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兩人外,誰也不懂。不懂,所以恐懼……所有圍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悄悄後退。
那月凝視着西門吹雪,突然長長嘆了口氣道:“如果我們都不死的話,一定會成爲很好的朋友。”
“不會!”西門吹雪的聲音泛着冷意。
“爲什麼?”那月差異道。
西門吹雪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朋友這兩個字,似乎已離他越來越遠。
那月也沒有在說話。良久,那月忽然後退一步,這一步竟退出百米之遠。他就那麼隨意的一戰,頓時一股憂鬱、悲傷的氣息向西門吹雪襲來。
西門吹雪一怔,隨即他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興奮的光彩。
那月手中的劍突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平平的向西門吹雪一刺,“嗤”一道粗大的劍芒從劍尖射出。西門吹雪似若未聞,依然靜立不動。粗大的劍芒行至中途忽然裂開,化爲四道劍氣,以更快的速度撲向西門吹雪,速度之快竟隱隱透漏着風雷之聲。
面對着那月這鋪天蓋地之勢的一擊,西門吹雪依舊未動,似乎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衆人疑惑,難道是傻了嗎?
“嗖!”四道劍氣擦着西門吹雪的身體邊緣,急速流過。並沒有傷到西門吹雪一絲一毫。西門吹雪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那月的這一招只是試探之意,或許是一種禮貌,但西門吹雪並不需要這些。
西門吹雪眼中的失望雖然一閃即逝,但那月卻敏捷的捕捉到了那一抹失望的色彩。那月心中一嘆,愛憐的撫摸了一下劍身,隨後單手持劍於空中劃過一道玄奧的軌跡。
一剎那!
一股濃郁的悲傷把之意那月埋沒。在這股氣息裡充滿了,思念、愛憐、孤獨、悲傷……
“悲雪逝花”那淡淡的聲音猶如傷感的悲嘆。
天,突然暗了下來。
西門吹雪的眼睛逐漸熱烈起來。
雪!花!悲雪逝花!一朵朵晶瑩的雪花憑空出現,在虛空中綻放。情景悽美,令人陶醉。但越是美麗的東西往往越危險。所以,圍觀的人又退出老遠。
雪花緩緩飄落!
動了,西門吹雪終於動了。他的身形如風一般搖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驟然前進,倏然後退,似是在彈奏一曲風的旋律。在這一刻,他就像風一樣,不可琢磨。
衆人屏住呼吸,緊張的看着他們看不懂的一戰。雖然他們看不懂,但這樣的戰鬥依然很精彩。
雪花越來越密集,飄落的速度也愈來愈快,且無規律的左右飄蕩。西門吹雪的身形也愈來愈快,直至倏然消失。
消失了嗎?不!西門吹雪似已化爲一陣風,靈動、飄逸、凌厲、暴烈的風。身法:風之舞。乃是西門吹雪由風而悟,第一層:隨風。借風之力,以期達到最快的速度,只要有風皆可借。第二層:化風。以身化風,人動風動,風動人隨。這時的西門吹雪便是化風境。
風,被雪花包裹。但,風會被困住嗎?
不!不會!
風突然猛烈起來,愈來愈烈。圍觀的人覺得那風竟似已如刀一般。
風嘯!雲涌!天地間驟然颳起狂風!狂風吹!雪花散!
雪花散!人影現!
西門吹雪現身的一剎那,衆人皆驚。西門吹雪的衣着依舊整潔,不顯一絲凌亂。面對這樣的攻擊,他竟然躲過了,而且毫髮無傷。
那月更爲震驚,因爲他注意到西門吹雪的劍依然沒有拔出。也許他已經拔出,已經出招,但那月卻看不見,或者說當那月看見的時候便是他身損之時。
傳聞中,西門吹雪,劍出人亡。起初那月並不相信,但現在他相信了。不是因爲剛纔西門吹雪沒有拔劍,而是他不想拔,那月相信如果他拔劍的話,那麼剛剛自己死十次都不夠。
西門吹雪爲什麼沒有拔劍?因爲他在等,因爲那月還沒有拿出他最強的實力。所以他要等,等那月拿出他的巔峰實力。
那月定定的看着西門吹雪,他突然發現這個人很可怕,非常可怕。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西門吹雪的修爲有多高。自己已經是二劫散仙修爲,而且如果真要打的話他相信三劫散仙也不是對手。但那月卻察覺不到西門吹雪的修爲,因爲西門吹雪的氣息一直很隱晦,就算流露出來也很微弱。
“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吧?”那月嘆道。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什麼意思?你剛剛應該可以殺了我的吧?”那月道。
“你還沒有拿出巔峰的實力,所以我不知道。五五之數吧!”西門吹雪淡淡道。
“你爲什麼不出劍?難道真的如傳聞說的一樣,你的劍拔出之時,便是敵人身損之時?”那月忍不住問道。
“不是!是因爲我只會一劍!不管是誰,也只出一招!”西門吹雪道。
可怕!那月覺得西門吹雪更可怕!他很明白西門吹雪所說的五五之數,不只是面對他那月,而是任何人,而且只會一劍,只出一招。面對任何人都只出一招,一招過後,不是敵死,便是我亡。所以他纔會說是五五之數,因爲他的那一劍只給自己和敵人留了同樣的一條路,敵不死,我亡。這樣的人豈非很可怕?
他只會一劍,他的一生只練一劍,那他的一劍刺出以後,會是怎樣的情形。那月不知道。因爲他沒有看到過,因爲看到過的人都死了。但他卻知道,自己絕對擋不住。
那月緊了緊手中的劍,努力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他還有最後一招,雖知道出手已是必死的結局,但他依然選擇了出手。因爲他不想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