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幸福的生活?纔怪

又過了兩日,新買的傢俱又一批什麼都很快送到了蜘蛛尾巷,西弗勒斯將送來的傢俱,裝飾品都再一次地一一裝好,重新花了大力氣好好地打掃了本來空空的這個破敗的家。於是,本來光禿禿的餐桌上鋪上了淺色的條紋桌布,上面裝飾了白色的花瓶,瓶中的野花增加了不少的生氣。連家裡原本木質的杯碗也變成了潔白的閃着光的瓷具。牀單和被子也換成了全新。西弗勒斯爲維迪還特地購置了一張新的木牀,上面塗上了本色的清漆。牀單和被子都是成套的淺藍色,上面放了個象嬰兒臉頰般清新圓潤飽滿的白色羽毛枕頭。原木色的新的衣櫥新的衣櫃都放在了維迪的房間,西弗勒斯還是捨不得爲自己購置什麼東西,他只是請人稍微修理了下主臥的舊牀和衣櫥而已,畢竟想到以後的生活,他還是不可能放開手消費。

西弗勒斯在維迪的新房間忙碌打掃的時候,小小的黑髮孩子靠在門口,臉上帶着的喜悅笑容沒有一點顯現在他黑色的眼中。作爲一個聽話的弟弟,應該對哥哥的勞動表示感謝和對有自己的房間表示喜悅,不是嗎?某個人嘲諷地在心裡對自己說着。再說了,他能夠用什麼來表示自己的感受呢?用語言?用表情?還是用眼神?他什麼都做不了。

西弗勒斯還買了米買了新鮮蔬菜,他晚上就燒了菜粥,簡單美味營養……而且便宜,主要是西弗勒斯很懷念很懷念當年的中國菜,他在倫敦這麼幾年,每天啃粗麪包啃到都快吐了,沒錢換食譜,只能硬着頭皮啃。曾經,在某一次吃到反胃嘔吐的時候,他下了小小的決心,等到如果有了錢,他這輩子也不會再碰粗麪包和寡淡到和清水沒有區別的摻水所謂牛奶了。

維迪一口一口吃着西弗勒斯叮叮噹噹在廚房裡忙活了半天搬出來的食物,西弗勒斯的舉動還特別大,聽着好像有切有炒有燒。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西弗勒斯在廚藝方面有着一手,聽西弗勒斯說這個叫什麼菜粥,雖然口味有點奇怪,但真的很可口美味,裡面洋溢着一種幸福的味道,小維迪吃了整整兩碗才罷休。

吃完飯,打開二手市場買來的電視,西弗勒斯抱着蜷着的維迪,一個看一個聽着電視,如此安逸的狀態還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享受到,也是第一次,西弗勒斯和維迪一起看新聞看肥皂劇看動畫片。等到差不多的時間,看了看新買的檯鐘滴答滴答走着,西弗勒斯走上樓梯,進入浴室將新買的浴缸裡放滿了水,然後拉着維迪進了浴室。

維迪還是拉着西弗勒斯的衣袖不放,沒奈何,西弗勒斯慢慢幫他洗頭,溫暖的水流過黑髮,西弗勒斯的小手輕柔地幫他揉搓。小小的泡泡飛到鼻子上,讓維迪皺起可愛的笑鼻子,癢癢地打了個小噴嚏。

“維迪,以後如果要讓別人來幫你洗頭,我會真會懷念你現在的樣子呢,太可愛了。”西弗勒斯玩笑着說。

維迪聽到後心情一下又變得陰沉,別人?他不需要除了西弗勒斯以外任何人的碰觸。

幫維迪洗好澡後,西弗勒斯順便就將他抱進了新的房間,被子牀單都是白天特地曬過,蓬蓬鬆鬆,充滿暖暖的金色陽光味道。細心地給維迪換上全新的淺黃色睡衣褲,上面還有兩隻可愛的粉嫩嫩黃色小鴨子在藍藍的水面上划水,再將被子幫他拉好。

