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在地上燃燒着,夜染看着慕修寧呼吸都要停滯了。腦袋裡嗡鳴一片。
看到了,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些郵件。
慕修寧也看着她,內心裡一陣刺痛。她並不知道這是個局,她的緊張和慌亂都是真的。
顧薰染,你到底藏着什麼呢?這些空白郵件到底有什麼意義?
吸一口氣,慕修寧告訴自己要冷靜的把這個戲演好才行。
“剛纔有郵件進來我就看了,是空白郵件,你郵箱裡,每天都有一個來自同一個帳號的郵件,是……什麼?”
夜染吸進去的全部都是涼氣,呼出來的氣更涼。她這樣呼呼吸吸好幾次,攥緊了手,強制讓自己冷靜,夜染大步走過去一把將筆記本合上了,板着臉道:“你怎麼隨便看別人的郵件。”
慕修寧望着她,漆黑的眸子眯了下:“因爲夜裡十點的郵件實在太可疑了,而房間裡停電,電腦還開着,我就看了。不是恐嚇信件吧,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夜染有些慌亂,手壓着筆記本,撇嘴道:“不是恐怖郵件,總之沒什麼重要的,你丈管。”
慕修寧的心臟有些微被刺痛了。他知道她很倔強,但是自己都老看到了,都問了,她還這樣隱瞞,叫他有些生氣。
爲什麼不告訴他,是有什麼不能說的?
慕修寧沒有放棄,繼續道:“既然沒什麼重要的,可以告訴我的吧。到底爲什麼你會收到這郵件。”
夜染的心情十分的複雜。
告訴他?憑什麼?所有關於小慕的事情都和這個人無關!
“我的事情憑什麼要告訴你,和你沒關係。”夜染倔強的別開臉不去看他。
慕修寧的手緊緊的攥着,“憑什麼?又是憑什麼?我是擔心你才問你的,你就不能坦誠一點告訴我嗎?一邊說着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卻又一邊不肯告訴我是爲什麼?如何你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不管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夜染的心臟被緊緊的捏住了。
什麼事情都能幫她解決……
他能把小慕還給她?
他能把她和小慕缺失的歲月都填補給她嗎?
“你早幹什麼去了?”夜染悽然的扯了下脣角,擡起頭看着慕修寧質問道:“你以爲你現在說一句你喜歡我了,關心我了,這些年的一切就可以抹殺了嗎?你的關心五年前爲什麼沒有?你帶我去墮胎的時候,怎麼沒有?我離開之後怎麼沒有?慕修寧,就算閉口不談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也不是都沒有發生過。你現在是可以關心我,但同樣,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關心。”
慕修寧,你挽回不了發生過的一切,你更沒辦法把小慕送回我身邊。我並不打算告訴你小慕的存在,因爲那是我的孩子,你和這個人沒關係。
慕修寧站在夜染的身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每句話都像是在他的心上釘着釘子一樣。
好疼,真的好疼。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報應,都是不可逃避的懲罰。
當他已經有了能力張開雙臂去保護她的時候,她就連給他保護的機會都不給了。
曾經年少時那種無能爲的感覺現在又席捲了他。
原來,我就算有了力量,想要保護你了。若你不想要,我也竟然是這麼無能爲力。
我還是很沒用,一直都是如此。
“就算是利用我不行嗎?如果你真的有事情,你真的遇見了麻煩的事情,告訴我,叫我幫你。這纔是最好的報復不是嗎?看着我爲你做事情,而你卻不會回報給我什麼。這樣也不行?”慕修寧忽然放柔了聲音,用溫柔到近乎哀求的聲音問她。
夜染的心臟被蹂躪的很疼很疼。
她覺得自己真像是卡門……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吧。他是有真心的,如果不是真心不會這樣,可是這份真心她——不要。
就算他如此哀求了,放下了他高高在上的慕氏集團總裁的身段,來如此哀求她了,她卻依然只有拒絕的話語。
“我……說過不關你事,就是不關你事,這些郵件沒什麼意義,你愛信不信,出去吧。”夜染低着頭不看他,冷聲說。
慕修寧深望着她,眼裡是破碎的哀傷。
“是麼,看來對你現在的你來說,我能做的事情已經非常少了。”慕修寧說完轉身出去了。
夜染站在那裡久久未動,她的手輕輕撫摸着筆記本。
小慕,我好想你。
一扇門扉隔着的門外,慕修寧頹然的靠在牆上。
人要爲自己做過的任何事情,負責任,付代價,不管這件事有什麼理由。
他永遠都不能對夜染一句句的訴說着他那所謂的‘偉大的愛情’,不能告訴在她在風雨夜裡,他也曾經默默的守着她。
在她的眼裡,他做過的事情,就是無數次的推拒她、拒絕娶她、逼着她打胎、害得她流離失所這些年。
無法訴說的情感,不能解釋的緣由,曾經他以爲他給她製造了新的翅膀,讓她飛向了新的生活。
現在他卻覺得,實際上他只是給自己畫了一個牢籠,讓那隻飛出去的美麗的鳥兒,再也不願意走入他的牢籠。
小染,就算你覺得卑劣也無所謂,這事情我一定要查到底,一直查到我確定你真的不會有任何危險,沒有別任何麻煩的事情纏上才行。
慕修寧的強打起精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此刻,忙碌了好幾天的卡特已經桑尼,查處了端倪。
“這家醫院真的有問題。”桑尼在那邊喃呢着說。
卡特聽聞急忙湊過來問:“怎麼樣怎麼樣,查到了?”
“嗯。”桑尼點頭。
兩個人分開查的,桑尼把這幾年的兒童失蹤案件的卷宗全部看一遍查找和這家醫院可能有的牽連,細微的牽連也不放過,而卡特負責查找這家醫院所有醫生的背景。
結果是桑尼那邊先有了線索道:“把這幾年失蹤兒童的資料比對一下,發現和浩勒那個案件如出一轍,這些孩子在這家醫院就診過,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他們都是在這家醫院出的事情。但是比例依然有些高。有三個孩子,就是在醫院內部,家長離開的情況下失蹤的,兇手很有腦子,這幾個孩子時間差距很大,而且檢查的項目也不同,是被——”
“護士。”卡特忽然道:“不是醫生,是護士。能在這個醫院裡所有部門自由穿梭的的不是醫生,是護士。”
“對對對!卡特,我們需要重新找一下目標,醫生先暫且一放了!”
兩個人爲知道的線索而激動,急忙投入工作了,而他們不知道在外面有人正伺機等待着把他們兩個人引出的工作室。
外面的人很焦急,就盼着寒流快點來吧,他們好趕緊把工作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