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幸福的生活纔怪

不得不承認,魔藥有着它獨特的魅力和值得巫師沉迷的誘惑,魔藥,可以帶來榮耀帶來聲望還有,挽救生命。在喝了龐弗雷夫人提供的魔藥後,雖然身體還是無力,魔力依舊沒有辦法調用,但整體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大事。在醫療翼休息了一天後,西弗勒斯就回到宿舍。一回到赫奇帕奇,他很無奈地發現自己的宿舍已經被禮物塞得滿滿當當,而維穆倫.道兒更是眼淚汪汪的等在他的宿舍門口,問他的身體恢復情況。赫奇帕奇的充沛的熱情和滿滿的充滿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關懷讓西弗勒斯都有些招架不住。

因爲已經請假不需要去上課,一直悶在宿舍中看書也看得有些心中煩悶,西弗勒斯就想出去走走。他走出了古老嚴肅的板着臉的霍格沃茨,走在明亮的陽光下,他漫步走到離黑湖不遠的蔥鬱的草地上,閒閒的躺了下來,聞着身下新鮮的草香味,看着天空中飄來飄去的悠閒自在的白雲,西弗勒斯放空了腦中的思緒,享受着難得的完全放鬆的不需要思慮的棉花般蓬鬆軟適的下午。

這兩天,詹姆斯.波特過得很不舒服,或者說,他第一次在霍格沃茨中遇到如此不受歡迎的被同院學生明顯排斥的情況。在格蘭芬多知道是波特他們導致了整整500分的學院分被扣後,都對他白眼相向。波特很不滿他也弄不明白,明明他可以在魁地奇上爲格蘭芬多爭得榮譽取得學院分,爲什麼他們會這樣的短視。再加上那天晚上,布萊克自告奮勇去引西弗勒斯進禁林,可是之後卻沒有了他的消息,好不容易打聽到好朋友在醫療翼,卻被禁止探望,而另外一個好友盧平,也同樣失去了消息,據說同樣是被關禁閉了。他跑去問一向敬重的鄧布利多校長,而鄧布利多校長卻好像很疲倦地勸說他不要再追問。波特還是個孩子,完全無法理解就僅僅過了一個和平日相同的夜晚,爲什麼會突如其來的發生了讓他根本無法接受的顛覆般的轉變。曾經的最好的朋友,被關禁閉被關在醫療翼,曾經一直在學院內受到的重視突然變成了冷冷的排斥。這一切的疑問一切的煩躁在看到了赫奇帕奇的寶石在一晚上超過了其他所有的學院,在看到西弗勒斯竟然完好的出現,看到西弗勒斯竟然被赫奇帕奇那麼親熱圍着關心的時候,他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好像找到了發泄口。

爲什麼,這個鼻涕精會沒有事情而他的兩位好友竟然到現在都沒辦法見面?

爲什麼,他會如此的受歡迎而自己卻要遭受到格蘭芬多的白眼?

爲什麼,他會加這麼多分而自己,而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想給他個教訓就要被勞動一整個學期?

爲什麼,莉莉要對他那麼的熱情卻對自己不冷不熱,明明,那個鼻涕精只是個沒人要的麻瓜種而已他纔是真正的純血貴族?

不甘、憤怒、不滿、煩躁、失落,一切一切的黑色的屬於魔鬼最愛的感情全部積累一起形成了股黏稠腐蝕性般的煙霧圍繞住了波特的思想。在那個一瞬間,他好像發現了自己現在處處碰壁的根源,那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一個讓人厭惡到反胃的存在。

這天,爲了不看同院學生的白眼,他一個人躲在格蘭芬多塔的宿舍中,無意中看向窗外,他竟然看見了最痛恨的那個鼻涕精悠閒躺在草地上睡覺……睡覺?無法壓抑的怒火和憤怒燒紅了詹姆斯.波特的眼睛,在他心中無意中供養的惡魔輕聲的蠱惑聲和詭異的輕笑聲中,他拔出了自己的魔杖,衝出了格蘭芬多塔。

西弗勒斯懶懶躺在草地上,聽着耳邊傳來的蜂蝶的忙碌聲,聽着小草在偷偷生長的窸窣聲,聞着風從遠處帶來的若有若無的花香,陽光照在眼睛上,他眯起眼睛,看着細縫中七彩的光華,手悄悄的伸起,一隻白色的嬌小蝴蝶扇着翅膀停留在了他的手指上,迎着灑金般的光線,蝴蝶和手指好像變的透明。西弗勒斯微微笑了,好久了,都沒有享受這麼悠閒的時光。

“統統石化”耳邊突然傳來了波特咬牙切齒的憤恨念着咒語的聲音。猝不及防再加上龐弗雷夫人叮囑過不可以用魔咒導致他把魔杖也放在了宿舍,西弗勒斯一下子就被波特給治住。

看着僵硬躺地面上的斯內普,波特心中的毒焰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越加旺盛,他想着這次一定要好好給斯內普一個教訓。他擡頭看了下週圍,看到了好像將世界上所有的黑色都混合在一起的沒有一絲波紋的黑湖,殘忍的一笑。嘴裡念出了咒語,將已經石化的西弗勒斯扔進了黑湖。

冰冷的水從鼻子,嘴巴咕咕地灌進身體,而石化了的四肢連掙扎一下都做不到,整個人就那麼完全無力的沉重的象塊石頭般往湖中墜下。在懷疑要被溺死的下一刻,他被波特用魔咒從湖裡拉出來,沒等進一步透氣呼吸下空氣,又給扔進了黑湖,水毫不容情的慢慢堅定的灌進了他的肚子,痛苦難受,可是被石化的他無法動彈,西弗勒斯的鼻子中開始冒出氣泡,而不知道是否是內臟也有了傷害,他的口中開始慢慢的滲出鮮血,鮮血在水中縷縷的散開,從鮮紅變爲粉紅再爲淡紅。

