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成功與否在於自己對自己得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我想。在酒店裡的時光是我的幸福時光,從未有過的幸福時光,就像從未感覺到的天堂裡的幸福。那讓人有一種不可多得的榮幸感,就像被天堂的聖光照耀着,沐浴在榮耀裡。
再次從沉睡中醒來,我問蘇雲:“這都是真的嗎?我怎麼好像在做夢?你不知道,高中的時候,我經常做這樣的夢。”她笑着說:“你就是在做夢,做了一個大大的春夢,做了癩蛤蟆的美夢。”我便笑了,很得意的微笑。這世界有一種甜蜜是淡淡的幸福感覺,淡淡地只會讓你輕輕地微笑,笑得很神秘,很輕,輕的比微風更讓人覺察不到。可是別人看到你的臉,就知道你是甜甜地笑了,就知道你幸福的不得了。笑得是那樣的甜蜜,浮現在臉上卻是那麼輕,那麼神秘,那麼讓人羨慕。
在單獨面對蘇雲的時候,我就常常會那樣微笑,甜蜜的笑,神秘的甜蜜,微風一樣的微笑。她常常會說:“你看你的傻樣。”每當她那樣說的時候,我的笑只會像一圈圈的微波,遠遠地盪漾出去,遠遠地,波及了整個水面,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個人生。
戀愛的生活很平淡,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參加活動,一起逃課,一起過週末,彷彿做什麼都可以一起去做。蘇雲也不得不說:“我還沒有爲誰逃過課。看樣子我是完了,被你完全擒獲了。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會死的。”熱戀就是那麼瘋狂。
我笑着說:“你知道麼?我看《沈從文傳》的時候,看到沈從文向他求婚,問他這個鄉下人能不能喝杯喜酒。他夫人回答說:喝杯喜酒吧。我覺得特別浪漫。就夢想有一天我也那樣問你:可以不可以給我杯喜酒喝?”
蘇雲也像我那般微笑着說:“好,喝杯喜酒吧。”
我心裡就像真的喝了甜甜的喜酒,醉了,說道:“我可當成你答應我了啊!”
蘇雲說:“都這樣了,我像只鴨子,想飛也想不動了。”她從背後抱住我,親着我的脖子後面,癢癢的。煮熟的鴨子雖然沒有永遠飛走,後來還是飛了一次,造就了悲傷的人生插曲,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當你幸福的時候,你的人緣也可能是最好的,也引起別人幸福的妒忌。我們宿舍的詩人樑寬對我說道:“林福啊林福啊,你的新娘從電腦變成了美女;林福啊林福啊,你的天堂從網吧變成了洞房;林福啊林福,你的人生從癩蛤蟆變成了飛天蛤蟆咬到了北天鵝。蒼天啊蒼天啊,這是什麼世道!”
我就幸福地踹了他一腳,罵道:“你***去西門外的次數也不少。你小心點,別當了爹。”西門外就男友幽會過夜常去的地方,開放特別方便。
樑寬笑道:“我們家的是才女,你們家的是美女,不一樣。”
美女就是美女,和才女就是醜女,是一樣的真理。和蘇雲在一起上街,我才知道美女是一個具體的概念,這和意識形態當中的美女有極大的不同。貂蟬美麗,小說裡說的再美,我也承認美如天仙,可是具體怎麼說呢?我說不出來了。可是蘇雲美到什麼程度呢?反正街上的男人看蘇雲的同時也會看一看我。那種眼光大多是好奇的,好奇美女身邊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當中也有嫉妒的眼光,那更讓我感覺良好。
有一次,我對蘇雲說:“做你的女朋友壓力挺大的。說不定哪天犯了衆怒,人家就把我羣毆致死了。”
蘇雲微笑着,沒有說話。她看着我的那種微笑讓我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像癩蛤蟆。我便不說話了,心裡有一些失落。蘇雲覺察到了,就會靠近我,握着我的手,輕輕說:“你就跟別人說,我死心塌地愛着你,你甩我我就自殺。”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覺得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往事是什麼呢?往事不應該阻礙今天我的幸福,而應該成爲今天我很幸福的理由。那麼那個遠在北京的天之驕子又是什麼呢?也許我應該感謝他,他像天使一樣把天堂帶給了我,雖然他做了魔鬼才做的事情。事情是那麼個事情,關鍵在於你怎麼想。牽着美女的手,走過熱鬧的大街,看着別人羨嫉的目光,我的內心很舒坦,沒有任何牽絆。
我喜歡我們獨處的時光。獨處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一個王,而蘇雲就是我的王后。王與王后就是一個世界,別的人是另一個世界。
