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
一名面色粗獷的長老紫黑着臉,聲音如洪鐘一般散開。
“呵呵...”
葉子蘇冷笑兩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絲毫沒將那長老放在眼裡!
“堂下何人?”
紫黑色面孔的長老肅起臉,就如同廟裡塑造的金剛一般,怒目圓瞪,看着下方。
葉子蘇笑了兩聲後就轉過頭沒去管她,在這種場合下,表現的太多反倒越像個跳樑小醜。
沒必要和這種裝大尾巴狼的傢伙一般見識。
中間的掌門微微壓下手,隨後面色肅穆的看向葉子蘇。
“上門弟子葉子蘇,你私自逃出監籠,併爲此殘殺同門弟子,你....可認罪!”
葉子蘇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知道這時候再辯解也沒有用,即使有確切證據說明這些都和她無關,這些人也會厚着臉皮繼續執行下去。
但還是平靜的說了句,“人不是我殺的,我也不曾和魔門有所勾結!”
“你居然還敢狡辯,屍體、證據都確鑿,小賊居然還敢狡辯!”
葉子蘇背脊挺直,“我承認是和鈴音師姐有過交手,但那點傷勢憑藉修士的恢復絕對不至於死....”
又一名長老冷冷探出頭,“至不至死還不是你一個小小元嬰說了算....”
白髮宗主身旁,同樣一名面色冷峻的長老喪着臉開口。
“殘害同宗弟子,是爲不仁。勾結魔門,則是爲不義,如此不仁不義不孝之徒,我上冥洞天豈能容得!”
“不孝?”
葉子蘇臉色鐵青,她無父無母,現在只有一個師尊尚且陪在她身旁...可不管提及的是哪位,都不是她所允許的。
她陰鷙的視線盯着那個聲討她的長老,冷冷發聲,“長老如此顛倒是非,不怕我到時屠你滿門?”
“嘶~”
不知爲何,她說的話明明十分好笑,一個不過元嬰的弟子威脅上冥洞天的長老要屠她滿門,外人聽了恐怕也只會是笑笑,隨後當個笑話忘記。
可不知爲何,在場的所有長老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更是有不少人憐憫的看向那個率先開口的長老,眼睛裡盡是幸災樂禍。
那個長老此刻也面色慘白,手指顫抖的指向臺下的葉子蘇。
顫抖的看向一旁的宗主,隨後心頭一狠,繼續發話道,“宗主,此等兇徒更是在堂上威脅吾等長老,如此禽獸不如之徒我建議立即將此人立地處決,承受萬劍穿心之刑....”
滿堂的人都我看你你看我,個個不發話。
這等沉重的氣氛更是讓那個長老心中的恐懼膨脹到了極點,發話道。
“我還建議這等與魔門勾結的兇徒,宗門應當抽魂扒骨,審訊她魂魄中有關於魔門的秘密,將她魂魄永鎮烈火,永世不得超生...”
“嘶...”
所有人都想看瘋子一般看着她,可事到如今,她反倒一切都豁出去了。
梗着脖子道,“這種人我看就算是魂飛魄散對她而言都顯得刑罰太輕....”
她一旁的宗主捋着自己雪白的鬚髮,不發一言,只是那雙如深淵般的眼眸突然轉動了一下,看向後方。
一道年輕的身影從人們後面走出。
腰間揹負着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身上無一點修煉的痕跡,就如同凡間一名普普通通的劍客。
臉上掛着微笑,朝衆人輕聲打着招呼。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在場的三百長老俱都不敢怠慢,連忙躬身回禮。
“老祖安康!”
葉子蘇亦是震撼的看着那個來人,懷裡那顆神秘的圓珠在此刻散發出驚人的熱量。
沉下心神,她看着對方。
李懸真的一雙眼眸亦是平靜的看着臺下的她。
“怎麼回事?”
