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生活纔怪
雖然到現在西弗勒斯還是不想放棄着從霍格沃茨畢業後就直接去讀大學的目標和理想,但他也開始從心底的深處正視和正式地接受了魔法。而並不是只當做一個讀大學必須經過但可以漠視的一段小旅程,一條可以閉着眼睛走過而不用欣賞周圍美景的小徑。讀大學然後找份安穩的工作,這是西弗勒斯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也是最堅定的理想,他之前的努力和打工都是象在茫茫大海中向着唯一的光明燈塔在靠近。他不想就這麼簡單而輕易的放棄,放棄掉在進入霍格沃茨前已經在心中重複到來許多次,深到刻進巨石而難以更改的理想。
西弗勒斯也知道,現在一年級還好,等到以後,可能他就無法兼顧普通中學的學習,但只要那一天還沒有到來,他就可以晚一天做出自己的抉擇。現在,他已經在魔法上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學習的天平明顯地傾向了霍格沃茨。他只希望,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能夠做出符合自己本心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
終於,在多次的嘗試着使用超過自身能力的中級咒語和嘗試着控制和練習黑魔法的時候,西弗勒斯沒有意外地受傷了,在練習着發出四分五裂的那一刻,因爲沒有辦法控制住魔力的輸出和掌握魔法的正確走向,導致了魔法的嘲笑般的反噬,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右胳膊被自己發出的咒語乾淨利落地劃開,黒袍子被撕開的裂口中,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在地面上,象是掉進了水中的色彩,慢慢在地面的畫布上漸次地擴大展現出美麗的塞尚筆下的睡蓮般圖案。是呀,就算西弗勒斯有着成年人的理解力,有着成人的自控力,但他的魔力他的身體還是隻有一年級新生的程度,在對力量渴望的心情下,西弗勒斯下意識地遺忘了自己這個身體的真實狀態,他,還是個沒到12歲的瘦弱的營養不良的孩子,一個本該還在父母膝前撒嬌的歲數的孩子。
當皮膚被劃開的時候傳來了割裂肌肉的詭異嘶嘶聲音,疼痛已經將西弗勒斯的發音功能都壓制住,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象是有把遲鈍的黑刀子在緩慢而無情,保持着不變的頻率在割着他的神經。西弗勒斯都快要忍不住,疼痛到要掉眼淚了,無論是以前,還是打工的時候,再怎麼的辛苦,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就算在再無助的噩夢中,他也想象不到自己會經受到這樣的突如其來讓人沒有防備的鑽心的疼痛。西弗勒斯拼命咬住自己的嘴脣,儘量不發出一點軟弱的聲音。但他虛弱而強撐的樣子還是騙不過一起練習的高年級學生。
在被同院的學生送到了醫療翼,當龐弗雷夫人知道了他受傷的原因皺着眉頭幫他用咒語治療後,,西弗勒斯終於品嚐到了龐弗雷夫人暴風雨般的訓斥。在龐弗雷夫人皺緊眉頭開口的那一刻,送他來的那些人都沒有同學愛地跑光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我想我曾經告訴過你,黑魔法不是你可以碰觸的領域。同樣的,你現在才一年級,爲什麼去練習三年級以後的咒語?”看着靠在病牀上,因爲失血而臉色無比慘白但又緊咬着自己發白雙脣的西弗勒斯,龐弗雷夫人有點傷心,還有些的說不出的失望,好像是對着自己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西弗勒斯低着頭死盯着白色的被單,吶吶地說不出話來,他完全知道這是因爲自己被太過想要力量的渴望所控制纔會造成的傷害。
“怎麼?沒話說了?你才一年級你知道嗎?這次還算好,如果不小心,運用遠超過你現在水平的咒語導致魔力反噬的後果你知道嗎?你會變成啞炮,你的魔力內核會完全被毀,甚至你會喪命你知道嗎?”龐弗雷夫人看了羞愧的西弗勒斯一眼,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西弗勒斯,我不希望你因爲追求力量而走上錯誤的道路。”
“可是,龐弗雷夫人,我現在太弱了,我連魔杖都不能第一時間拿出來。龐弗雷夫人,我,我想保護我在意的一切。”在龐弗雷夫人面前,西弗勒斯還是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變強,不需要強大到無敵,只需要,能夠保護住心中的重要。
“哎,西弗勒斯,那件事情我也知道。本來我以爲你不會太過在意,你表現的總是那麼的成熟,有的時候我都會忘了你的實際年齡。”龐弗雷夫人溫柔地摸摸西弗勒斯的黑髮“西弗勒斯,能告訴我你有練習過哪些咒語嗎?”
