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動作太大了,這會我總是覺得腹部傳來一陣陣的抽疼。
可是這會還命懸一線上,根本就沒工夫去管那傷口怎麼樣。
只能隔着衣服微微按着傷口,勉強緩解了一絲疼痛感。
車流中不好穿行,那些行屍再次循着我之前的聲音跟來這裡的時候,已經距離我藏好已經起碼過去了五分鐘。
天知道這五分鐘對我來說到底有多麼的難熬。
沒有蓋住眼睛,隔着上方的玻璃窗我能隱約看到一隻只的行屍嘶吼着爛嘴從我身旁緩慢的經過。
車門都已經被我鎖好,盯着外面看了一會後就不需要再去盯着看,畢竟大批的行屍都已經到了之前的路上,追過來的只是剩下的這一小部分。
可是現在雖然暫時的躲過了危險,可是接下來我們就麻煩了。
後面的馬路上有那麼多剛剛經過的行屍,加上之前看到的行屍隊伍,是根本不可能再回頭的了,我們仨都沒有什麼戰鬥能力,進去市區裡面也基本就是找死,現在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繼續往前走,儘可能先找到一些人數比較少的小鎮或者是村莊,纔有可能活下去。
但是現在這些小部分的行屍追了我回來,明天我們肯定是要穿行過這些車子到最前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一輛車往前走的,這樣的話跟行屍正面交手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就這樣過去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見周圍已經好一會都沒有了行屍的身影,我瞧瞧的做起了身子,左右看了一圈確定安全之後打開車門快速的下了車。
緊接着眼觀八方的快速朝着回去的路上跑去。
儘可能放緩了步子。
好在這裡都沒有什麼遺落的行屍,不然的話,碰到了一個都得好一陣麻煩的去對付。
畢竟這裡車子和車子之間的空隙實在是太小了。
結果就在我已經遠遠看到我們的車子的時候,前方一隻又摔倒在地的傻逼行屍激起了我那弱不禁風的憤怒。
三兩步上前,居高臨下的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緊接着帥氣的眯起了眼睛,狠狠一刀捅了下去。
對着屍體狠狠呸了一口後,聲音冷豔的罵道:“廢物。”
可當這兩個字發散到空氣中又傳回自己耳朵中的時候,我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暗暗的自我安慰,只是罵這些愛摔倒的行屍,不是罵自己。
徐一文已經遠遠的看到了我,李子君已經快速的打開了後座上的車門,在我上車之後,兩人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
捂着仍舊微微有些疼的肚子搖了搖頭我開口:“沒事,有驚無險了。”
接下來,沒再讓他們倆掃二維碼似得看着我,乾脆直接拉起了明天要怎麼辦的話題,我們仨商量了半宿,最後還是覺得按照我之前設想的那樣辦。
今天夜裡先休息好,剛好也防止那些行屍會突然那隻神經錯了殺個回馬槍就糟了。
到了明天早上,它們應該都差不多遠去了,我們仨帶上東西,穿過前面的車流走到最前方看看情況,儘可能再那裡找到一輛能用的車子,然後再出發。
只不過經過這回鬧得,我們也意識到不能再這麼眉頭眉毛的胡亂走下去,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規劃好路線,我和徐一文的目的地無非是回去那個村子裡接出來爸媽他們。
那裡有我的親人,也有他的親人,而這些人是我們無論如何都割捨不掉的。
夜裡,讓他們倆去睡一會,我主動承擔了守夜的任務。
讓他們倆體能健全的人休息好,明天我們面對行屍危險性才能降低幾分。
在他們倆睡着之後,我掀開上衣看了眼肚子上的傷口。
這段時間來,肚子上的傷口,仍舊是用繃帶纏着,雖然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但是爲了防止不小心碰到。
在挑開繃帶的瞬間,我太陽穴就是一緊,傷口已經開始微微的往外滲血。
傷口周圍的嫩肉根本就沒有完全長好。
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這個傷口不算太長,只是很深,徹底癒合到以前正常的地步,估計一年半載都不太可能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傷到肚子,就根本不是一百天的事了。
不看還好,這會一看就越發的覺得疼了,抽了兩口氣,我又纏好了繃帶,緊接着放下衣服,盯着窗外借着這會的空閒,開始細細的思索這段日子來的情況。
我總是這樣,隔一段時間就得安靜下來理清楚情況,不然的話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麼。
可就這麼想着想着,卻突然抓住了什麼地方的不對勁!!
