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良醒了,身子很虛弱,就像大病了一場,他從未如此疲憊過。
他苦笑一聲,惡魔形態雖然強大,副作用也太明顯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用爲好。
殷無涯一直守護在他身邊。
“感覺如何?”
“還行,就是有點累。”
紫虹閃過,衛良瞬間恢復活力,精神抖擻。
他笑道:“紫微不滅,果然名不虛傳。”
殷無涯嘆道:“我得到的只是殘篇,不足道也。”
衛良道:“你也太謙虛了。”
殷無涯幽幽一嘆,這篇法訣威能蓋世,比《地藏血獄觀》來頭還要大得多,當初紫微大帝便是憑藉它馳騁萬界,鑄就不敗傳說。
“如果我能習得完整的紫微不滅,當年或許不會敗。”她低語,帶着一絲感傷。
衛良好奇道:“你這麼強大,還會敗?”
殷無涯輕嘆道:“世間沒有常勝不敗的人,也沒有常開不敗的花。哪怕強如紫微大帝,也在誅仙之戰中隕落。”
“你敗給了誰?”
“道公子。”
衛良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趙廣那段話。
據傳說,道公子纔是天驕中的天驕,奇才中的奇才,他就像那璀璨的太陽,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芒,任何人在其身邊都只能屈爲星辰。
儘管衛良來自另一個世界,此生都不會與道公子發生交集,他還是對那名驚世天才深感好奇。
“他是個怎樣的人?”
殷無涯不善言辭,低頭想了想,只說出一句簡短的話:“那是個強的可怕的人。”
衛良似懂非懂。
“知道我爲什麼叫血公子麼?”
“不知道。”
“我們那一紀元中,只出現了三個天驕,既然他喜歡別人叫他道公子,我與蒼烈陽便只能並排爲戰公子與血公子。”
衛良揉了揉她的腦袋,微笑道:“在我心中,你纔是最棒的。”
殷無涯眉毛彎了彎,露出一抹柔和。
“失敗一次,並不代表永遠失敗,以後你還有機會挑戰他。”
“我此生絕不屈居於任何人之下,總有一天,我會一雪前恥。”
她美麗的臉蛋上帶着一絲倔強。
衛良笑道:“那時都不用你出手,我自會幫你報仇
。”
殷無涯一笑置之。
衛良正色道:“我是認真的。”
殷無涯呆了呆,璇而捏了捏他的手掌,道:“我相信你。”
衛良微笑道:“就像對付那兩個男人一樣,我會把咱們的敵人統統打倒。”
殷無涯莞爾,事實上,衛良並沒有成功,還有一個人活着,是自己補了最後一刀。但她不會講出來,而是讚揚道:“你表現的不錯。”
“看在我那麼賣力的份上,親一口如何?”
於是殷無涯又板起臉,轉過身去不理他。
衛良聳聳肩。
過了一會,殷無涯望着這方天地,自語道:“原來這便是猩紅之塔。”
“怎麼?”
“我本以爲這是一方更加強大的世界,看來不過如此,並沒有令人驚喜的地方。”
衛良搖搖頭,道:“猩紅之塔共有十層,我們現在只是身處第二層。”
“那又如何?”
“那些金字塔頂端的人,或許會強到變態,這裡有無限的可能。”
殷無涯還想再說什麼,神色微變,凝視前方。
“你在看什麼?”
“有人來了。”
“很正常,這裡零零散散有一些人,都是和我一樣的冒險者。”
“不,那個人很強,我能感覺到,他是衝着我來的。”
衛良蹙起眉頭,很強是有多強?既然此話從堂堂血公子口中說出,那麼此人就一定強橫的不像話。
莫非是塔靈派來的更高等的哨兵?
他目視前方,卻什麼都看不到,單論靈覺,比之殷無涯差了十萬八千里。
漸漸的,一個黑點出現在天際,方纔還那麼遠,短短兩三息的功夫,就來到面前。
這是一個很怪的人,這裡的怪並不是貶義詞,恰恰相反,他的外表太光鮮了,與猩紅之塔的大環境格格不入。
他就那麼站着,不說話,不移動,就像一尊雕塑。
衛良納悶,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反觀殷無涯,亦不說話,冷冷凝望着這個不速之客。
衛良畢竟也是看過玄幻小說的人,暗道莫非這就是高手之間的領域碰撞?當真玄奧,自己一個凡夫俗子果然是不懂的。
許久,那個男人終於開口了:“請原諒我
的失禮,因爲你實在太美了。難以置信,世間還有這麼美的人。”
衛良無奈一笑,原來這傢伙是在發呆。他看向那個男人,問:“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魔術師。”
衛良微笑道:“請問你有什麼事麼?”
魔術師低着頭,飛速旋轉着手中的魔術棒,似乎極爲糾結,道:“本來有,但是現在沒了。”
“我沒聽懂。”
“我是來殺人的,但這位小姐太過美麗,我下不去手,天吶,這麼完美的天使,簡直是上帝最得意的傑作,如果毀在我手中,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衛良用忽然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
殷無涯冷然道:“就憑你也想殺我?”
魔術師直視他的雙眸,輕聲道:“也許我可以試試。”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殷無涯神色更冷,在衛良看來,那是殺人的先兆。
“這位美麗的小姐似乎脾氣不太好。”魔術師忽然笑了起來,道:“幹嘛這麼嚴肅?太沒趣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既然說過不會動手,就肯定不會動手,畢竟我是個紳士。”
衛良捏住殷無涯的手掌,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因爲魔術師似乎並無惡意。而且他清楚,看似安靜的血公子可是不折不扣的戰鬥狂人,一旦入了魔,事態將會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直覺告訴他魔術師很強,起碼是神話級的人物。衛良雖然沒有恐懼,卻也不願無事生非。
魔術師敏銳的察覺到兩人牽手的舉動,詫異的望着衛良。
“怎麼?”
“你這個傢伙!”魔術師驚訝的捂住嘴巴,準確的說,是捂住白色面具上的嘴巴,驚歎道:“厲害!撩妹高手啊!不如我拜你爲師?要知道,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能用五姑娘來安慰自己的小兄弟。”
衛良微笑道:“很簡單,死上成千上萬次,自然水到渠成。”
堂堂血公子,自然很難搞定,但有句話說得好,世上沒有搞不定的女人,如果有,只是你不夠了解她。
衛良的愛情,真是用生命換來的,每犧牲一次,他對殷無涯的瞭解就多上一分,日積月累,一旦越過那個臨界點,便馬到功成。
所以他現在可以肆無忌憚牽着她的手,感受着旁人羨慕的眼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