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滿月兒的話,幾人同時將目光很是整齊的落回到滿月兒的身上:“有辦法你還發什麼愣啊,倒是快說啊。舒殘顎疈”千讓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滿月兒伸手點着第二條:“雲疆家族裡的人都活不過二十五歲,哪怕是沒有任何病痛的也會在二十四歲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這有可能只是一種心理疾病,是一種強迫自己死亡的症狀。若是他出生以後便被送出了家族,他不知道自己是這種家族裡的孩子呢?”
老頑童師傅摸着鬍子:“徒媳婦的話有些道理。”
千讓抱懷:“有什麼道理啊,她這說的全都是廢話,雲疆已經到了這個年歲了,他從小就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自己家族的疾病,你說讓他不知他就能不知道了嗎?不要開玩笑了。”
冥奕寒看着穆元卓擰眉,好半響才道:“說不定月兒的辦法可行呢,不如我們也給雲疆服用忘憂草吧,忘記了,他是不是就不會再知道自己的疾病。灝”
“雲疆不會吃的。”千讓搖頭,你還不瞭解雲疆嗎,若是他肯吃的話,就不叫雲疆了,他是寧可死,也不願意忘記他孃親的人呀。
冥奕寒擰眉:“可這樣能夠救他一命。”
老頑童師傅看着千讓也點頭贊同:“我也同意,只要有一分的辦法,我都要試試。瀧”
千讓無奈:“師傅,我當年跟你學醫的時候,千讓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我懂的藥草他都知道,我能夠聞出的氣味,你以爲那個聰明的傢伙會不知道嗎,就算我們想要灌他,那也得能糊弄過他啊。”
老頑童師傅摸着腦袋:“這倒是個難題,寒兒,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逼那個小子喝藥?”
冥奕寒握拳:“就算是打暈他,我也一定給他把藥灌下去。”
穆元卓聽到這話仰頭看向湛藍的天空,忽然很是摸不着頭腦的道:“在你們看來,或許一個人忘記過去的記憶纔會是最快樂的事情,因爲忘記了就不會有煩惱,可是對於一個失憶的人來說,忘記了過去這件事兒,卻恰恰就是他們最大的煩惱。
一個對於過去一無所知的人心中的痛苦,我很能體會,他每天一門心思所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我到底是誰,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樣的,我是一個壞人還是一個好人…
這樣的糾結,是會讓人發瘋乃至抓狂的,你們認爲你們這樣做是救了雲疆,可雲疆或許不需要這樣的救助呢。”
“那就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嗎,大伯,我做不到。”千讓搖頭,目光中很是真摯。
聽着幾人熱鬧的討論着,滿月兒一陣鬱悶:“喂,你們幾個還讓不讓我說話啊,我說我有辦法了,又不是說要讓雲疆失憶。”
幾人一聽頓時又來了希望:“月兒你的辦法是什麼?”
滿月兒抱懷:“你們就不能等人把話說完再開始討論嗎,我只開個頭兒,你們就開始沒完沒了,也太不尊重我的思考結果了。”
“笨女人,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啊,快點說,給你機會說的時候就趕緊的說,不許廢話。”
滿月兒撇嘴回頭瞪了千讓一眼,這纔不慍不火的說道:“如果他們真的是強迫死亡的症狀的話,那我們可以給他製造一個假象,將他二十四歲的最後一天延長成爲兩天,甚至是三天。”
千讓一頭霧水:“你什麼意思啊?”
冥奕寒晃了晃頭,他似乎是聽出了一點感覺:“你的意思是,製造假象?”
滿月兒點頭,“對,就是讓雲疆誤以爲自己還生活在二十四歲,可他事實上已經二十五歲,我想,只要過了二十五歲,那個所謂的什麼該死的詛咒也就算是失效了吧?”
老頑童師傅雙手猛然一拍:“我的天,徒媳婦你怎麼會想到這種辦法,我無爲活了半輩子一直在致力於要拯救雲疆的這件事兒上,卻從未想到這樣絕的辦法,你當真是讓師傅我刮目相看了呀孩子。“
滿月兒呲牙一笑:“這麼看來,師傅你也覺得我的辦法可行是不是?”
老頑童師傅點頭:“可行,當然可行,可是我們怎麼騙這個孩子呢,我們總不能敲暈他,讓他不知道已經過了一天了吧。”
冥奕寒挑眉:“讓他吃安睡的藥?”
千讓搖頭:“還是老話,行不通,他嗅出藥味來以後,一定會誤以爲我們是想幫他,讓他沉睡着死去痛快點離開這個世界的,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非但沒有幫到他,反倒會讓他更安心的就這樣離開呢。”
冥奕寒聽後一驚,也趕忙道:“對對對,是我想的太膚淺了,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滿月兒努嘴一拍大腿站起身:“你們幾個就會這樣,到底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啊?”