故事講完後,看着躺着的孩子安靜地閉上眼睛。西弗勒斯細心地將維迪身邊的被子攏好,再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了一個晚安吻。輕手輕腳關上房門,離開了。他當然沒有注意到門關的剎那,維迪睜開眼睛中流露出的倔強和決心。

晚上,西弗勒斯在大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了,總覺得身邊缺少了什麼,有的時候,進入睡眠需要某種的介質,或者是某個特定的姿勢,或者是某個熟悉的氣味,也或者是身邊的某個溫度。以前因爲窮,買不起牀和多的被子,他都是和維迪睡在一起的,也有互相取暖的意思在,現在換成一人一間,他倒是不習慣了。但想到維迪以後也必須長大,不可能永遠依賴自己。西弗勒斯嘆了口氣,繼續努力去會周公吧。

黑暗,無邊的黑暗,本來應該是熟悉的地方出現了一縷淡淡的光亮。維迪走近那柱暗淡的光束。裡面站立的是一個黑髮的青年。他看着維迪,情緒複雜,眼神中帶着的是恨,還是嫉妒?紛繁的情感使得他的眼睛如同暗紅色的無底深淵。

“我還以爲你不會這麼快出現。”沉默良久,紅眸青年壓抑着自己的感情開口了,語氣譏諷。

維迪定定看着面前這個紅眸的青年,這個人的面容,很熟悉,熟悉到自己彷彿曾經千百遍在某處看到過。

突然,維迪好像想起了什麼,他抱住手,慵懶地站着,在西弗勒斯面前的乖巧內向消失無蹤,整個人充滿了壓迫般的氣勢。

他看着青年,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處。維迪開口了,他也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冷的象是千年的寒冰,沒有絲毫的人氣“我要屬於我的一切。”

青年看着他,沒有說話。

維迪輕蔑一笑“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維迪從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他好像夢到了什麼東西。但醒來後根本抓不住一絲的線索,夢中的樂園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關閉上了那旖旎花園的大門。他惶恐着,彷彿有些東西在悄然中突然的變化了。

朦朦朧朧中好像聽到窸窣窸窣的聲音,因爲大半夜沒睡着西弗勒斯也很困,眼睛被膠水黏住一般睜不開,他也根本醒不過來,迷糊中一個熟悉的身體一個熟稔的溫暖好像靠到了身邊,很滿足地深吸了口氣,西弗勒斯抱着暖暖的人徹底地睡着了。等到陽光穿過米黃的窗簾照到身上,西弗勒斯揉揉眼睛,醒了。再側身一看,囧了,懷裡抱着的不就是維迪嘛。維迪睡得香香的,臉上紅撲撲的,還帶着好像老鼠偷吃到油的笑意。

西弗勒斯撐着頭,考慮了一下,又一下。然後還是放棄讓維迪回到自己房間的想法,如果維迪真的不願意,他也不想勉強他,維迪能夠擁有的已經很少很少,他只想讓維迪儘可能的快樂。不就是兄弟兩睡一起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認了。等到維迪長大成人後自然會慢慢想有自己的空間的。

等到必需品都購買好,中獎的興奮消退後。西弗勒斯開始考慮起以後的安排。短短的幾天,就算他再怎麼節省,還是花了一筆的錢。二萬英鎊,實在也不能算是非常的多。一開始,他其實想的是換個房子,蜘蛛尾巷的整體環境和氛圍並不算得上好,這裡實在是個貧民區,無論是交通還是購物都非常的不方便。但在稍微瞭解了房價後,他還是放棄了。一般的住宅都要到1萬或者1萬5千英鎊,如果真買了房子,他手上的錢就沒有多少了。嘆氣一聲,西弗勒斯拿起鉛筆開始規劃以後的生活。

曾經以爲

擁有了世界就包括你

當我站在世界的中心

你卻在分別時已悄然逝去

我前進走不出距離

你後退走不出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