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其實說是觀察,依舊是被送去7層檢查了一圈,那些人還都不太知道別院裡發生的事情,只是突然送去了一批人讓他們檢查,感覺十分的奇怪而已。
說到底本部中的人員這回損失應該是相當慘重的,如果近期沒有新的人接管的話,那剩餘的這些人豈不是得累死了?
鎖天在我回到三層的時候,就已經在屋子裡了,倚在窗框邊,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走進屋裡做到了病牀上,鎖天聞聲纔回過了頭:“布魯諾說你還要在這待幾天。”
“恩...待就待吧,在這起碼真有個啥情況,還能第一時間找到能諮詢的人。”
鎖天點了下頭,又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回身走到了牀的另一邊:“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
“什麼?”我一愣:“出去一段時間?出去哪裡?”
鎖天沒有回答這句話,定定的盯着我看,良久之後又開口問了句:“陳煬,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麼?”
鎖天再問出這句話的瞬間,我的神情一愣,以前曾出現過的一幕幕怪異地方都瞬間充斥到了腦海中。
‘你晚上也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恩’
‘鎖天在十幾年前就加入了c隊’
‘陳煬...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麼?’
深深的吸了口氣,我搖了搖頭:“不相信,世界上沒有鬼。”
鎖天聽到答案後,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就那麼坐着不動彈,也不說話。
從他的表情看不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沉默良久之後,還是沒忍住開口:“你要去哪裡?有任務是麼?”
鎖天點了點頭:“去找一個人。”
“人?”
“病毒研究人員,飛機出了問題,和機組的人員掉進山裡去了。”
“那還能活下來麼?”
“上午的時候還收到飛機上傳來的信號,沒死。”
猶豫了一下:“什麼時候走?”
鎖天看了我兩眼:“一會就走。”
聞言我愕然的看向鎖天,不確定的問了句:“一會?馬上就走?”還不等鎖天回答,我就又立馬接了句:“你也不擔心孩子?現在立刻馬上就走?”
後面一句話說完,我自己也愣住了,以前從沒這樣和鎖天說過話,他只要做什麼事情我從來不會多問,因爲知道有些事情他本身也是服從命令。
握住了我的手,鎖天又看向窗外:“擔心,擔心你,擔心他。”
我再說不出,不要走這類的矯情話,雖然心裡現在一萬個不想讓鎖天離開,還是硬生生的扯了下嘴角:“說着玩的,我那麼強悍,娃也弱不到哪去,我們娘倆加起來就是銅牆鐵壁,擔心什麼啊。”
說完之後自個在心裡苦笑了一下,這要擱在以前是不是得給我封個感動中國十大好妻子之一?
鎖天伸手將我攏到了懷裡,對着耳朵低聲說了句:“很快就會回來。”
“恩。”將臉擱到他肩膀上,狠狠搓了下鼻子:“我們倆都會想你的。”
鎖天身子滯了下,微微喘了口氣:“我也想你。”
沒多大會,大鬍子和中年人就進來了病房裡,看着身着筆挺黑制服的鎖天帶着他們走出去的瞬間,我恍惚回憶起了,在被困在徐淑那輛班車上的時候,好像從天而降的鎖天,帶着c隊救下了我們的命。
那個時候,鎖天對我的態度,實在算不上溫熱,就連話也不多說兩句,跟我們住在一起時候身上有的那一絲人氣也完全沒有了,我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讓自己暗自適應了這樣的他。
結果卻在適應之後就好像構成了一個鐵架子一般,將自己死死的關在了裡面,於是就這樣,我在鐵架子中看着鎖天,鎖天在外面偶爾靠近給我溫暖,隨即快速的走開,涼下我一人依舊活在自己困住自己的鐵架子中。
或許在麗麗將那個驗孕紙給我的瞬間,那個鎖住大門的就已經轟然打開。
我逐漸意識到,鎖天對我來說的意義已經不止僅僅是偎依的情感期待,他是實實在在存在我身邊的,我們倆在大家庭中組建了一個小家庭,不知何時起他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抱着我安然入睡,而不是像以前一樣似乎時時刻刻都在閉目養神,又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清醒着,他會在吃飯的時候皺眉關注小虎,停雲是不是挑食,會在我們跟別人鬧彆扭的時候,護短的不惜跟別人持刀相向。
布魯諾進來給我紮上的吊針,這是保胎的藥。
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心裡略微因爲保胎兩個字後知後覺的開始忐忑,又因爲鎖天的離開而帶着失落,就那麼躺了一會,外面走廊上突然傳來了大批的腳步聲。
幾秒鐘後,在門被打開的瞬間,就聽到了韓雪的聲音:“怎麼着參加個婚禮參加到這裡保胎來了?”