“恩,四分五裂,統統石化,昏昏倒地,障礙重重。”西弗勒斯聲音越來越低,頭也深深地埋下,快要藏到自己的膝蓋裡,在龐弗雷夫人的面前,他莫名地產生了自己是個做錯事的小孩的錯覺。
“你知道爲什麼一年級的時候學的咒語比較少,而理論相對來說比較多嗎?”沒等西弗勒斯回答,龐弗雷夫人接着說“是的,正因爲魔法的神秘和誘惑,考慮許多小巫師在剛接觸的時候會無法控制住魔法的吸引力而被魔法所控制,霍格沃茨在第一學年的課程中才會有很多的理論課,這也是爲了你們考慮。只有擁有了堅實的魔法基礎,才能去真正接受魔法的巨大威力。”
“西弗勒斯,如果你沒有一個基礎而貿然想在沙地上建立高塔,你也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
“對不起,龐弗雷夫人,我知道我錯了。”面對着真心對待他的龐弗雷夫人,西弗勒斯真心實意地道歉了。
看着西弗勒斯羞愧的樣子,龐弗雷夫人終於放下了心“好了,你把這個魔藥給我喝了。鄧布利多校長今天想找你談談心。你晚上去校長室吧。口令是檸檬雪寶”
“鄧布利多校長?他爲什麼要找我?”西弗勒斯疑惑地擡起頭,按道理校長是不應該管這類的小事吧。
“可能,他是關心你吧。”龐弗雷夫人簡單地說“畢竟,當時你和維迪的入學也是他特批的。他好像很喜歡你。”
晚上,在將維迪換好了淡黃色的小鴨子睡衣,將他抱上牀拉好被子後,西弗勒斯換了長袍去了校長室。校長室很大,周圍堆疊着許多的書本,在房間裡還有着各種奇形怪狀的銀質容器冒着不同顏色的煙霧,燭火在這樣的氛圍中越發的看起來微弱無力。鄧布利多今天穿着鮮綠色的好像是春天第一批青草顏色的袍子,他那尖尖高高的帽子上還頂了顆不時發出鮮嫩嫩橙色的大星星。
“我可以喊你西弗勒斯嗎,孩子?”鄧布利多校長和藹地詢問着。他看着眼前的這個孩子,這是入學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西弗勒斯.斯內普。小小的瘦弱的清秀的孩子,臉上沒有一般孩童特有的嬰兒肥,臉色還帶着些的蒼白,不是貴族的特有的蒼白,而是生活艱苦留下的蒼白痕跡。這個孩子第一眼就讓人注意到的地方是他的眼睛,黑黑的眸子,不是沉浸着所有晦暗的黑魔法的黑色,而是,映襯着溫柔的月亮和明亮星星那幕布般黑夜的溫柔低調寧靜的顏色,是讓星光更加明亮的色彩。他的目光,也象是黎明前的那片帶着希望的雲彩,好像在下一刻就會引來光明的誕生。
看到西弗勒斯有點侷促的不知所措的表現,鄧布利多校長笑得更加真心了,他特意眨眨眼睛“西弗勒斯,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來來,坐下吧,要不要喝杯茶呀?”
