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很快,才傍晚時分路上已經是漆黑一片了,一盞盞的路燈先是昏黃然後明亮地了起來。一個黑色頭髮,穿着厚厚外套的小男孩擠下擁擠的電車,一路小跑地跑到附近的超市裡買好新鮮食材、牛奶、水果和餅乾,走出超市時,順便看了下旁邊鐘錶店裡的那個笨重落地大鐘的標準時間,小男孩有點急了,小小的身體提着大大的袋子匆匆忙忙往家趕。影子在路燈下一下拉長一下縮短。小男孩努力滴跑着,漸漸從繁華喧鬧的地段走進了條冷清的小巷,周圍的房子也比其他地區要更顯得破落和陳舊。
今天打工的時間長了點,不知道維迪在家有沒有等到焦急。西弗勒斯.斯內普一邊跑着一邊想。周圍的房子中的燈次第地亮了起來,空氣中飄出了晚餐的香味,想到維迪一定肚子餓了,西弗勒斯又加快了腳步。
對的,你沒有看錯。這個可愛的穿着有整潔的厚厚外套,披着柔順的黑髮的黑眼少年的名字就叫西弗勒斯.斯內普。當然,內裡已經徹底換芯了。衝進小巷深處最爲破舊的沒有燈光的樓房,幾步一跨到了大門,打開門,開燈,在溫暖的燈光下看到如同雕飾樣端正坐在客廳椅子上的小小的某人。
聽到開門的聲音,某人將頭轉向門的方向,嘴角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是斯內普可沒感覺到多高興。他惡狠狠地走到某個小孩的身邊,粗魯地一把握住他的手,果然,小小的手很冷。順手一把將死小孩摟懷裡(也就一大點的小屁孩抱着個矮點的小破孩),粗魯地摸摸臉蛋,那精緻的小臉也是冷到快僵了。
“維迪,你怎麼沒多穿點衣服,我明明有將厚的外套放在你牀邊的。你難道想凍死你自己?還是說你覺得你的體溫可以溫暖整個房間?”西弗勒斯語氣很是不善“還有,爲什麼坐椅子上等?椅子上那麼冷,你完全可以躺沙發上或者牀上。就算你坐在客廳,也可以將取暖器打開,你生病了如果去醫院可是很費錢的,或者說,你是想直接把自己凍死?”
維迪微笑着搖搖頭,摸索着拉住斯內普的手,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象只慵懶的貓樣舒服地嘆了口氣。看到這樣,斯內普也說不出更多刻薄的話來,摸摸維迪的頭,聲音放低,口氣放柔“餓了吧,我去做飯。”
維迪點點頭,斯內普拉着他的手將他帶到沙發上,順便給他墊上個厚厚的絨絨的靠墊,溫好一杯牛奶放在他的手裡,再打開收音機。提起大口袋去廚房叮叮噹噹得忙碌了。
廚房裡傳出香氣和忙碌的響聲,小小的黑髮少年安靜地靠在米色的沙發上閉着眼睛聽着收音機,收音機裡傳來了披頭士的YESTERDAY,小小口喝着牛奶,西弗勒斯不時將做好的飯菜拿到客廳,整個的畫面非常的溫馨。
不過,當我們將視線轉回到兩年前的相同地點的話,場景就比較慘烈了。
黑髮矮小的瘦弱男孩呆滯地坐在骯髒油膩滿是空的酒瓶的地板上,驚恐地看着不遠處的兩具還淌着鮮血的屍體,那裡是一男一女。視覺的衝擊讓剛剛醒來的男孩感到無比的惶恐和無助,在一個徹底陌生的環境中面對着死亡的場景使得他再次的昏迷了。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放佛聽到有人闖進的聲音。
再次睜開眼睛是在醫院的病牀上,他抿緊了嘴驚慌地看着金髮碧眼白皮膚的老外醫生和護士,更加詭異的是他能夠聽懂那些老外的英語。聯想到失去意識前看到的迎面而來的闖紅燈的那龐大轟鳴的水泥車,他無奈地接受了也許是穿越的事實。但是,誰能告訴他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幸好很快政府的人員過來看望這個可憐的失去父母的小男孩了。
在那些官僚官方的公式化敘述中,他知道了自己叫做西弗勒斯.斯內普,那隻看到了一眼的男女就是這具身體的父母了。
菲尼裡女士看着眼前低着頭的這個小小的孩子,心裡突然涌起了一種母愛的感情,但因爲她也處理過不少如此的情況,還是將難得的感情壓回了心底。
“斯內普先生,鑑於現在聯繫不到您的其他親戚,現在想問下您是否願意由我們安排去聖心孤兒院。在那裡你可以接受到很好的照顧並且會安排你以後的教育。”
“我,我想再考慮下,可以嗎?菲尼裡女士?”西弗勒斯怯生生地回答,對於孤兒院他可沒有那種熱情去參觀下,作爲一個成年人(內在的),決定是要經過慎重的考慮才能做出。
被西弗勒斯的可憐的眼光所打動,菲尼裡女士同意再讓他再考慮幾天,並且體貼地幫他交納了住院的費用還開車送他回家。
站在破爛搖晃的大門口,西弗勒斯.斯內普很無措,他沒有這個身體的記憶,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他不禁懊悔沒有接受菲尼裡女士的建議直接去孤兒院了。至少在孤兒院他可以不用爲自己的明天而擔心。小小的骨節都露出的手猶豫地去推面前油漆斑駁的大門。
“西弗勒斯,你回來了?”乍聽到這個名字,西弗勒斯還是有點小小的不習慣。迴轉頭,是個頭髮半白的老婦人,藍藍的眼睛透出溫柔的光。看到西弗勒斯無助的表情,她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瘦小的孩子摟進了懷裡。
“可憐的孩子,你願不願意先和湯普森大媽住上幾天?我還可以幫你處理下斯內普先生和夫人的葬禮。可憐的孩子。”
聽出了湯普森大媽的善意,西弗勒斯點點頭,乖乖地跟着回到了大媽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