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上的侍衛加上小廝與婆子們,足足有五百六的人數,那是烏泱泱的一片。
墨眉幾個得臉的丫頭,也被塗橘派過來鎮場子。
在墨眉心裡,塗橘不僅是她的主子,還是她的恩人。
倘若,沒有夫人賞識她,如今她不說穿金戴銀,就是衣食無憂都不可能,她家裡的父母重男輕女,眼裡只有弟弟,不然也不會讓她一個姑娘去做女縴夫,養活家裡。
她不怕累,也不怕苦,可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衆目睽睽之下爲了賺錢就脫光了上衣,拉着小兒手臂粗的纖繩揮汗前行,沒人知道她心裡有多難看,多煎熬。
是以,在她成爲夫人的丫頭後,便將賣身銀子給了父母,償還了生恩,之後再不聯繫。
她沒有父母,沒有家人,夫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塗樸是什麼伯爺的她不懂,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欺負了她的夫人。
她覺得自己出門就代表了夫人的,忍着想動手的衝動,福了福身。
“伯爺,侯爺說了,咱們府上不缺筍子,便不收了,不過,聽聞伯夫人失蹤了,徹夜未歸,咱們便幫着找一找人。”
“本伯的府上,沒有人丟……”塗樸暗道不好,怕是惹怒了平津侯,連忙拒絕。
他本想隱晦的上門要人,不想過於招搖。
墨眉笑了,笑得白牙森森,道“您別客氣,我家侯爺說了,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人還要懂得感恩。
既然,伯府遇到了困難,咱們平津侯府作爲姻親,自然是到了鼎力相助的時候了!”
“不用……”塗樸再次拒絕。
然而,平津侯府的熱心腸,不是那種想推辭就能推辭掉的。
墨眉幾個大丫頭各領了一隊人馬,專門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搜尋房清妍。
她們一路敲鑼打鼓,還不忘喊話,道“安樂伯夫人,您去哪了?您徹夜未歸,伯爺都快擔心死了!”
“安樂伯夫人,伯夫人啊,您去哪啦?快快回府吧,伯爺都擔心了一整個晚上了!”
百姓見了如此大陣仗,紛紛打探安樂伯夫人的身份。
人堆裡還真有幾個知道房清妍來歷的。
原來,是去年獲罪的那個晉商房家嫡長女……
可真是好命,入獄出來後,還能做伯夫人!
畢竟是平津侯府的姻親,百姓也很好奇,各個都豎着耳朵聽。
這一聽,那就更是止不住的八卦上了。
這些話聽在塗樸的耳朵裡,就跟要丟了魂似的。
他渾渾噩噩地跟在隊伍的尾巴上,腦子裡翁鳴不斷。
塗橘是對他,對整個塗家有恩,可她不也是塗家女?
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是她唯一的長兄。
夫妻本爲一體,塗橘這樣敗壞房清妍,同樣也是在敗壞他的名聲。
他自問是有些對不起塗橘的地方,但卻從未想過要害她。
可她卻要來害他,害他的家人……
真的就放不過房清妍,不能給她留一條活路?
女子擅自徹夜未歸,放在民間是要被浸豬籠的,可就算放在貴女身上,最起碼也是要將人送家廟清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