西弗勒斯看着面前的半凝固,已經析出了砂糖晶體的不知名詭異的果凍狀物體,爲了禮貌,咬咬牙,喝了一口,下一刻,他險些全部噴出來,那是什麼味道呀,將所有的糖分都攪拌在一起然後放進幾滴的牛奶,再加入白色的煉乳所製作出的怪物差點將西弗勒斯那不怎麼整齊的牙都黏到了一起。但是,爲了不在鄧布利多校長的面前失禮,他還是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好喝嗎?西弗勒斯,這是我最喜歡的味道了。”鄧布利多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還細細地回味了一下,彷彿他在品味的是最美妙的聖泉水。
“恩,很好喝,謝謝你,鄧布利多校長。”西弗勒斯微笑着違心地說着,馬上將骨瓷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看到了西弗勒斯的表現,鄧布利多更滿意了。這個孩子,謙遜,有禮貌,懂得尊重他人,特別重要的是,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的野望和任何的邪惡慾望,整個人的氣質十分的乾淨透明,好像是春天流過了山谷的小溪流,五彩的石子在潺潺的流水中顯得越發的圓潤和色彩斑斕。
可惜,這個被教授們讚不絕口的極有天賦的孩子不是格蘭芬多,更可惜的是,這個孩子沒有一個顯赫的純血背景,不然,鄧布利多眼神暗了暗,一個失去父母的帶着殘廢弟弟的他在經過自己的安排鍛鍊後會是比詹姆斯.波特更適合的鳳凰社繼承人。
“西弗勒斯,我聽說你現在在學習超過你能力的魔咒?”鄧布利多放下杯子,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和藹地詢問着。
“我,那個我”在這麼個好像能夠看透人心的老人面前,西弗勒斯感覺到了不自然,還有一種不知名的牴觸,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鄧布利多靠上他毛毯面的大大寬背椅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其實,我能夠理解你,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的眼睛彷彿穿越了時光,西弗勒斯總是會讓他回想起以前,想起本以爲消失在歲月長河中的小小浪花。這也是他對西弗勒斯產生好感的另一個原因吧,他好像看到了在許多年前,他和某一個人一起鑽研着魔法,熱烈討論着,爲了不同的意見吵鬧着甚至拔出魔杖互相比鬥,但第二天,那個人又會眯着眼睛,笑着出現在他的面前
“西弗勒斯,魔法是充滿着誘惑力,當你真的開始喜歡魔法的時候,會被它所吸引,甚至會因爲無法控制它的吸引而被它所控制。巫師出生的孩子因爲從小就生活在魔法界,他們不會覺得魔法的特別,因爲,這些是存在於他們的周圍,習以爲常的東西。而麻瓜出身的孩子,在知道自己擁有着常人所沒有的力量時,就會有着不同的反映。”
鄧布利多拿下自己的半月型眼鏡,擦了擦,他不想否認他想到了某個黑髮的孩子,某個現在站立在魔法界的巔峰讓他忌憚的曾經的他的學生。直到現在,鄧布利多還堅信着某個人的心中充斥着毀滅的慾望,那種壓抑的如同活火山一般的烈焰從第一眼看到那個叫做湯姆的孩子時,鄧布利多已經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現在那個人提出的政策在鄧布利多看來只是瘋狂前最後的平靜,幾次偶然的相遇,鄧布利多敏銳地發現了他表情的僵硬和偶然詭異的笑容,鄧布利多確定他一定是在做危險的黑魔法的實驗,如果不阻止的話將會給魔法界來帶覆滅性的災難。
“西弗勒斯,我能夠理解你對於力量的嚮往,但是,不是僅僅黑魔法和高深的咒語纔有用,比如,孩子,拿出魔杖”鄧布利多拿出自己的魔杖,對着西弗勒斯唸了句咒語,西弗勒斯的眼前一亮,光芒在他的面前炸開,等他的眼睛習慣了突如其來的光線後,才發現鄧布利多站在了他的身邊。
“這只是簡單的加強版的熒光閃爍,孩子。我想其他的話也不需要多說,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來考慮清楚。別人的話,再怎麼的強調,再怎麼的述說,都敵不過你內心自己的聲音。不過”鄧布利多和藹地笑笑“我相信你,西弗勒斯,順從自己的內心,不要讓霧氣矇蔽住你的心靈。魔法,是你去控制他,而不要讓渴求力量的邪念攫取你的善良本性。”
“謝謝你,鄧布利多校長。”西弗勒斯真心地感謝鄧布利多特地給他的忠告。
“西弗勒斯,我也希望你能夠不要將波特的惡作劇放在心上,他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打鬧而已,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成爲好朋友的。”鄧布利多校長加了一句。
“恩,鄧布利多校長,我不會放在心上的。”這是西弗勒斯的真心話,他是不會去和小屁孩計較的,但是朋友,他也不奢望會有這樣衝動魯莽不講理的朋友。
看着西弗勒斯禮貌的離開,鄧布利多低聲的說“魔法,是你去控制他,而不要讓渴求力量的邪念攫取你的善良本性。我曾經和你說過這句話,蓋勒特,可惜你沒有聽。”
維迪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在腦海中丈量着西弗勒斯和他的距離,然後,他微笑着在牀上伸出了小手,等待着那永不會落空的溫暖的答覆,等待着某個人身上熟悉的將周圍空氣變得香醇的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