刀殺人,雖然她纔是這幕後的真兇,但真正出手的定然不是她!
見百里瀧忽然向那燒紅的鐵鏈而去,餘三思的心砰的一下便跳到了嗓子眼,“瀧、瀧大人,要,要說的話,我,我都說了!”
百里瀧沒有理會他的話,不緊不慢的拿火鉗夾起了鐵鏈的一端。
不!不!不要!餘三思大汗淋漓,身上的官服仿若被雨水打溼一般,“瀧、瀧大人!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你可不能……不能胡作非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