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我——日——啊!”
某棟男生宿舍樓的宿舍裡,發出一聲充滿震驚和驚恐的大叫。
坐在牀上的班銘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雖然昨晚是喝醉了,但卻不代表他不記得醉了之後發生了什麼。
瘋狂!實在太瘋狂了!好像有很多人往他身上揩油,豬婆甚至還親了他!
唯一慶幸的是貞操還在,班銘清晰記得自己拒絕了一幫女生去睡女生宿舍的邀請,最後搖搖晃晃地回了宿舍,將衣服脫下整齊擺放好,才睡了下去。
不過,都說酒後吐真言,豬婆不會真的是拉拉吧!
班銘惡寒不已,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張口閉口叫自己“冰袋妹”,實在是其心可誅啊!
搖了搖頭,班銘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這樣喝酒了,酒真的不是個好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豬婆的胸還是挺大挺有彈性的啊,平時怎麼沒看出來?
洗澡換了身衣服,班銘開始收拾行囊——
高考已經結束,畢業餐也吃了,哭也哭過笑也笑過醉也醉過瘋也瘋過,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心中繚繞着淡淡的傷感,班銘最後環視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義無反顧走了出去,到了一樓的時候瀟灑地將門卡交還給了宿舍管理。
再見,南榮三中。
班銘並沒有給席夢妍打電話,而是徑直出了學校。
一方面是因爲反正將來到了第一軍院還能見面,現在相聚又得分別,懶得矯情。
另一方面,昨晚的事情給他留下了陰影,他需要琢磨清楚豬婆的取向到底是什麼,然後才能決定改以怎樣的姿態來和她相處。
出了學校,班銘坐了一輛出租車抵達輕軌車站。
不過他沒有直接買票進站,而是先去了一趟附近的公園。
片刻之後,他的揹包裡已經多出了四壇冰火釀。
再度回到輕軌車站,班銘走進售票廳買了去忙卡市的車票,進入候車廳中。
“班銘?”剛坐下沒兩分鐘,忽然響起一道頗爲熟悉的聲音。
班銘轉頭看去,只見羅城揹着一個包站在不遠處,眼神有些複雜。
“羅城。”班銘淡笑。
對於羅城,班銘自是頗爲失望,但也沒有與其徹底絕交的念頭,不過兩人註定不可能回到從前,今後如無意外就只是點頭之交了。
羅城微微猶豫,走了過來,坐到了班銘旁邊的空位上。
“你也回芒卡?”羅城問道。
班銘點頭:“是啊。”
輕輕深吸幾口氣,羅城的面龐迅速漲紅起來,最終鼓起勇氣似的,目光有些愧疚地看着班銘,道:“班銘,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班銘的目光很清澈地看着羅城。
羅城莫名有些發虛,覺得班銘的目光似是看進了自己心裡去,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我知道張晴兒的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願意面對現實,說得難聽點,是因爲我自己太過自卑——”
“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班銘抿嘴淡笑,道:“你這次文化成績怎樣?準備上哪所學校?”
“還可以吧……”羅城暗鬆口氣,小有帥氣的面龐靦腆一笑:“我準備跟你一樣,上第一軍院,雖然不一定能被錄取,但我會盡力爭取的。”
班銘的眉頭微凝即鬆,淡笑道:“那很好啊。”
話說開之後,接下來的氣氛,就變得緩和很多,羅城不時說起初中時候兩人共同經歷過的一些趣事,班銘臉上的笑容也是多了一些。
沒過片刻,時間到了,兩人就坐上了前往芒卡市的輕軌車。
僅僅二十分鐘不到的車程,輕軌車就在芒卡市車站停了下來。
在出站口,羅城顯得有些意猶未盡,灑然道:“希望將來能在第一軍院繼續和你做同學。”
班銘微笑點頭,看着羅城坐上一輛出租車離去。
“班銘……你這同學……”精神世界中,鬼叔欲言又止。
“我有數的。”班銘目光微微凝聚,回想先前進入售票廳免票時,忽然出現的一種受到窺視的感覺,微微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在輕軌車站遇到羅城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羅城有意爲之,後者很可能在售票廳附近蹲守,然後在候車廳裝作巧遇。
至於目的,自然是爲了緩和關係。
不過,聽到羅城說想要報考第一軍院,班銘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心中有了一抹名爲厭惡的情緒。
厭惡跟這樣的不靠譜的人糾纏不清。
不過,終究是同學一場,更何況羅城想要報考哪所學校是他的自由,班銘也無從干涉。
班銘的家並不在芒卡市市區,而是在距離芒卡市四十多公里遠的一個名爲五陽縣的縣級市。
雙手插在褲兜裡,班銘轉身朝着磁浮車站走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果不其然是席夢妍打來的。
“起牀沒!一起去輕軌車站啦!”席夢妍歡快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抱歉,我已經快到家了,以後到了第一軍院再聯絡咯!”班銘微笑道。
席夢妍頓時氣急敗壞:“班銘你又不辭而別!”
