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還愣在這裡幹嘛?難道不怕他們糾集人手來找你麻煩?”柳佛心見一干行人紛紛離去,凌烈卻還立在當地有些發愣的樣子,不由出言道。
“多謝兩位方纔援手之恩!”凌烈衝兩人一拱手道。
“你可別亂找人道謝啊,被那個王展鵬知道了來找我麻煩怎麼辦?我頂多就是在心裡替你抱不平罷了!”柳佛心伸出小手指了指王展鵬他們離去的方向,煞有介事的吐了吐小舌,模樣甚是惹人憐愛,不過他一身男裝,不知道的人反而覺得他太過女生氣。
“兄臺與我二人相見即是有緣,不妨找地方坐下來痛飲幾杯如何?”無名對凌烈好打不平的脾氣甚是讚賞,頗有結交之意。
“這……,好吧!”凌烈答應的倒也痛快。三人就近尋了一處酒樓,在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店老闆和小二早已認出凌烈就是剛纔在大街上救人之人,竟是十分的熱情,不一會便給他們整治了一桌頗爲豐盛的酒菜。無名和凌烈接連幹了幾杯,柳佛心卻是不時的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面上洋溢出幾分笑容,顯然心情很不錯。
“看兄臺似乎是有什麼心事?若是不見外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在下可爲兄臺獻計一二!”無名滿面笑容的看着凌烈,眼神十分的真誠。
凌烈此時早已將斗笠摘下,有些微皺着眉頭,聞言略微一怔,望向無名,見對方眼神中滿是善意,不由一嘆道:“不怕兩位笑話,我是來尋我那未過門的妻子!”
“尋你未過門的妻子?看你呆呆的,莫不是他被人拐跑了?”柳佛心聞言一笑,有些揶揄的道。
“兄臺莫怪,心兒便是願開玩笑。這其中想必有什麼隱情!可願說出來聽聽?”
凌烈聞言一聲長嘆,剛毅的面上因過於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鋼牙咬得“咯吱”作響,好一陣,情緒才穩定下來。沉聲道:“說出來不怕二位笑話,我本是旺鄉鎮上的捕快,事發當天正是我大婚之日,當時……!”凌烈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詳細說了一遍,直將一旁的柳佛心聽得目瞪口呆。
“天下竟然還真有這等怪事?敢公然行兇,還敢強搶新娘?不會是有人看中她了吧?”柳佛心說完,似乎覺得不妥,又吐了吐小舌。
“這其中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兄臺身爲捕快,可曾得罪過什麼權勢人物?”
“我雖然好打抱不平,但也僅限於朔陽縣內,況且與開罪過的那些鄉紳也並無太大的仇怨,又有縣丞大人在其中周旋,想來不是那些人,以他們的膽量還不敢公然殺傷十幾名捕快!”
“這就奇怪了,此事已過去半個月,兄臺難道毫無線索?”
“鄰縣有人在事發當天看到有一幫人趕着一輛馬車向杭州城方向來了,我沿途打聽之下,得知他們確實進了杭州城,可來到此地之後,卻再也打聽不到關於那幫人的任何消息!”
“這倒沒什麼好奇怪的,若是他們的勢力非常龐大,恐怕就是有人看到也不敢說,或者是看到的人直接已被他們給滅口了!”
“對啊!在下怎麼沒有想到?”
“呵呵,既然他們已進了杭州城,兄臺不妨將精力放在城內有實力做出這件事的各大勢力上,說不定會有所發現!只是這件事不可操之過急,若被對方知道了兄臺的動機和行蹤,恐怕不會放過你的!”
“多謝少俠點醒!”凌烈有些激動的一抱拳,站起身就待離去。
“兄臺要去作甚?”無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我這就去查一查,這城內倒底有多少勢力可以……!”
“你這人真是魯莽,像你這麼去恐怕消息還未打聽到就早已被人家滅了口!”柳佛心道。
“呵呵,兄臺且先坐下來,這事並不象表面那麼簡單,對方爲何要擄走兄臺的新娘子?如果是爲了色,儘可在之前動手,如果是爲了財,也應該有個條件纔是,現在對方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是另外有什麼內幕,所以咱們還是要商議一下,不可莽撞行事!”
凌烈點點頭,重新坐下,無名爲他添上一杯酒道:“我有一位朋友,也是公門中人,此事若是有他在,必可迎刃而解,只是他此刻怕是另有要事在身,無暇分身前來,不過,我可修書一封,若他有空的話,當可在六日內趕到!”
“六日?咱們怎麼能再等六日?我……我……!”
無名擺擺手道:“兄臺先聽我說完,你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咱們可先着手追查此事,當然,我朋友能趕到最好,如果他無法前來,也只能靠咱們自己了!”
“兩位的意思是要幫凌某追查這件事?可……若他們背後的勢力太過龐大,我怕會連累二位,你們的好意,凌某心領了!”
“哈哈,兄臺這麼說豈不是太過見外?左右我二人閒來無事,或許可幫上你一點小忙。方纔在大街上,面對豪強,兄臺能夠仗義出手,在下深表欽佩,莫不是兄臺嫌棄我二人高攀不成?”
“這……,少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凌烈是一個粗人,不善言辭,二位在大街上相助之恩,還未拜謝,怎敢再讓你們趟這趟渾水?”
“看你這人倒也像個痛快人,怎的現在卻是如此囉嗦?”柳佛心在一旁嗔怪道,這一次,她倒沒有再否認自己曾經出手之事。
“這……,好吧!大恩不言謝!此事我凌烈謹記在心!對了,少俠的朋友不知是公門中的何人?”
“宋魚!”
“宋魚?宋……魚?啊?難道是刑部的‘狂捕’宋魚宋大人?”凌烈先是一怔,繼而面上一陣大喜。宋魚在六扇門中的可是赫赫有名,近年來無數奇詭案件在他手裡無不水落石出,此事若是有他插手,還怕不能一查到底麼?
“正是宋老大!”
“少俠既然和宋大人是朋友,莫不是江湖中傳聞的……!”
無名搖了搖頭道:“兄臺知道就好,我早已不做那些事了,何必還要揭我的短處?呵呵!”
“原來是二位少俠,凌某真是有眼無珠,怪不得有那麼高的武功。此事若是有兩位相助,一定能早日將我妻子解救出來!”凌烈心情大好,這個耿直的漢子在激動之餘,連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畢竟人在絕境之中突遇救星時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
三人邊說邊吃,氣氛也不像開始那麼沉悶。不一會,三人吃完,起身結賬,酒店老闆卻說什麼也不收,說是凌烈今日救人之舉,讓那個王展鵬當衆吃癟,大快人心等等。三人也不再堅持,無名在臨走時卻悄悄留在櫃檯上十兩銀子。幾人走出酒樓,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無名和柳佛心便出門向杭州城內的丐幫分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