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整天我們三個就這樣窩在頂樓的樓梯間頂層上,俯視着下方黑壓壓的永遠過不完的來自地獄的軍隊。
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着,天色陰沉,沒有一絲一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們抓緊了中間幾個小時的霧絲雨的空隙相互依靠着睡了會,不敢睡太久擔心身體失去過多的熱量發起燒來就不好了。
下方那扇破鐵門比想象的更加堅固,連續不停的被擊打了一整天仍舊固執的阻擋着那羣行屍。
就爲了那扇門,我持續感動了起碼二十個小時。
難熬的夜終於算是快要過去了,整夜的漆黑除了偶爾遠處天邊閃過的閃電會讓大地有短暫的亮光外,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給淹沒。
沒有任何吐露出氣息的機會。
我們三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好,每一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實在太冷,身上的衣服沒有幹起來的機會,我們甚至連生火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今天一天再想不到辦法的話,那麼我們仨真的有可能會被凍死在這裡。
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發燒了,渾身的熱量都好像涌到了腦袋上一樣,導致整顆頭重的幾乎擡不起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除了想睡覺就是想睡覺。
在我堅持不住,想要再閉上眼睡十分鐘的時候,羊羊和雅琪不停的拽着我衣服搖晃我:“大姐!你別睡,睡了就起不來了,趕緊起來動一動。”
我試圖推開他們倆的手:“別鬧了,睡十分鐘就起來。”
“不行,何默你不能睡。聽楊洋的,起來跳一跳讓自己暖和一點,這麼躺着你會凍僵的。”雅琪着急的乾脆直接一用力將我上半身給拽了起來。
屁股突然離開了地面讓我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鏡:“雅琪你幹啥,嚇死我了!”
見我睜開眼睛,羊羊飛速的收起了原本焦急的臉色,哼了一聲開口:“不是我們倆在這阻止你,真讓你睡着了。你就真死了。”
我艱難的撐起身子站了起來,開始象徵性的甩甩胳膊抖抖腿,坐了太久腿早就麻木了,因爲下雨的原因,今天的氣溫相比較昨天明顯要低了很多。
凍的渾身上下雞皮疙瘩幾乎都沒消停下去過。
雅琪跟羊羊也都起來身子,我們仨就像三個羊癲瘋患者一樣站在原地跳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人都嫌棄過時的迪斯科。
已經凍得麻木了,這樣跳了半天除了感覺更累之外,其餘的並沒有什麼熱起來的感覺。
天終於亮了起來。
雨也緩慢的停了下來。
癱坐在地上這回無論他們倆怎麼勸說我都再也不願意起來:“你們別勸我了,就讓我在這凍死吧,凍死總比累死要舒服的多。”
聽了這話,雅琪跟羊羊也只能無奈的掃我兩眼各自坐到了地上,不用說他們一定也很累了。
外面的行屍仍舊範圍十分的廣,只不過跟昨天比起來明顯要稀疏一些,但還是完全不是我們能應對的數量。
重重的伸了個懶腰,我發現自己根本就睡不着,天仍舊陰沉,渾身上下都覺得不太舒服,溼衣服貼着身子太久了。
雅琪跟羊羊這會倒是有些打起了瞌睡,原想把他們給喊醒,但是還沒開口就已經不忍心,準備起碼讓他們睡個十分鐘左右再喊起來。
收回視線,我緊擰着眉頭,心態好根本就不是辦法,現在情況仍舊沒有任何的改變,我們仍舊是處於隨時會丟掉性命的絕境中。
只不過相比較昨天消極的態度,這會雖然身體不太舒服,但起碼態度上要樂觀許多。
可就在這個時候,樓下一直堅強了一天的鐵門,突然發出了一陣尖銳的響聲,驚的我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羊羊和雅琪也都被那聲響給驚醒、
沒有愣神,我立即就從身處的差不多一人高的臺子上跳了下去,準備看看那扇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們身處的那個臺子就是樓梯間上面蓋的一間類似小屋的外殼,差不多一米六一米七不到的樣子,如果行屍衝到了頂樓上,這個臺子根本就沒法阻止那些亢奮的疾走行屍。
只需要一躍就能跳上來。
跳到地上,我趕緊就朝着門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結果這麼一瞧,嚇的我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那扇堅固的鐵門上半截連接着牆的連接點竟然被他們給硬生生的給撞開了。
整扇門上半截已經往外歪了出來,有幾隻行屍的手臂從裡面伸了出來。
甚至還有行屍在試圖從上面開了的那個縫隙擠進來。
我後退了兩步,驚恐的看着下方那搖搖欲墜的連接點,完了...這次完了....這扇門最多再支撐五分鐘就會被撞開,那時候我們腳下的那一米多高的臺子根本就避不開底下的行屍。
被他們給分食只是時間的問題、
羊羊和雅琪趴在臺子上看着我,我的神情已經將現在的狀況惡劣程度如數通知了他們。
鐵門發出最後苟延殘喘般的尖叫聲,羊羊趴在上面對我大喊:“大姐!快上來!!”
最後看了眼那扇門,我繞到高臺的另外一邊,一口氣爬了上去。
羊羊似乎鬆了口氣,看着下方暫時還沒被行屍佔領的頂樓對我問:“還能撐多久?”
幾分鐘之前還有的希望這會徹底被現實給澆滅,我垂着腦袋不斷的聯想被行屍撕碎時那種生不如死的劇痛和融入骨髓的恐懼:“最多五分鐘,準備好武器,咱們可能得面對一場硬仗。”
羊羊聞言,乖乖的拔出了匕首,對我道:“大姐你別怕,你和雅琪長得醜,行屍不會吃你們的。”
“但他們會吃你。”我訝異自己這會竟然還接了他的話。
羊羊沉吟了一會:“我長的好看,他們不會忍心吃我的。”
這回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能垂着腦袋不再說話。
一旁原本蹲在我身邊的雅琪突然仰頭咦了一聲,接着站起了身子,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注視着什麼,接着語氣帶着興奮對着我跟羊羊道:“你們快看!那是不是架直升機?!!”
聞言我跟羊羊立即就仰頭看了過去,果然!遠處的天空中一個黑點正在朝着我們這邊靠近過來。
心裡剛一個晃動,立馬又跌落到谷底中:“只是路過的,根本看不到咱們。”
就在我說這句話的期間,下方的鐵門在最後一聲轟隆聲中轟然倒塌,那一個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正面對一個偉大的戰士倒下一樣,心中充滿了崇敬和感激。
但隨即大批的行屍從下方樓梯間裡涌了出來,僅僅十幾秒的時間,下方就已經充滿了黑壓壓的行屍。
他們先是在樓頂饒了一圈,隨即才注意到在高臺上的我們仨、
領頭的那幾只疾走行屍,對着我們呲牙咧嘴的叫了幾聲後紛紛朝着我們身處的高架飛奔着衝了過來。
他們竟然還懂得利用慣性,衝過來的時候,藉着那股子力道直接朝着我們身處的高架跳了上來。
有些甚至這麼一躍,上半身就已經趴到了我們腳下。
腦袋一緊,拔出匕首就上前捅進了那隻即將掙扎着上來的行屍腦袋中。
攀爬中的他們不難對付,處處都是弱點
雅琪跟羊羊夜很快加入了戰鬥中。
霎時間,下方密密麻麻的行屍在嗡嗡的吵雜聲音中將我們三個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們甚至沒工夫再去害怕,那些一直不死心往上爬的疾走行屍足以讓我們三個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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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屍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它們永遠能在數量上碾壓你的體力。
剛開始或許他們是弱者,但是一旦你累了、
那麼就只能任由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