如果是平時的話我死也不會想到這裡的,但是這會卻不知道思緒怎麼跳躍剛好跳到了這個點上,緊接着就好像黑夜中的指路明燈一樣,瞬間讓我想通了許多的事情!!
死死的盯着前方看,瞳孔劇烈的收縮了兩下後,我緩緩的又掀開了上衣的衣服,拿開繃帶,盯着傷口看了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保證你活下去。”
“我求了他們很久才放過你。”
“陳洺已經死了。”
“別問那麼多了。”
“別管那麼多了,你能活着就好。”
徐一文曾經說過的話,這會像是按了回放鍵一樣,不停的循環着在我腦海中回頭播放了起來。
捏緊了拳頭,任由繃帶散落在腰上,我死死的咬着牙,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能明白了!!
只差一點我就能貫通整件事,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子君的聲音,她的聲音帶着濃重的睡意:“何默?你怎麼了?”
探過頭,看到我撩着上衣,繃帶散落在一邊死咬着嘴脣發呆,把她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喂!你怎麼了?!”
“啊?什麼?”被她這麼一推我猛然從出神中回了思緒。
“你在想什麼?”
我們倆的聲音都很輕,生怕吵醒一旁的徐一文。
回答她話的時候,我剛巧轉頭看到了徐一文,心裡頓時涌出了一股子負罪感,緊接着眼前陸續出現這些日子來徐一文對我體貼呵護的樣子。
甩了甩腦袋,我對着子君笑道:“沒什麼,傷口有些裂開了,疼的愣了。”
說着我就趕緊拿起繃帶去纏到傷口上。
一旁徐一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坐了起來,大概是聽到了我們倆的對話,聞言伸手想要幫我纏上繃帶,手剛探過來卻被我下意識的一把給推開。
我發誓絕對不是故意的。
而是剛剛大腦考慮的事情還沒完全收起,這會他一靠近我,身體就下意識的防備了起來。
徐一文被推開後僵着手有些發愣的看着我,垂着腦袋不敢看他,我忙心虛的解釋:“你的手涼,我自己就可以了。”說着快速的把繃帶給纏好了。
子君似乎也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看了我兩眼後,由於壓根不知道我傷口怎麼來的,加上跟徐一文也不說話,乾脆這會也不插嘴了。
她不說話,車裡的氣氛就更加尷尬了起來。
纏好繃帶之後,一旁的徐一文仍舊探過身子替我拉好了衣服。
我暗暗攥緊了拳頭,眼睛盯視着前方沒有看向他。
終於,在車裡安靜了好一會之後,我深吸了口氣,對着徐一文開口問道:“爲什麼,我總是夢到豔萍姐呢?”
徐一文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只當是我又開始感慨:“別想那麼多了,都過去了。”
我轉頭看向徐一文,沒有接他的話,在心裡暗暗的想着,到底是真的過去了,還是僅僅只是你希望這件事過去?
接着,車裡就沒人再說話。
徐一文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臉色有些擔心,卻不在開口說話。
靠在副駕駛位置上,車窗上暖出了一層薄薄的水蒸氣,伸出手指我在上面輕寫出了兩個字‘陳洺’
字剛寫好,手還沒來得急收回來,就感覺一旁駕駛位上的徐一文猛地棲身上前,惡狠狠的一把擦掉了玻璃上的字!
接着用從沒看過我的眼神,怒氣衝衝的開口:“你幹什麼?!”
被他嚇了一跳,我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徐一文雙手掐着我的肩膀,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你寫他的名字做什麼?!!我們淪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都是誰害的?!你傷的差點死了是誰害的?!!何默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身旁的人都跟着你全都死在他手下你才甘心是不是?!是不是?!!!”
最後那句是不是,徐一文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說真的,我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對陳洺那麼大的恨意,盯着徐一文看了半天后,我試着想推開他的胳膊:“鬆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