她淡淡的發問了一句。
立馬一旁就有長老跳出,恭恭敬敬的將事情的原委複述了一遍告訴她。
說是原委,其實就是他在一旁使勁的數落着葉子蘇犯下的罪行。
聽完,李懸真不置可否。
這樣的態度讓她身後的衆多長老微微疑惑起來,那位主動發話的長老更是蒼白着臉看着她,咬了咬牙,便推開周圍幾人恭敬上前行禮道。
“老祖,此人殘害同門,如今更是與魔門有所勾結,這等不忠不義....”
李懸真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烏黑的瞳孔盯着她看個不停。
這種莫大的壓力讓她死死閉上嘴,眼睛一閉,就身體癱倒在了地上。
一旁馬上就有臨近的長老上前將她扶起拉到一邊。
李懸真將視線移到下面,淡淡開口。
“上冥弟子葉子蘇可認罪!”
“葉子蘇自認無罪!”
對上那道如神似魔的眸子,葉子蘇咬緊牙關開口。
自從李懸真到處後,原本嘈雜的場地頓時安靜了下來,偌大的問心殿只能聽到李懸真一人的聲音。
所以現在,兩人的聲音清楚的迴盪在殿內。
“葉子蘇無罪..無罪....”
場中的各個長老面色都怪異無比,視線緊盯着兩人。
當然,大多是在盯着李懸真。
她的態度纔是決定一切。
“哦!”
淡淡的一句疑問,但卻讓人無可置疑!
“我無罪...”
葉子蘇昂揚起頭顱,無所畏懼道。
“不僅我無罪,你們在場的人更別想把這件事扯到我的師尊身上。”
衆人面色不由變得更爲奇怪。
葉懸真聽聞,笑了笑....
沒再看她,而是轉過頭看向宗主,問道,“有證據嗎?”
白髮蒼老的宗主此時卻恭敬的點點頭,“她殘害同門的證據殘缺掌握在我們手裡,至於和魔門勾結....宗門仍需進一步調查....”
葉懸真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清楚。
隨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衆多長老正當面色不解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時,她邊走邊開口。
“既然有嫌疑在身,宗門掌握的證據也尚不明確,那麼先將此人押入水牢,等證據確鑿後再次審問.....”
“是....”
這場原本就稀裡糊塗的審判會就此落幕,所有在場的宗門長老都沒有任何異議。
即使是先前昏厥的那名長老,此時醒過來後同樣低頭不敢有任何異議....
葉子蘇冷冷的又最後看了一眼場中所有的長老,哼了一聲後跟着先前押着她的戒律長老走向水牢....
夜晚,孤寂的水牢處。
水牢水牢,顧名思義就是建在水裡的牢籠。
不過三平米的一個圓形空間,就連睡覺都麻煩,更糟糕的是周圍附近都是萬載寒水,濃重的溼氣與寒意如透骨般鑽入人的體內。
如跗骨之蛆一般,難以去除。
這種寒氣本身就是懲罰的一種,畢竟能用到水牢的,無一不是犯下滔天罪行的兇徒,自然要給她一點苦頭嚐嚐。
被封禁了一身修爲,跗骨之蛆般的寒氣輕而易舉的穿透她的身體,盤旋在她體內。
這讓她不得不全身蜷縮在一起,好增加些熱氣。
“咚咚....”
有人在外面的罩子上敲了敲。
葉子蘇下意識大喊,“師父...”
可明顯,外面的人不可能是她的師尊。
李懸真朝她笑了笑。
“介意我進來嗎?”
不等她回答,她就打開了罩子,自己彎腰鑽了進來。
感受到裡面入骨的寒冷,她搓了搓手,隨意喊了聲,“去...”
那如爬骨之蛆的寒氣頓時紛紛消散。
葉子蘇冷眼看着她,她不是白癡,雖然在山谷中不問世事,但她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你來幹什麼?”
“沒想到當初我認爲的半個朋友居然會是上冥洞天的老祖,可真是有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