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如果此時此刻能生活在安穩平靜的世界中,那該是怎樣的天堂。
距‘末日’到來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我曾是一名小學語文教師,有個弟弟,我很慶幸他現在還活着,不敢想如果沒了他,我該怎麼獨自面對外面那些吃人的東西。
我們試圖給他們取過一些名稱或者說是代號,喪屍,行屍?惡魔,或者是撒旦。
但這些詞語在真正面對它們的時候,並不能確切表達心中對他們最惡劣的憎恨,以及對眼前末日滿滿的無奈。
爸媽常年在國外,混亂開始的第一天我們就已經無法聯繫到他們,我覺得,或許從第一天開始,這個世界就已經失去了控制。
我和弟弟都相信他們肯定是活着的,這不單單因爲爸爸矯健的身手和過人的氣力,而是他和媽媽都是聰明人。
第一天…
這本該是個平靜安樂的週末,我原本的計劃是給弟弟做好早飯後,就收拾收拾落了一層薄灰的家,我們家是在一所不大的縣城裡,至於爲什麼爸媽在國外而我和弟弟住在國內這件事,我並不想多說。
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房子很大,和弟弟剛搬進這個私人開發的四層小樓的第一天,我就快速的聯繫好人裝上了防盜窗。
當然,門的安全是我最重視的,防盜門外面我固執的加上了一層鐵柵欄門。
那扇門被弟弟罵過無數次,“|姐姐,外面那玩意是豬圈纔會用的東西吧?”
但在末日開始後,我曾無數次慶幸,自己當初安裝了那扇門。
難得起了個大早,清點了冰箱內昨天採購的一些食材,這些食材是用未來一週食用的,由於弟弟在念高三,於是我就仔細研究,準備給他做頓豐盛的週末愛心早餐。
蹲在冰箱前,看了一圈,還是決定先熱好牛奶。那小子喝牛奶像喝毒藥一樣,我得看着才行...
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陣慘烈的嚎叫聲,我一愣,難道一樓的那對新婚夫妻又吵架了?
可是不對啊,吵架怎麼叫成這樣?打起來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打開門快速的向着樓下奔去,私人開發的樓層這點最討厭,一層只能有一戶人家,連個鄰居都沒有。
好在一樓那對夫妻住進來後,才熱鬧了起來,我住頂層四樓,下樓時發現二樓和三樓的門都是緊閉着的。
我不禁皺眉暗罵:“樓下吵那麼兇,他們怎麼也不知道出來關心下?”
一樓的門是大開着的,現在裡面十分安靜,我向着公用停車的小院子裡看了一眼,並沒有人。
那麼快就和好了?我狐疑的伸頭朝屋裡看了一眼。
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眼幾乎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那剛發出叫聲的女人,此刻正雙眼大睜的躺在地上,一個渾身是血、臉部扭曲到難以想象地步的人,正蹲在她身前,大口大口的啃着從女人肚子裡掏出來的內臟!那一根根腸子被他抓在手上,還有那紅色的不知名的肉塊!可那人卻啃得津津有味的,像是品嚐一頓絕好的早餐!
當時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開了!我緊緊的捂住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只覺得一股股強烈的胃酸朝着嘴裡涌過來,我相信只要我再將眼睛瞪大一些,眼珠一定會掉出來!
幾乎是飛速的跑回家,此時我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打電話報警,這太難以接受了,這棟樓裡竟然有個變態殺了人並且吃了她!
將門死死的鎖好,我拿出手機撥打了110,可無論怎麼打對方都提示佔線,試了幾次後,稍微恢復了些理智。
放下手機,我跑到弟弟的房間,他躺在被窩裡,睡的很熟,我快步走過去,一把將他撈起來,緊緊抱在懷裡,身體不自覺在微微發抖。
說起來,各位大概不會信的,就在我緊緊抱住弟弟的那一刻,腦中竟然蹦出了“世界末日”這個念頭。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真的準的可怕。
“姐,大早上的你這是做什麼?”弟弟忽然醒了,聲音中帶着滿滿的睡意,伸手將我推開了點。
“陳陽,樓下出事了。”我靜靜地說道,
心情無比的忐忑。
“出什麼事了?”
“有個人,殺了樓下那位姐姐,你知道麼?就是老給你水果的那位。”
“姐,你說什麼胡話?孫姐姐怎麼會被殺掉?你電影看多了吧你。”弟弟顯然是不相信,也許他認爲我一定是瘋了!
“陳陽!”我尖叫着吼了一聲,兩眼瞪着他,猙獰着恐怕已佈滿了血絲:“不是胡話,就在兩分鐘前,我親眼看到的!而且,那個人正吃着你孫姐姐的屍體,你要知道,我現在十分的清醒!”