見滿月兒還有話要說,幾人趕忙噤聲,再次看向滿月兒,滿月兒努嘴:“再這樣的話,我保證不與你們討論問題了。”
冥子惜寵溺的點了點滿月兒的額頭:“你這丫頭脾氣怎麼會這麼的大,說好了一起討論,大家各自出謀劃策也是好事兒。”
滿月兒掐腰很是鬱悶:“我都說了我有辦法啊,既然有辦法又沒有尋求幫助,那肯定是想好了全套的啊,他們總這樣亂研究,我都忘記我要說什麼了。”
冥奕寒趕忙道:“月兒你想想,你可千萬不能忘。”
滿月兒呼口氣:“是這樣啊,我們要製造假象,很簡單,只要讓他不知道天亮了就可以了。”
千讓白了滿月兒一眼:“雲疆不是傻瓜,太陽出來他看的見。”
滿月兒“啊”的尖叫一聲,嚇了幾人一跳,“死千讓,你到底讓不讓我說話。”
千讓被滿月兒的尖叫聲給震了一下:“好好好,你說,你說。”
滿月兒的忍耐性幾乎已經達到了頂峰,她呼口氣:“有一招叫瞞天過海,我們把雲疆房間的窗戶用黑色的幕布給遮擋上,然後讓他的房間裡一直都亮着蠟燭,這樣的話,他就會以爲外面還是天黑,等到兩天後,過了他二十五歲的生日,我們再將幕布拉開,那樣的話…”
冥奕寒揚脣大喜,可他剛想說什麼,就趕忙噤聲,生怕自己又打亂滿月兒的思路。
滿月兒一個人嘰裡呱啦的說了半天,這才問道:“怎麼樣?”
幾人都不說話,滿月兒擰了擰眉心:“幹嘛啊,到底怎麼樣啊?”
千讓挑眉:“你說完了?我們可以說話了?”
“廢話,這不是在問你們怎麼樣嗎?”滿月兒各種鬱悶。
千讓對滿月兒豎起兩個大拇指:“笨女人我跟你說,你這招真的讓我太佩服了,這次若是能夠救回雲疆的命,以後我千讓對天發誓,再也不跟你作對了,真的。”
滿月兒不屑的對千讓撇嘴:“貌似你的發誓我不怎麼看好呢,留着自己用吧。”
“嘿,你…”千讓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子,這個死丫頭。
冥奕寒站起身:“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月兒,你把需要的東西寫下來,我讓人去好好的準備,這事兒就我們幾個知道就好,一定要全都對雲疆保密。”
滿月兒低頭開始寫,邊寫邊道:“十三天足夠了,我們需要的只有幕布和酒。”
“酒?要酒做什麼?”千讓撇嘴:“你又饞酒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你當雲疆是傻瓜啊,一天有多少個時辰他都算不過來嗎?我們又不能對他用藥,所以只有灌醉他這一個方法了。”滿月兒說着咬了咬脣:“那天,我們只能進去一個人,而且,必須要無條件的在裡面陪他一天一夜,將他灌醉,陪他一起熬過最痛苦的那兩天。”
千讓舉手:“我去。”
滿月兒沒有反對只道:“只要你有足夠的話,能夠跟他聊上個一天一夜就好。”
千讓很是自信:“我當然有,我們可以聊過去,聊童年。”
冥奕寒垂目想了想搖頭:“千讓不行,月兒你去。”
千讓驚呼:“什麼,讓這個笨女人去?寒,你不是瘋了吧。”
冥奕寒想着雲疆平素裡看滿月兒的表情,又想到滿月兒這次出的主意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能成功,爲了不讓雲疆有任何的遺憾,他這才道:“你的故事比較多而且又比任何人的都精彩,所以這件事兒非你莫屬,我信你,你一定會做好的。”
滿月兒點頭,“只要你相信我,我就可以。”
老頑童師傅站起身握着滿月兒的手:“孩子,若是這次雲疆能夠大難不死,以後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光他要感謝你一輩子,就是師傅我,也會感激你一輩子的,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不該被老天爺這樣早早的就帶走,所以徒媳婦,你一定要幫我留住雲疆,一定啊。”
看着老頑童師傅像父親保護自己的兒子一樣爲雲疆爭取任何活下去的機會,滿月兒心中一陣感動,她用力的點頭。
即使任何人都不說,她也會盡一切努力的幫助雲疆的,她不是傻瓜,能夠感覺到雲疆看她時目光中的變化,他對她,已經再也不是那個單純的朋友對朋友了,因爲他的這份眷戀,她也絕不能讓一個如此守護過她的人離開這個世界。
雲疆,你該好好的活着,因爲善良的人是不該被老天爺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