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寧的手從夜染的臉頰滑落,夜染顫抖的伸出手抓主把他的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臉頰上,看着面前的慕修寧。
他渾身都是血,他今天來找自己的時候穿着深色的外套,裡面穿着白襯衣,此時襯衣已經全部染上了血色,豔色的紅觸目驚心十分的可怕。
“不要,是你說一定要活着出來的,爲什麼現在卻搞成這幅樣子,爲什麼騙我。”
要是我知道你是這副樣子,我寧可剛纔不要重新振作起來活着,我寧可就那樣在黑暗裡和你作陪,和你一起死了。
爲什麼你給了我生的希望,卻又放下我一個人不管。
說什麼這個世界上即使沒有我留戀的東西,也要我活着,值得留戀的東西總會找到,那你陪我找,你爲什麼不陪着我,爲什麼要給我看你這幅樣子。
歐陽明宇此時已經衝了過來,看到慕修寧那副樣子,急忙對身後的人道:“趕緊準備擔架把人擡走,叫醫生們都準備,聯繫最好的醫院,進行手術。”
從廢墟上跳下來,歐陽明宇蹲在夜染的身邊扶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夜染,醫生都在這裡沒事,你放開手,醫生才能救他。”
夜染咬着脣,心臟絞痛到不行。慕修寧現在渾身都是血,她能清楚的看到還有鋼筋插在他身上,他真的不知道歐陽明宇的話是不是隻是好心的安慰。
歐陽明宇見她死抓住慕修寧的手不放,只得握着她的手向後抽,安撫道:“沒事的,我帶了醫生來,不耽誤任何時間,馬上就治療,他沒事的。”
歐陽明宇自己心裡也清楚自己說的話十分的虛,看到木心這幅樣子他真的一點沒有把握慕修寧還會活着。
他的狀況,比上一次夜染捅了他一刀的時候嚴重的多,真的是生死未卜了。
這一次能不能救回人來,都是上天的安排。
夜染的手被抽開之後醫生們把慕修寧小心翼翼的擡上了單價,夜染踉蹌的追,喃呢道:“我們的血型是一樣,抽我的血,多少都可以。”
“夜染,來之前備足了血,沒事的。”歐陽明宇見她癡癡的樣子,心痛的把人攬在懷裡,撫摸着她的發道:“沒事的,慕總裁命硬,沒事的,會沒事的。”
夜染根本就無法得到任何的安慰,抓着痛苦的喃呢道:“都是我不好,修寧是爲了救我才這樣的,爲什麼,明明要尋思的人是我,最後變成這樣的卻是他,我要去,要守在他身邊,修寧,修寧,我已經失去小慕了,我不能再沒有修寧。”
歐陽明宇心臟抽疼着,深吸一口氣打橫將她抱起,大步跨出廢墟低頭對她道:“我帶你去他身邊。”
歐陽明宇說着大步流星的帶夜染上了救護車,到了扯上,歐陽明宇把領帶抽下來一下子給她系在眼上叮囑道:“如果你因爲害怕和擔心發出聲音會影響到醫生門,所以答應我,只能守着他,不能發出聲音知道嗎?”
“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握着他的手嗎?”歐陽明宇抿了下脣,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先——用我的手頂替下,等一會兒要是他的手騰出來,就可以握了,現在在處理傷口,你要聽話。”
夜染點頭,很聽話,因爲她不想離開慕修寧身邊,更不想影響醫生爲他處理傷口。
歐陽明宇坐在夜染身邊,醫生和護士正在給慕修寧挖出插在身體裡鋼筋,畫面非常的可怕。歐陽明宇看了醫生和護士一眼,伸出手指放在薄脣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一切都在安靜中沉默的進行,車子在山路上開着。
歐陽明宇緊緊的握着夜染的手,這一刻他的落寞與悲傷全部都默默的一個人承受着。
卡特和桑尼目送着夜染和歐陽明宇他們離開,也不敢輕易上前打擾,對看了一眼,兩個人跟着後面的車走。
在車上,震驚與無奈讓語言變得蒼白無力,好一會兒桑尼沉聲道:“他保護了染,所以纔會傷的那麼重。”
卡特點頭:“染她……並沒有受什麼傷。”
兩個人說了這幾句之後都不說話了。
這是件很難以言說以及判斷的事情,他大概就是那個拋棄了夜染和我孩子的人。
想象裡他應該更冷酷殘忍,可若是這樣一個人,卻爲什麼在危難中爲了保護她而受那麼重的傷,那一看就連命都不要了的保護方式。
人心真是難懂的東西,往往叫人大吃一驚,啞口無言。
沉默的氣息瀰漫了一會兒,桑尼的手機忽然響了,桑尼拿起來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喂,杜先生,你好。”
“桑尼先生,是這樣的,我想之前我們總裁是給你打過電話的吧,我們總裁叫慕修寧,他——”
“我已經知道了杜先生,實際上我們現在人在加拿大,的確是見到了夜染和慕總裁。”桑尼打斷了杜寒的話道。
杜寒一聽頓時眼睛一亮:“你是說,你見到了我們總裁,那也就是說他沒事?”
桑尼默了下,沉重道:“實際上,我也希望您的樂觀想法是真的,然而很可惜,慕總裁剛剛被營救了出來,情況十分的糟糕不太樂觀,現在我們正趕往溫哥華某所醫院,到了之後我們再通知你們吧。不過現在,歐陽家的家主也正讓醫護人員在救治慕總裁,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杜寒的臉色在聽完這些後在刷的變了,此時此刻他就和楚月以及慕臨在機場的vip休息室,默默的掛斷了電話,杜寒的腦袋一片嗡鳴。
楚月緊張的站起來追問:“怎麼樣,修寧是有消息了嗎?杜寒你快說,到底怎麼了?”
杜寒攥着手機,血都冷了,艱澀道:“總裁他在去醫院的路上,並不知道要去哪所醫院,也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們等一下,等那邊確定去哪裡的醫院我們再去趕過去就好。”
杜寒一點也不敢說慕修寧情況不樂觀,生怕再叫楚月暈過去,然而他心裡卻很清楚,這次真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