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人走遠了,沐阿梨才望向簡世鳴道,“不知簡王爺有何吩咐?莫不是簡王爺到現在還懷疑是阿梨殺了雨漩郡主?若果真如此……”
“阿梨!”簡世鳴迫不及待的打斷了沐阿梨的話,“本王知道自己錯了!知道自己剛纔誤會你了!也知道你在生本王的氣。可你也知道的,本王就雨漩這麼一個妹妹,驟然見她躺在血泊中,再也不能言語,不能動彈,本王就慌了神,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不能判斷了!”
呵呵!沐阿梨心中冷笑一聲,倘若簡世鳴真的爲簡雨漩的死失了理智,就不會聽沐長春和餘江南,還有她爭來辯去,而是直接殺了他自以爲是兇手的那個人。
這才叫失了理智!
“阿梨沒有怪罪王爺的意思!”沐阿梨別看目光,望向冰面上跳躍的細碎陽光淡淡開口。
如今,就連與簡世鳴虛與委蛇她也厭倦了。若是可能,她連看也不願看到簡世鳴,他明明眉眼如畫,貌賽潘安,可她每次看到他,卻只能讓她噁心,一次比一次的噁心!
“阿梨!”雖然沐阿梨說着不怪罪,但簡世鳴卻依舊感到了沐阿梨的疏離,“如今雨漩已離本王而去,本王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阿梨也要不理本王嗎?那這世上,本王還有什麼可留戀的?生無可戀,說的大抵就是本王此刻的處境吧?”
簡世鳴聲音幽幽,如畫的眉眼中帶着幾分憂傷眺望着遠處。風吹過,衣袂翩躚,愈加襯得他心灰意冷、形隻影單!
若別的女子看到簡世鳴這般的憂鬱摸樣,怕早就心痛的無法自已,恨不得一把將他攬入懷中好好寬慰一番,可偏偏看到這情形的是沐阿梨,只覺得簡世鳴愈發令人噁心作嘔。
倘若簡世鳴真的生無可戀,她定然大笑三聲,拍手相送。可她心裡如明鏡一般知道,簡世鳴此刻說的這些話,做出的這姿態,只不過是爲了博她的同情而已。即便這天下的人都死絕了,簡世鳴怕也不願死吧!
“王爺如此說,是在怪阿梨嗎?”沐阿梨擡眸,清澈的眼眸對上簡世鳴狹長的憂傷的眼眸,沒有絲毫的同情,有的依舊只是疏離。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簡世鳴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越來越糟。他明明是想故意說些傷感的話,好博得沐阿梨的同情。女子的心思不都是如此嗎?會毫無緣由的同情弱者。看來沐阿梨的心思,的確不能以一般女子的心態來猜度。
“本王只是覺得剛纔冤枉了阿梨,心中愧疚,想做些什麼事情來補償阿梨?不知阿梨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哪怕是刀山火海,本王也一定爲阿梨找來!”簡世鳴一臉的堅定決絕。
“王爺的好意,阿梨心領了。”沐阿梨遲疑了一下道,“不知王爺將我哥哥怎麼樣了?”
簡世鳴心中一動,眼眸中浮起一抹溫柔,“你想本王將他如何,本王都聽你的,好嗎?”
呵呵!看來,簡世鳴是不想殺沐長春了。也是,反正簡雨漩都已經死了,即便殺了沐長春,簡雨漩也不可能再活過來,倒還不如留着沐長春爲他效死力。
只是沐長春留下,怕會不擇一切手段的要了她的命吧?
“呵呵!”沐阿梨輕笑一聲,眼眸中露出一份鄙夷之色,“原來這便是王爺的兄妹情深!阿梨還以爲雨漩郡主的死,王爺是傷透了心,恨不得將兇手食其肉、寢其皮,沒想到,王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知道雨漩郡主地下有知,死得可瞑目?”
簡世鳴狹長的眼眸一眯,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他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他人來指手畫腳。
沐阿梨好似沒有看到簡世鳴難看的臉色,衝他福了一福,“王爺恕罪!阿梨只是想到王爺對嫡親的妹妹尚且如此,更何況對阿梨了?因此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若是說了什麼惹王爺不快的話,還請王爺大人又大量,不與阿梨計較。時候也不早了,阿梨告辭!”
“等一下!”
簡世鳴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沐阿梨的手臂,“本王從知道沐長春是兇手的那一刻便想要殺了他,可又顧念着他是你的兄長,所以才遲疑着一直沒有下手。如今本王如此說,不是本王不想爲雨漩報仇,而是本王更在乎你的感受。阿梨,本王是喜歡你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激憤之下,心中的話不由脫口而出。簡世鳴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什麼時候他對沐阿梨動了情?他果然是對她動了情!
喜歡?沐阿梨只覺這兩個字從簡世鳴口中說出諷刺至極!
“王爺!”她掙開簡世鳴的手,清冽如溪水的聲音中帶着淡淡的自嘲和委屈,“你就不要取笑阿梨了。今日,哥哥和大姐姐對阿梨的態度王爺也看到了,由此,王爺也應該明白阿梨在國公府的處境。雖然這雲華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阿梨的錯,可回去之後,父親、母親未必這樣想。好了,阿梨告辭了!”
說罷這些,沐阿梨轉身毅然而去。
簡世鳴想要叫住沐阿梨,可張了張嘴,卻沒有喚出聲。明明這個女子就在眼前,他只需快走幾步,就可以追上她,就可以將她擁入懷中。可不知爲什麼,他卻覺得她離他很遠很遠,就好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如那句美人如花隔雲端。
何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這般遙遠了?爲了沐阿梨,他還要不要留下沐長春?爲一名女子讓步,這可是他從來都做不出的事情。
“小姐,你回來了!”沐阿梨剛出現在竹院門口,守在門口的秋月和月影就迎了出來,“沒事吧?”
“沒事!”沐阿梨搖了搖頭,給了兩人一個安心的眼神,“收拾東西,咱們這就回國公府!月影,一會進了城,你記着跑一趟千歲府,看看瀧大人可有薔薇的消息?”
匆匆收拾好行李,沐阿梨帶着秋月和月影兩人剛出竹院,迎面就撞上了簡世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