接着就只見,嘎子叔,桃子,徐淑,沈風,陽陽,周文,俊迪全都走了進來。
看到躺在病牀上的我,嘎子叔臉色一變,快步上前語氣帶着不悅的開口:“閨女你這是咋回事啊?剛剛這洋老外跟我們說的時候,我還罵他亂開玩笑烏鴉嘴呢,你不是跟小天一塊出去的麼?咋一個人躺在這保胎呢?”
對着嘎子叔笑了下:“出了點小意外,不是啥大事,觀察兩天就能回去了。”
“咋還不是大事呢?對你來說啥是大事?孩子丟了纔是大事?”韓雪說話直接,但總是直白而且毫不掩飾的表露自己的情緒和在意。
“小雪!”嘎子叔保留了以前的老習慣,遇事之後不興講一些晦氣話。
韓雪聞言,立即反應過來,對着空氣呸呸兩下,才又對着嘎子叔擺手:“我錯了,我錯了....”
陽陽蹲在我牀前,看了吊瓶兩眼又掃了眼屋子問道:“天哥呢?”
“出任務去了。”用自由的那隻手將陽陽衣服理整齊之後又回頭對着沈風幾個問道:“你們這個時間怎麼會在這裡?不用訓練麼?”
聞言,沈風也上前坐到了病牀前:“中午突然接到的通知,不需要訓練了,過幾天會給我們安排進入各個隊伍中去,c隊都是精英,估計我們不太可能進得去。”說完之後無奈的聳了聳肩:“不能跟鎖天並肩作戰了。”
他一說我立即就想到了中午發生的事情,突然之間停止了他們的訓練,又能這麼快速的安排進隊伍中,只怕也是和人員損失巨大有關係。
對着他們豎起了大拇指,感嘆道:“你們幾個真是好樣的。”
“你這還真是職業毛病啊。”桃子接話:“對誰都你棒你棒你真棒的手勢。”
我們這麼一羣人一旦聚到一起,那就是扯不完的話題,一個接一個的總能把人給逗笑。
跟他們聊了一會,只覺得心情大好,原本無聊的點滴時光也過的飛快,布魯諾進來給我拔針的時候,還拿着點滴瓶子跟我們扯了好一會。
直到嘎子叔提醒他纔想到自己是在工作,瞧着出門的布魯諾,我這纔想起麗麗沒來,忙問道:“麗麗人呢?”
“噢,萱萱拉肚子了,她順帶着在家照顧仨孩子。”徐淑接話。
“啊...仨孩子她一個人能看的過來麼?”我有些擔心。
“差不多吧...小虎和停雲中午打了一架,哭了好一會,這會都睡着了。”徐淑說完有些無奈:“倆娃差不多大小,爭着要親萱萱,就因爲誰先誰後,打得不可開交,結果等我們過去扯開他們,倆人臉上都掛了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嘎子叔也是滿臉無奈:“咱家整天跟個託兒所似得,好在萱萱還小,不知道鬧騰,等再過幾個月會走了,咱們屋頂估計都能被他們仨給掀了。”
我腦海中自行想象出了,停雲和小虎倆小不點打架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們明天過來的時候,把孩子都帶過來,別給放家裡,一個人看不住。”
沈風聞言笑着說:“來了之後,我估計這整棟樓都能聽見咱病房的嚷嚷聲。”
徐淑一聽也笑了:“放心吧,你們幾個不用去訓練,小虎一見着周文就焉了,逮誰躲誰懷裡。”
桃子一聽轉臉看了周文一眼:“你說你咋就那麼不遭咱小虎待見?”
周文有些無奈:“這我怎麼知道?”
韓雪見狀立即就哈哈笑了出來:“對他來說,什麼大灰狼,狼外婆的,都沒有周文那張臉恐怖。”
“我怎麼着,臉就恐怖了?”周文一聽,立即就回嘴。
果真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就算是周文這種壯漢,也得爲自己的臉辯護辯護。
看着一屋子的歡聲笑語,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跟着大家的玩笑不停的咧嘴傻笑着。
人性和存活,這兩者原本在末日中應該相互對立存在的兩者,此時此刻不也是被我們給融合了起來麼。
溫馨而美好,能撇開那些不愉快,或許目前的狀態,就是我們所期待的生活。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