一次,兩次,三次,湖水的攪動驚動了一直潛伏在湖底的章魚,而西弗勒斯身上的味道和絲絲的鮮血讓他以爲這是它最喜愛的食物,香甜的血液味道將黑湖中的章魚完全的吸引過來,長滿了吸盤的巨大觸手將西弗勒斯緊緊給纏住。無法呼吸,身體被完全的沒有縫隙地被完全的纏繞,章魚的大力讓西弗勒斯清晰聽到自己身上的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那聲音象是純潔的天使那悲哀的輓歌,聽上去無比的動聽,讓人在那一剎那,好像看到了天堂的景色,看到了最愛的父母那慈愛的微笑。西弗勒斯感覺到內臟大概也破碎了,大朵大朵的鮮血不要錢一樣的從全身各處噴涌而出,象最妖異的血紅花朵開在了黑湖的湖面。

不行,不能死在這裡,他還不想死。西弗勒斯死撐着不讓自己被疼痛折磨到昏迷,他不想死,他還有許多事情還沒有做。在情緒的大幅度的波動中,終於爆發了危險的魔法暴動。魔法暴動導致了章魚的觸手被切成了一段段,雖然暫時被迫只能將西弗勒斯鬆開,但這也徹底的激怒了性格暴烈的章魚。章魚更加用力將西弗勒斯給抓住,開始絞動着這個柔弱的身體,開始將這個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無法解脫的痛到讓人想發瘋想自殺的疼痛,西弗勒斯失去了意識。

詹姆.波特看到湖面蔓延開的越來越大觸目驚心的血紅,他慌了神。急忙用魔咒想把西弗勒斯從湖裡救出來。可是完全沒有用處。而這麼明顯的異象也驚動了不在上課的教授和學生們,他們匆忙趕到黑湖邊,看到的是越來越大片的鮮紅和呆站在湖邊嚇到愣神的詹姆.波特。在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後,教授們也驚呆了,他們用魔咒也沒用。黑湖裡的章魚完全屏蔽魔法。幸虧這個時候鄧布利多趕到,他用霍格沃茨的契約要求章魚將西弗勒斯送上岸。終於,下一個,一個黑黑的觸手將一個滿身鮮血的扭曲的身體扔出湖面。鄧布利多校長用漂浮咒將那個人體放在草地上的時候,不少膽小的學生都被嚇暈了。

想知道有多麼悽慘嗎?需要詳細的描述嗎?想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描寫下具體的慘狀嗎?請想一下章魚的力量,請聯繫下魔法暴動後對身體的傷害,請感覺下骨骼全部斷裂內臟破碎後的慘狀。

如果真的想知道,那麼,那麼,請看下去,那血肉模糊的肉塊還是個人嗎?整個身體都扭曲成了詭異的角度,連哪裡是四肢哪裡是軀體哪裡是頭顱都分辨不出來。鮮血還在不要錢一般的噴出,那堆肉體還在不時的抽搐着……

詹姆斯.波特呆呆看着這個悲慘的景象,一動也不動。他還是一個孩子,他真的只是想給斯內普一個教訓而已,他只是想讓斯內普離開莉莉的身邊,他只是……

詹姆斯.波特惶恐地看着周圍,他能看到的只是敵視的,排斥的的眼神。可能是慌亂可能爲了證明不是他做的,或者可能是爲了其他的什麼原因,他衝到了應該是西弗勒斯的那堆物體的身邊,搖着他的完全癱軟的身體,驚慌地無措地喊着“鼻涕精,你是裝的是不是,你故意的對吧,你……”

搖晃中,又是鮮血噴泉般的涌出,甚至有一些都濺到了波特的臉上,波特感受着手中詭異的觸覺,好像軟綿綿完全沒有骨頭,冷冰到比噩夢還恐怖,他看着手中的鮮血,驚叫了一聲“不,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不是我”波特一路連滾帶爬的,象是被什麼追趕着癲狂般的衝了出去。

“走開,你們都走開。”龐弗雷夫人拼命的悲哀的叫喊着,“弗立維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鄧布利多校長,你們有空都過來幫忙,再拖延的話這孩子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他快要死了。”

成打成打的止血咒扔上去,從身體裡噴涌出的血不知道是不是流得快差不多,看上去是少了,可是還沒止住。在去醫療翼的一路上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湖邊,嚇暈的,嚇傻的學生無數。

斯萊特林的盧修斯.馬爾福臉色無比蒼白的看着地面上的慢慢暈開的血漬,眉頭緊鎖。這個事件要趕快告訴他的父親。

身體象是在火上烤,又好像被扔到冰水裡,又好像是全身都被針刺被拷打,所有的骨骼好像被細細的仔細打碎,再被捏在一起重組,下一秒,又被打碎,再被重組。完全無法忍受恨不得馬上死掉的西弗勒斯躲進了意識的深處。意識的最深處,沒有他人,沒有煩惱,只有他一人。

他躺在前世房中的大牀上,調皮的風吹起了掛着白色的紗簾,書桌上放着玻璃杯,裡面的茶葉盈盈可人。他的手裡拿着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他就躲在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半透明的意識空間中,他的形象也淡淡的隨時都可能熄滅,看着書,嘴角勾起了淺如微風吹過的漣漪般的微笑,耳邊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慵懶而對世事不在意的歌聲:

就算不再見

再相會

面目已全非

有些愛

逃不出天網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