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橘驚了一跳,趕緊問道“怎麼回事?”
“房清妍在爆炸的那一刻,藏進了地窖裡,又在青水帶人檢查的時候,爬進了屍塊下面,偷偷的觀察周圍,見爲夫離開,趁機爬上了板車。
險些在青水的眼皮子底下,被拖去亂葬崗。”嵇珹對於青水的觀感,真的不如青風,可青風在崔鎮忙着處理疫情,自然不好抽調過來。
“算了,算了,小懲大誡一翻就是。”塗橘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道“明個我去見見房清妍。”
“那我明個讓人把她洗一洗,再帶過來。”嵇珹想到在藏在屍塊裡的房清妍,那渾身污穢的模樣,只覺得噁心。
小橘子見了怕是一整日都吃不下去飯了。
“好!”塗橘脆生生的答道。
之後,她提着裙裾,爬上了牀榻,準備安歇。
嵇珹利索的洗漱了一邊,躺在了她的身側。
翌日,塗橘睡得飽飽的起來,又敷了好一會兒黃瓜片,才上了淡妝。
故人相見,她當然要美美噠!
這時嵇珹已經在書房處理了一大摞的公文,見時辰差不多了纔過來接小橘子。
那個房清妍詭計多端,他不在小橘子身邊陪着實在不放心。
緋紅色的朝陽透過雲翳落在了院中,嵇珹緩步走來,周身猶如鍍上一層薄薄的紅紗。
俊逸的男子揹着陽光而立,仿若誤入凡塵的謫仙。
塗橘瞧着他的眼神,彷彿在放光。
夫君好俊俏!
似乎是……苟日“俊”,日日“俊”?
“今日娘子打扮的格外用心。”還不待她開口,嵇珹便先道。
若不是因爲他知道小橘子見的是個女子,還是房清妍這個毒婦,他怕是都要以爲她要去相親呢!
這份用心,比放在他的身上可足多了。
小橘子就不能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一人的身上?
“那是……”塗昂着小腦袋,在他跟前美美地轉了兩圈。
每當她想到房清妍,就會想到在房府被蹉跎的日子。
刷馬桶、倒夜香、掃雪與奴才們爭搶……
日日都幹着髒活累活,冬日留下的凍瘡,每到春日就癢的難受。
所以,她要以絕對碾壓的姿態,出現在房清妍面前。
庭院中。
房清妍被綁在抄手遊廊的紅柱子上,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身粗布,看起來比昨日已經乾淨很多了,但與之前身爲房府大小姐時,卻是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
塗橘挽着嵇珹,緩步而來。
“見過侯爺,夫人!”衆人紛紛行禮問安,好不崇敬。
“起!”塗橘微微頷首。
她梳着靈蛇髻,髮髻用紫粉色的珠花點綴,那是均勻大小的珍珠串成的,不僅看起來美,價值也同樣不菲。
巴掌大的小臉兒淡抹胭脂,白中透粉,細膩有光澤,如同剝了殼的雞蛋。
眉下是清澈明亮的杏眸,黑白分明。
房清妍看見塗橘的那一刻,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道“賤人,我可是你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的長嫂!
你這般羞辱於我,會遭雷劈,受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