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好辦事,沒走出幾步路我們仨就已經將這周圍的大致情況給差不多摸透。
可是對地形越清楚,心裡就越發的覺得奇怪。
這一切看似自然的環境,其實形成的都相當刻意,將這兩片樹林以及這塊十分廣闊的花園地,用最低的成本給安全的保護了起來。
那兩條巨龍般的人工守護河,不去看也知道定然是挖的深不可測。
現在是下午,即將黃昏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一路上其他的人都沒開口說話,只有偶爾我們仨交頭接耳的聲音,腳踩在柏油路面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音,映襯着傍晚的微風,瞬間的畫面定格成了一幅安逸優美的畫,烙印在腦海中。
兩邊是波光粼粼的河,我們走在一大片花的海洋中,羣蝶飛舞,美不勝收。
盯着兩邊不知不覺的就看得入神,我們仨也都不再開口說話,讓自己短時間的沉浸在這難能可貴的美景中,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這條路起碼有將近一公里那麼長,也就是說兩邊的花海不算寬度,單單是長度就蔓延的一公里左右。
走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前方許多穿着綠色馬甲制服的人朝着我們快步的走了過來。
在距離我們還有五十米左右的時候領頭腳步頓了下,回頭跟身後的人說了些什麼。
緊接着速度明顯放慢,氣勢相比較剛剛也輕了一圈。
我們已經停下了步子,陳洺和陳緣都沒說話,靜靜看着他們靠近。
見他們兩人神色如常,我們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也頓時放鬆了下來。
那羣人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眼神快速的從陳緣臉上略過,接着領頭的人對着陳洺禮貌的點頭致意後開口:“陳少爺,裡面請。”
聞言我一愣,轉頭看了子君一眼,她也是滿臉疑惑,對着我微微搖了下頭後示意先跟着走。
無論如何,起碼現在能確認這羣人暫時還不是敵人。
陳洺對着那人點頭後嗎,我們就由那羣人帶領着朝着前方的樹林走去。
隨着越發的靠近,可以逐漸看清楚,樹林從入口處開始除去靠近兩邊邊緣的一些樹木外,中間全都是空的,甚至裡面還蓋上了幾棟小樓。
其中最顯眼的還是坐落在靠邊位置上的一排樹屋。
和一般意義上的樹屋不同,這些樹屋搭建的一看就十分有水平,屬於那種看了就想要住進去的。
其餘的還有一個活動板做出來的大倉房,就像以前的倉庫,大門緊鎖着,裡面估計也是堆放的是一些物資。
在進來這裡之後,我發現這裡的人數竟然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在樹屋和那幾棟小樓的更靠裡面的位置,遠遠還有一大片的平方。
只不過相比較這邊精緻的屋子,那邊搭建的就明顯馬馬虎虎了。
我伸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其中一間屋子的門前還有兩個孩子在玩一個癟下去一半的皮球。那人將我們帶到其中一棟二層樓裡面。
這裡是類似辦公室的那種複式樓,空間比想象中要大很多。
靠右邊的地方擺放了一圈的皮質沙發,地板上甚至還鋪上了地毯。
外面的路面都是水泥的。
相比較這種水泥的路面,我更加喜歡剛剛在花田中的柏油路面,直接貼合着地面,沒有水泥路旁邊延伸出來的棱角,走在上面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我們落座剛剛一分鐘,那羣穿綠色馬甲的人就來低聲跟陳洺說了些什麼,緊接着陳洺就起身跟他們離開出了屋子。
陳緣眼睛盯着他們直到離開屋子,一旁的光頭纔對着陳緣開口問道:“老大,您父親確定在這個地方麼?”
聞言,陳緣伸手扶住了額頭,像是思考了會什麼纔對着光頭搖頭:“聯繫不上,只能這樣找了。”
又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又來了一羣人將陳緣也給請了去。
留下我們一羣什麼情況都不瞭解的人大眼瞪小眼。
或許是見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一直跟陳緣同一輛車的大白小聲開口道:“我估摸着啊,咱們老大在這找着爹的可能不大。”
她的話立即就引起了周圍許多的人注意,大家紛紛看向大白,大海問道:“你咋知道?”
