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宇聽了兩個護士的話,點點頭道了聲謝就走向了會議室。
他們說的女人肯定就是慕修寧的母親吧,兩個人不知道談了什麼。
腳步落的沉重,一如歐陽明宇的心情。
他感覺到一絲的不安,總覺得夜染和慕修寧母親的談話不會輕鬆不說,反而可能是非常沉重可怕的事情。
會議室亮着燈,歐陽明宇敲敲門,在外面問:“夜染,你還在裡面嗎?還好嗎?”
裡面很安靜沒有一點兒聲音,歐陽明宇狐疑了一下。
不在嗎?
“夜染?”歐陽明宇又叫了一聲,見裡面還沒有迴應,歐陽明宇大膽的推開了門,一推開門,歐陽明宇就看到夜染躺在地上,歐陽明宇嚇了一跳,急忙衝過去抱住了她。
“夜染,夜染你怎麼——了……”把夜染抱起來,歐陽明宇才發現夜染不是暈過去了,她睜着眼睛,雙眼通紅十分的呆滯,這樣子就算是沒暈過去,也足夠讓歐陽明宇擔憂的。
將她抱在懷裡,歐陽明宇伸出手撥開她凌亂的發,低聲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夜染沒有迴應他,只是呆呆的不說話,眼神十分的空洞。
歐陽明宇知道她一定是遭遇了非常大的刺激,現在問話她也是不會回答自己什麼,而且她就這樣躺在地上,身體都冰涼了起來,不能在這裡呆着了。
將夜染打橫抱起,歐陽明宇抱着她走出會議室,直奔了病房,將夜染放在牀上,歐陽明宇拿了被子給她蓋上,抓住她冰冷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搓着。
“夜染,你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就說出來告訴我,我在這裡陪着你,你說什麼我都聽着好嗎?”
夜染看着天花板,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她猩紅的眼裡淚水順着眼角兩邊落下,她張口卻是發不出聲音與哽咽,只是輕輕的極其痛苦的呼吸着。
歐陽明宇心疼的厲害,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你在爲什麼事情而悲傷痛苦呢?你不說出來,我就什麼都不懂啊。看到你這樣傷神,我的心臟好痛好痛,卻爲什麼這樣的無能爲力?
歐陽明宇除了緊握着夜染的手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時間分秒過去,太陽升起來,不論什麼時候陽光都是不會顧及這世界上任何人的悲傷。
一直睜着眼睛的夜染,在陽光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睜着眼睛想了許多許多的事情。
愛的,恨的,怨的,感激的,許多許多。
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
每當想起一件該去恨的事情,就又會想到自己是被怎樣愛着的。
楚月給她悲慘的人生,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家人,慕修寧卻給了她全部的深情與愛。
愛與恨本是不能相互抵銷的,恨着,無法磨滅,愛着,也無法割捨。
她像是忽然被注入了冰與火一般,身體裡的兩方廝殺着,卻誰也不能泯滅了誰。
她恨楚月十分的恨,卻不能把這份恨遷怒到自己最愛的人,一直深愛着自己的人身上。
她無法恨慕修寧,依然愛他,卻不能再愛他了。她很楚月卻也無法再救活自己的父母的,之能讓她承受該承受的代價。她也恨不得殺了楚月,那女人偏偏是她最愛的人的母親。
慕修寧是無辜的,雖然他隱瞞了殺死自己母親和父親的事情,但是這麼多年他受盡折磨,卻叫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單純過活了。
夜染知道,也很清楚,他並不是單純的想瞞下事情,他只是想給自己創造一個乾淨的世界,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知道這真相,好好的活下去。他把一切都自己揹負了。
歐陽明宇見天都亮了,夜染的樣子沒有好,反而更痛苦了,無奈的起身坐在牀邊,伸出手輕輕撫摸她臉頰眼角上的淚痕。
“夜染,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你有什麼苦楚,不能對我說嗎?”
是我不行嗎?不可以對我訴說嗎?
歐陽明宇的手掌很溫暖,憐愛的撫摸着她,夜染咬住脣,她已經漸漸的平復了下來,除了在身體裡逆流着痛苦與悲傷之外,她已經恢復了該有的意識。
夜染顫抖的抓着被子,喃呢:“爲什麼,我要在絕望之餘被拯救,又重新跌到另外一個深淵裡,我寧可一開始就沒有被拯救,這樣我就不用活下去了……”
歐陽明宇聽了她的話,心中一驚,嚴肅的說道:“夜染!不准你胡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這樣想不開,多艱難的坎兒我都陪着你,所以不准你說這種話。”
夜染苦澀的扯起脣角,笑的十分痛苦且難看。
“我不會尋死的,我這條命,是他給的我不會尋死。”
她怎麼能尋死,他用生命救了她,她再也沒有不珍惜自己性命的理由。
即使有再大的悲痛她也必須活下去吧,睜開眼睛淚眼朦朧的看着歐陽明宇,夜染道:“明宇,我好累,我想休息,一個人待會兒。”
她很感激歐陽明宇一直在她身邊,可是這個時候她想一個人的安靜的待會兒。
歐陽明宇也不強迫她,點點頭道:“我就在門外,有事情你就叫我。”嘴上說着,歐陽明宇爲她蓋好被子順手還是拿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他還是擔心還是怕,怕她想不開。
歐陽明宇走出去之後,夜染一個人在安靜的房間裡,靜靜的閉着眼任由時間流淌。
卡特和桑尼本是買了鮮花來看夜染的,昨天晚上歐陽明宇告訴他們差不多今天夜染就會醒來的,所以中午的時候兩個人拿着花和東西來了。
見歐陽明宇坐在外面,好奇的問:“歐陽家主你怎麼坐在這裡。”
“現在暫時不要去打擾夜染了,她已經醒來沒事了,但是她想一個人呆着。”歐陽明宇說道。
桑尼和卡特遺憾,對看了一眼道:“只好先去看慕總裁了,也不知道人醒來沒。”
歐陽明宇的手攥了下道:“那種人不去看他也罷。”
桑尼疑惑了一下,問:“難道說,歐陽家主你知道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