蘇雲說:“我們乾脆租一個房子吧,就像我們宿舍的老二一樣。人家是高中就談戀愛,一開學就在外面租房了,過起了小日子,可甜美了。”
我說:“我沒有意見,求之不得。”
蘇雲笑道:“你有意見?除非你是個太監。明天一起去看房子,我要乾淨的寬敞的,不要想老二那樣,租一間小房子,除了牀就沒有地方了。要住我們就幸福地住在一起,不能委屈我們的愛情。”
我說:“牀是必須的,必須是一個大大的。”
蘇雲打了我一下,說
道:“你們都是狼,喂不飽的狼。”我笑了說:“你呢?你們女人呢?”她反問:“我們怎麼了?我們都讓你們男人騙了,還傻傻地覺得自己很幸福。”我搖搖頭,說道:“對於狼來說,你們是吃不盡的鮮美的肉。”
我們就去東門外找房子。東門外是一片乾淨安全的社區,我們看中了那裡。房子是很好找的,但是好一點的房子基本沒有了。因爲外出住的學生太多了,多的不大好想象。學校對宿舍管理不嚴,何況宿舍樓在校外的基本都託管了,學校不再過問。我們學校只有兩棟研究生的宿舍樓還在校內,雖然管理的比校外的還鬆散,其他的都是校外單元樓的形式了。只要你繳納了住宿費,住不住沒有關係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離開了父母自由的很,雖然心理上幼稚的不在少數。
忙活了一天,蘇雲看中了一間房子,可是還在租期當中。房東說:“住在這裡的是物理系的兩個學生,幾天沒來了。我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裡住。旁邊那個小間你們租吧,能比這間大的便宜一半,一樣安空調了。”
蘇雲還是看中了那間主臥,說道:“大娘,你說他們物理系哪個班的?我去問一問,他們要不住了,我就來租。”
房東說道:“一班的,叫凌志偉。你去問一問吧。他要不租了,就租給你們。”
於是我們又去問物理系的同學,找一個叫凌志偉的學生。同學看我們要出去租房,詭笑着讓我們請了他一頓大餐才幫我們找人。
凌志偉是大四一班的學生。去找他,他不在宿舍樓裡,也不在上課,卻在網吧裡。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打BOSS,於是久等了幾分鐘。可是凌志偉同學只說了句:“分手了,你想租就租,來問我幹什麼?”
蘇雲笑着說:“我只想麻煩你一下,給房東大媽說一聲。房東怕你還去住,不租給我們。謝謝你。”
凌志偉就接過蘇雲的手機給房東說了句:“我不租了,東西也不要了。”
我們回去的時候,看見一個瘦瘦的女生在收拾東西。也許房東通知了她來收拾東西。那個女生的面色不是很好看,看見我們,說道:“這個房間不錯,寬敞,還有空調。”蘇雲熱情地幫着她收拾東西。我就在走道里站了一會。這座房子蓋了三層,我們的房間在三樓的中間。一樓是店鋪,二樓住了房東一家人,三樓有一個小廳和三間臥室,我們的房子在中間。我們左邊的小間已經租出去了,右邊的還空着。
我們接過鑰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雲說:“不想回宿舍了。”我們就去了酒店。路上,我要買避孕套,蘇雲笑道:“今天很安全。”我也笑了。男人的成熟隨着對異性的瞭解快速成長,女人卻是隨着對男人的失望才成熟起來。
一起躺着看電視的時候,蘇雲說道:“真喜歡我們這樣。你知道今天那個女生爲什麼要和那個男生分手嗎?”
我說:“因爲網遊,我一看他在網吧裡的樣子就猜到了。”
蘇雲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心裡馬上想到蘇雲也許在敲打我,就改口說:“他們都大四了,應該不會因爲網遊才分手。我想是因爲工作問題。馬上就要工作了,他們一定因爲男的不想去女的那邊,女的不想去男的那邊才分手。網遊有大的破壞力?能讓相愛的兩個人分手?”
蘇雲說道:“反正我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成天呆在網吧裡,讓我一個人去上課,一個人去逛街,一個人去吃飯,甚至晚上也不回來,讓我感覺自己永遠是第二位的,連一個遊戲也比不上。更可氣的是,一個男人把事業老婆家庭都排在遊戲之後。我肯定忍受不了。”
蘇雲是在警告我別玩遊戲了?我又說:“那個男生看樣子都玩傻了,和我不一樣。我是娛樂,他是癡迷。我可是很久沒玩了,把你完全擺在了遊戲事業之前。”
蘇雲說道:“我們是一個地方來的,將來工作也能容易在一起。那個女生想一起考研,害怕將來工作不好找。可是男生不願意,只想畢業了回家鄉。他們就談崩了。女生考上了研究生,男生就堅決分手了。將來,你不會爲了什麼離開我吧?無論爲了什麼,你都不能離開我。”
我立即說道:“不會的,你別敏感了。將來只有你會離開我,不會有我離開你的事情。”