“姐,你...”弟弟有些不悅,他似乎認爲我正在和他開一個惡劣的玩笑。
啊——
樓下又是一聲慘叫打斷了他的話,我猛地一抖,飛速跑到陽臺上朝下看去。
居高臨下,可以將門前的狀況看的一清二楚,只見一箇中年男人被幾個行動遲緩怪異的人,給按到了地上,那些‘人’...正在撕扯着他的肉!
慘叫聲持續了好幾分鐘,那個可憐的人才最終嚥下最後一口氣。
“姐姐……那這……你……”陽陽顯然是被嚇壞了。
表情十分怪異,站在我身邊語無倫次,手指着樓下,臉都僵硬了。
這不對勁。
我皺眉仔細看着樓下,這情景...電影中似乎見過很多次。
將弟弟拉回房間,坐在牀上良久,他都沒恢復過來。
“陽陽,你知道嗎,現在我們的身邊正發生着十分恐怖的事情,你是一個男子漢,你得比姐姐更勇敢的面對,警察局的電話現在打不通,一樓的孫姐姐和外面那個人,都被一些變態給殺掉吃下去了,我們的家也不一定安全,你要堅強一些。”
只有老天知道,我現在到底有多驚慌失措,剛剛的畫面我到底有多接受不了,可我不能表現出來,不能再給陽陽製造心裡壓力。
“姐...外面殺人了...殺人了...”陽陽還是不能鎮定下來,他身體顫慄着,看着他這樣害怕的樣子,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老天,他顯然是嚇壞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
抖着手再次撥打了警察局的電話,依然佔線...
撥打爸媽的電話...無法接通
撥打朋友小茹的電話...無法接通
撥打10086...無法接通
死死的咬住嘴脣,強迫自己冷靜,仔細理了理思緒,電影中的情節不停在腦海中晃盪。
失控的世界。
滿世界的行屍。
被活活啃食致死的倖存者。。。
我不能慌,我得鎮定下來。
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終於安撫好了弟弟,我徑直起身朝着陽臺走去,鼓起勇氣朝樓下看了一眼,地上那個人早已經被啃的七零八落,周圍那些變態也早已經沒了蹤影。
不自覺的腦袋一緊,我趕緊跑到客廳門前仔細檢查了下大門,確定鎖好後,又跑到各個房間將窗戶給鎖好,那些防盜窗讓我緊張的心情稍微緩和了點。
打開電視,一名神色嚴肅的婦女報道着一條震驚的消息:“事故原因尚未查明,近期內市民儘量呆在房間內,病毒會通過體液傳播,即刻與被咬人羣分開。軍方已經介入此事,事態將會被控制,市民請穩定情緒,等待事故處理完畢。”
那女人只是不停的重複着這幾句話,坐在沙發上,我竟然沒有發愣,腦子飛速的轉動着‘病毒,咬人,軍方,事故,這些詞眼無一不提示着事態的嚴重性,當年汶川地震,電視臺也沒有像這樣報道過。’
起身走到陽臺上,再看向樓下,那被變態啃得幾乎只剩骨架的屍體,竟然又緩緩站了起來,僵硬的扭動着脖子,我甚至聽到了骨頭摩擦的咔咔聲。
我想象不到的平靜,看着樓下的骷髏。
一個幾乎被自己肯定的答案飄了出來‘世界末日到了’
要感謝那些不知是否有預知未來能力的西方人,他們拍的喪屍片,早早的爲今日給我打了預防針。
我清楚的記得電影裡的橋段。
有一瞬間,甚至離譜的覺得眼前發生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姐…”陽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轉過身,他示意我坐到他身邊的沙發上。
走過去坐下,我腦子不停的思索該怎麼和他解釋現在發生的事情,他被我保護的有些懦弱了。
“姐,我打了很多次爸媽的電話和報警電話。”他頓了頓,似乎在控制情緒:“可都沒打通。”
“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我嘆了口氣道。
“姐…我是不是在做夢?這太不真實了,就像看電影一樣。”他雙眼看着電視機上呆板的重複那幾句話的女人。
“陽陽。”我看着他“雖然我們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十分的奇怪,我們得防範於未然。”
“姐,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外面已經世界末日了?就和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那些一樣?”
我沒否認,因爲我自己也十分的猶疑,我相信,如果是你們中任何一人此刻和我互換的話,都會產生強烈的不真實感。
陽陽雙眼看向窗外,頓了幾分鐘後,緩步朝着陽臺走了過去,而我坐在沙發上沒動。
好一會,他才腳步釀蹌的走回我身邊,語中帶着哭腔:“姐姐,那副骷髏正在抓樓下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