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和無名悄悄地潛進了郎府,而令兩人驚奇的是,郎府竟是出奇的安靜。除了幾隊巡夜的家丁外,竟如往常一般,沒有絲毫可疑之處。兩人藉着夜色的掩護,避過巡邏的家丁,搜尋了許久,依然沒有任何發現,無奈之下,只得又潛回客棧,當然以他們的身手,不想讓歐陽家那些監視的人發現,還是輕而易舉之事。
“怎麼會這樣?”宋魚坐在桌旁納悶的道。
“怎麼了?小三?有沒有什麼發現?”祖龍兒和柳佛心兩人從裡屋走了出來。
搖了搖頭,無名接口道:“我和宋老大搜查了很多地方,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不過我總覺着又什麼地方不對!”
“今晚雖然沒有看到鬼靈門和歐陽家交戰的情況,但鬼靈門派出的人手定然不在少數。這麼多的人手調動,若是從城外來的話,是不可能瞞過歐陽家的。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郎府最起碼也是他們的重要據點。但這麼多人手的安排,咱們又怎麼會什麼發現都沒有?難道……?”宋魚雙目一亮,和無名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地下密室?”
“那不如明日我和心兒去找郎幕虹玩玩,讓她陪我們在郎府逛逛,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不好,郎幕虹雖然答應過咱們不透露我得到‘軒轅劍’的消息,但天狼神君終歸是她父親,咱們還是要防着一些,你們兩個去,我不放心。再者,郎幕虹平日根本沒什麼朋友,咱們與她也不過只見過兩面而已。若是表現的太過熱情,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說不定天狼神君會把咱們當作是歐陽家一方的呢!”無名一口就否決了祖龍兒的提議。
“恐怕咱們今日白天去時,他已經有所懷疑了。只是目前他騰不出手來針對咱們罷了!”無名微微一笑,接着又道:“不過,現在也許真到了龍兒她們出馬的時候了!”
祖龍兒三人一愣,卻見宋魚“嘿嘿”一笑,低聲道:“明**和心兒兩個如此這般……。”
第二日辰時左右,江陵城內的城防軍開始了大的調動,不但四處城門的人手增加了一倍,在大街上巡邏的隊伍也比以前多了許多,在城內各處顯眼的地方都貼出了榜文,全文如下:茲有江湖邪惡之輩--鬼靈門中人,潛入我江陵城內擾事傷人,若有知情者須立刻報官,如所報情況屬實,可賞白銀二十兩。如有知情不報者,定當同罪論處。
與此同時,由何總兵李可親自坐鎮,十隊人馬開始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搜捕,身份不明者當場抓捕。一時之間,倒將一些雞鳴狗盜之徒弄得風聲鶴鳴。
這麼大的動作讓剛準備出門的歐陽震天頗是高興了一下,馬上回到議事大廳向歐陽恨稟報。歐陽恨也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露出了些許笑意,本來還沒有十分把握能說動官方出面幫忙搜查。現在官家卻主動出擊,事情的發展對自己這邊非常有利,他又怎能不高興?不過他怎麼也想不通,一直對江湖恩怨抱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官家,這次爲何又表現的這麼積極?
歐陽震天的府衙之行也非常的順利,府臺段聶當場就釋放了歐陽俊男,而和他一同入獄的陳二四人卻在前幾日突然在獄中暴斃,經仵作查後確定乃是身中劇毒而死,而且這種劇毒似乎早已潛伏在他們體內。段聶將他們父子好言相慰了一番,並親自送他們到府衙門口,給足了面子。歐陽震天心裡卻是知道,自己家救了段和、姜宏兩人在這其中起着很大的作用。
是夜,月朗星稀,晴冷的月光下,初秋的涼意讓那些仍在爲生計奔波的人們心底更添了幾分蕭瑟的感覺。相反那些喜歡夜生活的人此時卻已在歡歌笑語中流連忘返。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當一個人站在你的面前,以上位者的架勢帶着輕視甚至是蔑視的眼光看着你時,你若覺得不爽,當然可以上前去狂扁他一頓,前提必須是你有比他更加強橫的實力,這個世界,實力纔是一切的根源。反之,你沒有比人家更強的勢力,那你只有忍,當然這裡面也包括一些扮豬吃老虎的異類。就如我們的府臺大人段聶此刻一樣,他只是靜靜的坐在書桌後面,看着面前不遠處這個以上位者姿態注視了自己良久的女人。爲官多年,段聶的心理承受能力已是頗是堅韌,但在這個黑衫覆體,黑巾蒙面的女子的注視下,簡直有些**裸的感覺,面色不自然的“咳”了一聲,打破了面前有些令自己悸然的局面。
“姑娘深夜駕臨不知有何見教?”
女子深邃的目光依然注視着段聶,一陣有些張狂的嬌笑聲,令她裹在黑衫下的那玲瓏突幻的軀體,在燈火的輝映下閃現出道道虛幻般的影跡。
“小女子深夜來訪所爲何事,段大人想必早已知曉,又何必明知故問?”
“這,還請姑娘明示!”段聶自己的聲音放的很低。好像是生怕驚動了巡邏的護衛,他當然不會蠢得希望外面那些護衛來保護自己,他深信在自己呼喊護衛的瞬間,面前的這個女子就可以把自己殺上數次。
似乎是頗爲滿意段和目前的態度,黑衣女子輕柔的上前兩步與段聶隔着一張書桌坐了下來,整個身子有些慵懶的斜靠在椅背上,一隻雪白纖細的手掌輕輕的在書桌上敲擊了數下,忽然冷冷的道:“段大人,令公子的傷勢想必沒有惡化吧?”
“啊!小兒的傷勢?沒……沒有,還請姑娘能出手解去小兒的禁制,不要爲難在下了!”
“咯咯,段大人,一月之期尚早,你不必着急。倒是大人你當日答應小女子的似乎並未兌現,而今日大人的所作所爲……,這……豈不是將令公子往絕路上推麼?小女子實在是爲難之極哦!”
“這,想必姑娘已經知道,歐陽世家昨夜遭人突襲,死傷二百多號人,今日歐陽震天親自來本府報案,本官也不能置之不理呀,只好做作樣子給他看看。至於他那個小兒子的事,姑娘就是冤枉在下了,本官審問了數次,那小子矢口否認與孫闋的死無關,而陳二四人前幾日在獄中暴斃,更是死無對證,今日歐陽震天聯合本城十幾名鄉紳名流保釋其子,以他們在本城的影響力,本官只好應其請求,這實在是無奈之舉啊!”
“咯咯,當真是做做樣子?無奈之舉?”
“當然,這挨家挨戶搜捕之人,最晚,明日黃昏,本官就會盡數撤回,請姑娘放心。”
“看來,小女子還是要再相信大人一次嘍?希望大人莫要忘了當日的話語,否則……”黑衣女子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敲擊的桌面,卻突兀的傳出“噗噗……”聲,堅硬可比青石的紫檀木桌面上立時出現了數個深一寸左右的小孔。
段聶面色一變,由心底噓出了一口冷氣。
“咯咯,深夜打擾大人,多有不便,小女子這就告辭了!”女子說着已站起身形,嫋嫋的走到門口,輕輕打開門,回頭看了段聶一眼,又是一陣嬌笑,身形一晃間,已消失在段聶的視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