蘇雲問:“你爲什麼這樣想?我倒覺得男人容易變心。只要男人不變心,女人很少有變心的。女人變心,都是因爲男人改變太多了。”
我立刻攬着蘇雲的肩膀,說道:“也有可能女人看男人的眼光一直在變。現在,你也許看上我愛你勝過一切。可是,過幾年,我可能工作不好,掙得不多,房子只能住小的,車只能是自行車,電動車,出去逛街,專賣店不敢去,只能逛市場講價。我們有了孩子,別人的孩子喝進口的奶粉,我們只能買國產的,還是低檔的奶粉。到那時候,我再愛你,
愛你勝過自己的生命,可是我沒有能力給你想要的一切。你就會發現原來愛情就是一個負累,結婚之後就沒有什麼用了。過日子的時候,一切全靠錢說話。親戚之間走動走動,我們也很寒暄,竟丟你的臉。你還覺得愛情好麼?你還覺得我是最好的男人麼?”我說着,越說越低落,看着不言不語的蘇雲。
蘇雲也彷彿被我的一大篇話嚇住了一樣,面無表情,怔怔地看着我。
我立刻後悔了,不應該說那些話。我說:“我只是爲別人設想一下,我們不會有那種情況。我起碼會做的一個好男人,讓你吃好穿好玩好。”
蘇雲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你少杞人憂天了。我不會那麼俗氣。別看程龍家裡,我不是看上他家的錢。我爸爸是一個好官,我從小也不是千金小姐一樣長大的。我媽媽雖然俗氣一點,但也不會犯原則錯誤。我不會因爲你掙錢少看不起你,我只會生氣你不努力。如果你認真地做一個清潔工,我也會崇拜你。我爸爸把我教育的很好。你放心好了。我只擔心你會離開我。我爸爸說你是一個好男人,我相信他的話。”
我心甜甜的,說道:“我發誓,我愛你一生一世。”
蘇雲卻不信我了,說道:“你發一個毒誓。你發毒誓我纔信。”
我看着蘇雲認真的樣子便發誓了。那誓言是真心的,我真的跪着說:“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蘇雲愛我,我絕不會拋棄她,和她分手。這一生,只有蘇雲離開林福,沒有林福離開蘇雲的事情。黃天在上,弟子林福在此發誓,天地作證,鬼神共鑑。如違此誓,天誅地滅。”我舉着手,用我的誓言表達了我愛她的心。
蘇雲一言不發地看着我發誓。誓言說完,她只是拉着我的手,讓我爬上牀,攬着我,親吻我。那時我知道她是愛我的,就像我愛她一樣。只是有時候女人的心太軟,容易犯錯。不過犯錯的女人才會堅強。
蘇雲說:“你知道嗎?我讓他發誓的時候,他就笑,說誓言還不如合同呢。誓言有什麼用?合同還能打官司。那時候我真傻。”
我聽了,心裡知道蘇雲是不可能忘了那道傷疤的。我說:“我不會。我永遠愛你。你愛我,我就在你身邊,你不愛我了,我就會離開你讓你開始新的人生。”
蘇雲感動極了,把我像娃娃一樣摟着,說道:“你真好,只是有時候不是那麼討人喜歡。”
我說:“哪裡不討人喜歡?”
“你想。”
“我不想,你說。”
“爲什麼不愛學習?”蘇雲問。
“你愛學習?你將來是做教授還是科學家?”
“行了,我說不過你。”蘇雲笑了,說,“學習好有什麼用?只要你愛我,我就滿足了。將來我們生活幸福不幸福不會看現在的成績單,是不是?”
我想給蘇雲說學習有真的好和假的好的區別。可是想一想我們的幸福,真的與成績無關,就沒有說。
生活從一點一滴開始散發出芬香。我們一起去買一些生活品。看到左邊小間的學生在小廳裡放了燃氣竈燃氣罐鍋碗瓢盆,小廳的另一邊還放着凌志偉留下的鍋碗瓢盆,蘇雲說:“我們也做飯吃吧,省錢。”
我說:“我不喜歡做飯,你喜歡?”
蘇雲搖搖頭,說道:“還是出去吃一點算了。買一個電壺燒開水就行了。”
我們去買了被褥牀單等等東西。蘇雲說不喜歡學校發的住校用品,除了藍就是白,沒有什麼溫馨幸福的感覺,再也不要用那些尼姑用的東西。我笑道:“錯了吧,不是尼姑用的東西不好,是尼姑不好。”
蘇雲罵道:“你這個死和尚,看我不修理你。”
又忙了整整一天,把我們倆累得夠嗆。蘇雲躺在牀上,我枕着她的腿。她輕輕地說:“得買一箱方便麪。我覺得自己肯定懶得下樓吃東西。我們要不問一問凌志偉,把他的那一套做飯的東西賣給我們算了。”
我問:“你做飯?”
“你做不行?”
我說:“要做一起做。要不做,誰也彆強迫誰。”
“將來結婚了誰做?”
我想結婚還是很遙遠的事情。再說,我不是不會做飯,我只覺得在這個租的房間裡,做飯也沒有幸福的感覺。飯菜還是在自己家裡做最有幸福的感覺。也許還有另一種感覺:內心裡,我覺得我們在這裡住在一起,只要不做飯,還是在談戀愛,可是做飯吃,就沒了戀愛的感覺,變成了事實上的婚姻。那是糟糕的感覺。我不想對蘇雲說這個。說了,那就更沒有戀愛的感覺了,我想。戀愛,我的初戀,要珍惜着慢慢度過,度過這人生美妙的時光。我說:“結婚了,老公做。”
蘇雲說:“老公,就買了吧,求你了。到時候我肯定幫助你做飯。”
我說:“你幫助我吃飯還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