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真的破大防了!
他之前一直覺得,已方陣營想要勝利的關鍵,就在復刻神異和鎮國劍上。
因爲懷王陣營的玩家太少了,滿打滿算的加上王妃,也就四個人,如果發生武力衝突,復刻這種“神技”是能在關鍵時刻,瞬間扭轉局勢的。
這是爲數不多的優勢之一,但現在……星門竟然踏馬的不讓用了。
大家都變成了普通人,那劣勢就更明顯了啊。王妃和唐風都是女的,如果沒有神異的話,一旦打架,等於白送倆人頭。你總不能期望人家兩個弱女子,薅頭髮能薅死幾個吧?
一想到氣質出塵,宛若仙子一樣的愛妃,竟然要跟人家薅頭髮打架,任也就沒來由的一陣心痛。
好氣哦!
“呼~!”
任也長長出了口氣,努力調整着破防的情緒,邁步向入墓之路走去。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大家事先應該都不清楚,這一幕會禁止使用神異,所以衆人的心態都是一樣的。那下面的思路就是,不能輕易讓敵對陣營看出來,懷王陣營都有誰,都有幾個人,要儘量藏着,不然一定會遭到針對。
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派唐風再出去睡幾個,打探打探消息。
但上帝保佑,他可千萬別再搞李彥了,這個隊友已經確定了,再睡下去也沒什麼價值了。
……
山野間,冷風吹拂,任也走在蜿蜒的小路上,腳掌踩着地面上的枯枝,吱嘎作響。
周遭密林,樹枝隨風而舞,相互拍打着,泛起沙沙的異響。如果這時你四處打量,在月影下觀察任何一點,大腦都會不自覺的浮想聯翩。
什麼山村老屍,湘西趕屍,荒野古廟之類的恐怖電影畫面,都會不受控制地出現在腦子裡。
不過還好,任也在這方面是有點經驗的。他目不斜視,腳步不停,腦中只想着王妃的小腳丫,穿噝襪,注意力只集中在這一點,所以,一路上也沒有看見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走了大概能有一刻鐘左右,任也稍稍駐足,見到一條蜿蜒通向山裡的小路旁,有燈火的光亮。遠遠望去,三間二層小樓,很突兀地出現在那裡,像是古代沿路而建的驛站之類的地方。
稍稍思考了一下,任也慢步走了過去。
三間二層小樓越來越近,燈火的光亮也將路面照得清晰。
任也定睛望去,看到了正樓的屋檐下掛着一塊木質的牌匾,上面寫着四個大字——有間客棧。
還真是一間客棧啊,不過它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太突兀了一些?!
這荒野之間,又是上山的路,平時哪有人來啊,開個客棧招待孤魂野鬼啊?
不過,想到孤魂野鬼四個字,任也莫名打了個寒顫。
再次慢慢靠近,任也謹慎地打量着客棧四周,突然發現,左側的位置有幾個人正在忙碌着。
藉着燈火的光亮,他看見有一位身高不足一米三的侏儒,正在用水桶清洗着一口碩大的油鍋。此人穿着布衣,右手拿着豬毛刷子,正在仔仔細細地刷着鍋上的鐵鏽。
那口鍋很大,直徑至少有一米半,侏儒刷的時候很費力,滿頭是汗。
在侏儒旁邊,還有一對個子很矮小的少年少女,看模樣,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
小姑娘身着一襲紅袍,少年身着一襲藍袍,他們動作笨拙地清理着一個碩大的籠屜,小臉在燈火下,顯得非常慘白。不過……臉蛋卻很紅,像是塗過腮紅一樣。
那個籠屜應該是竹子做的,就跟普通蒸包子的沒什麼不同,只是大 ,直徑與鐵鍋差不多,且高有半米。
任也的膽子不算小,但看到這一幕後,還是心裡有點發寒。這山林荒野之間,突然出現這麼幾個貨……多少有點詭異啊。
“踏踏!”
就在這時,一位頭髮花白,身材佝僂的老太太,邁步從客棧中走了出來。
她本想催促一下正在幹活的三位下人,一扭頭卻看見了任也:“哎呦,這位客官,您住店嘛?!”
“不了,我路過。”任也謹慎地回了一句,邁步就要繼續往前走。
“客官,您是第一次來清涼山吧?”老太太邁步下了臺階,老臉上泛起微笑,很善意地提醒道:“……清涼府的人都知道,這山裡晚上不能獨行,不然會丟掉性命的。”
燈火微亮,老太太的臉色慈祥且和藹,就那麼靜靜地看着任也。
“在我之前,有人來嘛?”任也出言詢問。
“今晚生意不錯,已經來了六位客官了。”老太太輕笑,伸手指着三位忙碌的下人:“您看,我們已經在準備餐食了。”
“哦!”
任也緩緩點頭:“如果我不住店,今晚能上山嘛?”