大白聳了下肩膀:“猜的,你們看啊,咱們老大之前跟咱們一塊多久了,啥時候提起過找她爹的事?或許是想找,但是大多的時間都是不急不緩的,光在那個酒店咱都住了多少天?從陳洺他們來了之後,老大似乎才把這件事拿到檯面上說起來,更重要的是,在咱們走之前,來的那羣人...我覺得老大突然要找她爹,跟那個人有脫不開的關係。”
夏夏接話:“大白,我們是問你咋知道在這找不到老大的父親,你說哪去了?”
平頭忙打斷夏夏:“等等,你們還別說,這大白這回分析的還挺像回事,不知道爲啥,自從進來這裡之後,我就老有種走進了啥玩意大陷阱的感覺,回頭再一想想,自從那個羣開着飛機的人來過之後,老大就神秘了好多,帶着我們匆匆忙忙就出發了,這一路我也想不通,到底是要去哪,到底是要幹啥,老大啥也不說,而且陳洺身手那麼不一般,指定不是啥平常人,再想想咱老大,竟然會有那麼多的槍支,這會又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你們難道都不會懷疑些什麼嗎?”
平頭的話說完,屋子就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去接他的話。
就包括大白都不再開口,而是垂下腦袋開始沉默。
我看了平頭好一會,心裡暗暗搖頭,其實他說出的這些,其他人哪能不懂,不會去懷疑,無論怎樣,大家的智商都還是正常的,思考每個人都會,但是...大家都明白現在的情況,能有一個隊伍容納自己,就比別人有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就算有疑惑也都會藏在心裡不表露出來。
而平頭似乎誤解了剛剛大白對事件的分析,接話後竟然演變成對自身隊伍的一種略顯敵視的懷疑。
屋子裡安靜幾分鐘後,平頭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訕訕的笑了下後自己接話:“我就是有些奇怪,沒別的意思。”
我笑了下,主動打破平頭自己說話的僵局:“不過話說回來,這裡那麼漂亮,如果可以在這住上一段時間好好歇息歇息就好了。”
聞言,子君也笑:“對啊,那麼漂亮,剛走在那路上覺得自己跟花仙子似得。”
子君的話成功讓屋子裡傳來了一陣笑聲。
小齊他們開子君玩笑:“你那麼漂亮,本來就像花仙子,哪還用站在花園裡。”
子君被逗的臉都紅了。
一旁大白也收起之前神情,加入到調侃的隊伍中。
玩笑中,我看了眼沉默下去的平頭,心裡越發覺得冰涼沒有安全感。
在這個人人自危的現實中,大家都已經活成了人精,愚笨的人容不得活到現在,起碼大家相比較以前,都更加能徹心的體會到孤獨和無靠,所以縱然是在一個隊伍中大家也都是笑面虎。
現在的安逸是因爲我們有共同的需要,和共同想要活下去的目的。
所有人都知道團結起來的力量才足以勉強支撐應對眼前什麼都和自己作對的世界。
有些話,可以想,但是絕對不可以說。
這是一種可笑的平衡。
大家相互依靠必須團結,每個人的內心卻都將自身圈到一個狹小的縫隙中,苦苦求生。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在天都快要黑下來的時候,陳洺和陳緣從外面走了回來。
接着陳緣就通知了我們,最近一段時間可能要在這裡暫時居住下來。
沒人去問因爲什麼,大家都點了點頭。
我看了陳洺一眼,發現他似乎正在想什麼問題,盯着地面出神。
簡單跟我們說了下住在哪裡後,陳緣和陳洺就又匆匆離開。
我們被帶到了靠近裡面平方的最後一棟樓房中。、
這棟樓的房間是和大學宿舍差不多的格局。
每個房間四張牀,牀在上鋪,下面是桌子和櫃子。
唯一和大學宿舍不同的是,我們無論男女都居住在同一層裡。
走廊的尾端是一個挺大的公共廁所,讓人驚訝的是,竟然還可以自動沖水。
洗漱臺和廁所在一起。
也都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