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童話般的世界,夜空發着淡淡的青色光芒,一顆顆紅色燈籠點綴在頭頂之上。飛鳥與游魚共同在天空翱翔,巨大的鯨魚遮天蔽日。周邊的一切景色都那般美麗虛幻,宛如穿梭到二次元。
地面上全是深藍色的水,密度極大,人踩在上面不會淪陷。放眼望去,這水無邊無際,一座座島嶼坐落其上,那裡便是冒險者的家。
衛良道:“總算來到一處像樣的世界。”
等待片刻,無人迴應。
他四下環顧,卻沒有發現殷無涯的影子。喚了幾聲,仍舊沒有收到反饋。衛良聳聳肩,她總是喜歡玩失蹤,早已見怪不怪,反正那女魔頭本領高強,倒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水面很清澈,映着天空與雲朵,就像有兩個天空相互交映。他邁動步伐,泛起圈圈漣漪,水面上虛幻的世界支離破碎。
很快就來到附近的一處島嶼,上面有許多小房子,衛良散出精神力查探,只有一小部分有人居住,大部分房子都空着,散發着腐朽的氣息。也許原主人外出做任務了,也許已經晉升了,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們早就死了。
衛良不想惹麻煩,特意佔了個比較舊的房子,確定這是無主之地,將發生衝突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推開房門,三兩條美麗的熱帶魚在屋子裡遊蕩,尾部散發着斑斕的光澤,點亮整個狹小的空間。這裡很陳舊,布着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很久沒有人住了,傢俱擺放卻很整齊。看的出來原主人是個講究的人。
買棟新房子還要花錢,衛良就打算住這了。他開始大清掃,先是除垢,然後佈置格局,將沒用的東西統統扔了,來到臥室時,看到牆壁上掛着許多相片,這是個活潑的女人,長得很漂亮,臉上帶着熱情的笑容,彷彿擁有世上所有的美好。
她應該是這棟房子的前主人。
相片上帶着濃烈的歲月氣息,看起來很老了,應該有些年頭。也許這個女人早就登上更高層,也許消逝在時光中。
衛良將相片一張張揭下,打算扔了,餘光瞥見背面,每張都寫着娟秀的字體。
“加油!”
“一定要活下去!”
“世上沒有人能擊敗你,除非你自己先倒下。”
“我們無法選擇環境,
卻能改變自己。”
衛良輕笑一聲,又將相片放回原位。
就留着它們吧,還挺勵志的。
收拾牀底時,塵土飛揚,衛良捂着鼻子,掃出一個破敗的鐵盒。它跟鞋盒差不多大,卻遠沒有鞋盒高,鏽跡斑斑,因爲太久沒動過,開口幾乎連在一起,衛良費了很大氣力纔打開。
裡面倒是並不髒,就是很陳舊。放置着許多小物件,有一個紫色髮卡,半隻口紅,一隻戒指等等,估計都是原主人喜歡的東西,否則不會單獨珍藏起來,只是她爲什麼沒帶走?
應該是死了。
那銀色戒指比較粗,明顯是男式的,衛良戴在中指試了試,竟然正合適。他摘下戒指,放回原處。
盒子最底端有一張相片,背面朝上,寫着三個字:我恨你。
字體依然娟秀,和之前看到的字跡一樣,都出自原主人之手。最後那個“你”字有些模糊,應該是寫的時候被液體打溼了。
衛良知道那是眼淚。
真是個俗套的故事,如果沒有猜錯,這絕對是一個男人的相片。估計還是個拔屌無情的男人,將女人玩了,也許還騙了點猩紅幣,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他將相片翻了過來。
果然是個男人。
高大,英俊,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正對着鏡頭招手。
衛良猜對了,卻沒有得意,反而驚駭不已。
這個男人,竟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衛良很快就冷靜下來,或許這是巧合,世界太大,總有兩個人長得很像,這種例子在新聞上也見過。
爲了進一步確認,他仔細觀察那個男人的右手。
手背上有一道疤痕。
衛良瞳孔一縮。
他右手背面有一道燙疤,長約一釐米,那是童年燒塑料袋燙的,如果不做手術的話,便是一輩子的烙印。若說容貌相似是巧合,那麼兩人都有同樣的疤痕就絕不是巧合。
外面傳來一聲呼喚:“喂,裡面有人嗎?”
衛良暗自警惕,掏出魔法杖,緩緩來到窗口,看到一個矮胖少年立在門口。
“你是誰?”
“竟然真的進去了!”矮胖少年臉上滿是驚訝,問:“大哥,你是怎
麼進去的?”
衛良淡淡道:“有話直說。”
“我沒惡意,僅是純粹的好奇。”矮胖少年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道:“這間屋子有結界,沒人能進去,爲什麼你例外?”
“並沒有結界,我推開門就進來了。”
“肯定有結界,不信你看。”矮胖少年猛然推門,一股強光自屋內噴薄而出,將他彈飛。他摔了個狗吃屎,狼狽站起身道:“現在你信了吧。”
衛良走出房門,又一步邁了進來,道:“爲什麼我暢通無阻?”
矮胖少年更爲驚奇,再試一次,卻同樣被彈飛。他拍着身上的泥土,來到房前,與衛良隔着一道門的距離,百思不得其解。
衛良問:“關於這間房子,你知道什麼?”
矮胖少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畢竟它很神秘。自打來到第四層,就沒見有人進去過,你還是頭一個。”
“它有多久的歷史?”
“不知道,反正我聽前輩說,它早就存在。而前輩又聽他的前輩說,這間房子一直都有。”矮胖少年忽而想到什麼,震驚道:“難道這裡原本是你的家?”
衛良搖頭,道:“這不是我的家,我也剛來第四層。”
“真的?”矮胖少年很懷疑。
“沒必要騙你。”
矮胖少年思索片刻,好奇道:“房子裡都有什麼?”
衛良道:“挺平常的,沒什麼特別。”
矮胖少年道:“我猜,這應該是一處大人物的住所,因爲比較懷舊,就將這裡封印起來,否則它會湮滅在時光裡。你應該是觸發了機關,或者滿足某種條件,所以能夠進去。”
“也許吧。”衛良微笑道:“很抱歉,作爲鄰居,我無法邀請你來家裡做客了。”
這是一句委婉的逐客令,矮胖少年客套兩句,便識趣的離開了。
“有意思。”衛良轉身,輕輕說出這句話。
他已經確定,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就是衛良,卻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
也就是說,猩紅之塔還有一個衛良,如果他沒有死亡,現在已經成長到驚人的程度。
那個女孩又是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另一個丁丁——都是被衛良拋棄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