老太太神秘一笑,只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
任也站在客棧門口思考了一下,心裡覺得……公主墓的考驗,從這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這間客棧出現得太突兀了,而且這幾個人看着也很怪。當然,他也可以不信老太太的話,選擇繼續往前走,但代價是很可能會死。而且……不進客棧的話,也有可能會錯過什麼。
清涼府的這個星門,真得很奇怪,它在很多關鍵信息和劇情上,都是不給任何提示的,全靠玩家自己猜,自己選擇。
任也在心裡權衡了一下利弊,緩緩點頭:“那就住店吧。”
“有請第七位客官,入店。”老太太很高興地喊了一嗓子:“快些收拾,早早生火造飯,莫要讓客官們等急了……!”
話音落,身着灰色布袍的老太太,引着任也便走進了客棧之中。
燈火明亮的大廳內,任也扭頭望去,見到室內已經有六個人,四男兩女,並且大家都是獨自坐一張桌,相互沒有交流。
“客官,您隨便找一張桌坐下,稍等一下,客房很快便騰出來。”老太太笑着招呼了一聲任也。
任也站在門口,眼角餘光感受到那六個人都在打量自己,但他卻目不斜視,直接挑了一張靠近門口的桌子坐下。
“踏踏!”
話音剛落,一位壯漢臉色極爲難看地走進了客棧,罵罵咧咧地說道:“果然上不了山,今晚只能在這兒住。”
任也循聲望去,見到來人是一位臉上有刀疤的男子,大概三十多歲,身材很壯碩。
老太太笑着看向他:“您又回來了?”
“不回來怎麼辦,去死嘛?!” 壯漢話語梆硬,臉色極其難看地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任也看了他兩眼,沒有吭聲。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位女子,輕聲問道:“你去過山上的路了,看見什麼了?”
話音落,包括任也在內的衆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刀疤男。
“呵!”
刀疤男冷哼了一聲:“……我看見了……成千上百的無頭之人,揹着籮筐,拿着開山的工具,向入墓之路走去。”
衆人聽到這話,不由得心裡冒起一陣寒氣。
“呵,扯淡吧。”一位江湖草莽打扮的男子,不屑地回了一句。
“愛信不信。”刀疤男雖然語氣很硬,但端着茶杯的手,卻一直在顫抖着。
聽到這兩句交談後,任也已經證實,目前大廳內坐着的這八個人,應該都是玩家,唐風,李彥,還有王妃,可能都在這裡。
……
滬市。
任大國坐在家裡,穿着清涼的大褲衩,跨欄背心,正吸着煙,看着電腦屏幕。
兒子跟着辦案單位走了,女兒也回了學校,家裡又只剩下自己了……
老爹叼着煙,伸手拿起鼠標,準備瀏覽一下高鐵的票務信息,買兩張去京都的票。
今天晚上,一位許久未聯繫的朋友,叫老爹去京都一趟,談一下工作上的事兒,而他已經答應了。
“叮咚!”
就在老爹瀏覽票務信息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他愣了一下,起身掐滅菸頭喊道:“來了!”
剛剛訂了一份外賣,老爹以爲是送餐的來了,一邊打着哈欠,走到客廳,伸手就推開了房門。
室外,閆多多,黃維一同出現。
“大哥!”
“叔!”
倆人分別喊出了不同的稱呼。
老爹愣了一下:“哎呦,兩位領導來了?快快,請進!”
“好。”
二人點頭,在門廳換了鞋後,就一塊走進了任家。
老爹關上門,立即問道:“出什麼事兒了嘛,是不是我兒子……?!”
“哦,沒有沒有。”閆多多知道對方心裡擔心什麼,連連擺手:“小任什麼事都沒有,我們來……是有個事跟您商量。”
“怎麼了?”老爹問。
“是這樣的,我們單位的領導,特意問過小任家裡的情況,”閆多多如實回道:“我也把他的信息彙報了一下。上層就問我,您最近和慶寧,有沒有想去京都旅遊的打算?如果想去的話,我們這邊可以安排,包含一切費用。”
任大國表情木訥:“爲什麼突然安排我們公費旅遊?”
閆多多本想撒謊,但後來想了一下,還是直言說道:“首先,您不要多想和擔心哈。上次出了事兒之後,我們大家都很緊張,雖然這犯罪嫌疑人已經抓了好幾個了,但畢竟還有漏網之魚。我們請您去京都,主要是因爲那邊的安全性更高一點,順便還可以旅旅遊,逛一逛。當然,這要看您自己的意願,如果您不想去,在滬市這邊也可以。”
任大國眨了眨眼睛:“我還……真有去一趟京都的打算。”
閆多多本以爲這個要求,會讓任大國炸毛,多想,但一聽他這麼說,心裡瞬間樂開了花:“那您女兒,也願意一塊去嘛?”
“她還要上課,我問問吧。”任大國熱情地招呼道:“來來,你們先坐,我給她打個電話。”
“好,好。”
二人點頭,走向了沙發。
……
清涼山,有間客棧。
任也等待了沒多一會,便又見到有三人,依次進入了客棧。
這時,大廳內正好有十一個人。
老太太從外面走進來,笑着說道:“我這客棧,只有十一間房,既然人已經滿了,那今晚便不再接待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