“沒辦法啦,誰叫你昨晚那麼可怕!”
“我哪裡有可怕!”
“拜託你哪裡都很可怕啊!”
說完班銘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席夢妍又接連打過來,不過都被班銘直接掛斷。
最後,席夢妍改爲發送信息。
研:氣死!你放我鴿子上癮了是吧?
銘:無辜!沒辦法,很多事情是無法控制的,現在我是不能自控才放的你的鴿子!
研:磨牙!好!除非你舉個例子,還有什麼事是沒法控制,不然到了第一軍院你死定了!
銘: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研:疑惑!我是要你舉例子,你發段兒歌歌詞是啥意思?
銘:賊笑!那你能控制自己不把這段話唱出來嗎?
研:……
班銘把手機放回口袋,剛要走進磁浮車站,買去往五陽縣的車票,忽然腳步一頓,掏出手機看了看,將手機再放回口袋的同時,變了個方向,腳尖離地,身形飄飛起來。
半個多小時之後,班銘以每小時四十公里的速度飛出了茫卡市西郊,順着城際道路往五陽縣方向飛去。
忽然,一輛快速行駛的加長磁浮車減慢速度,在班銘的前方橫着停下來。
如鳥翼一樣的車門向上擡起打開,裡面一名身穿白色中山裝五官俊朗的青年側露出半個身子,笑容裡帶着儒雅,道:“看你的方向,要去五陽縣?我送你一程?”
班銘看了青年兩秒,微笑道:“好啊。”
說着就飄進了車中,在中山裝青年的對面坐下,將揹包放在了雙腿之上。
磁浮車繼續行駛,中山裝青年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班銘一眼,道:“這麼輕易就上陌生人的車,難道你不怕遇見壞人?”
班銘笑容燦爛,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壞人啊,從我出了輕軌車站就開始盯着我,接着又一路跟蹤我,總不可能是因爲仰慕我英俊的面容吧?”
“噢?”對於班銘能夠知道自己被跟蹤,中山裝青年竟不顯得十分驚奇,僅是形狀如刀的眉毛微微一掀,嘴角帶上了一抹古怪笑意:“所以,原本要坐縣際磁浮車的你轉爲自己飛行,其實是故意的,是在等我的出現?”
“沒錯。”班銘坦然承認。
先前就將走進磁浮車站的時候,班銘忽然接到了鬼叔的警告,這才知道自己竟是被人盯上了。
中山裝青年鼻子裡輕輕一哼,笑容更大了一些:“既然知道我是壞人,還敢上我的車,班同學的魄力很不一般啊,對自己也很自信,難怪能將舍弟玩弄鼓掌之中……”
“舍弟?”班銘心頭一動,道:“不知你弟弟是……”
“確切地說,是我的一個不中用的遠房堂弟。”中山裝青年笑容儒雅,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吳照。”
“原來是吳東南……不過別誤會,我對男人沒興趣。”
班銘恍然了,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吳東南的肚量,這傢伙連自己報仇都不會,直接就找幫手了。
“舍弟衝撞再先,受辱在後,的確是自取其辱,不值同情。”吳照面帶淺笑,溫聲說道。
他身上有種長年累月養成的尊貴氣息,哪怕他在用平和的目光視人,被看者也會覺得是在被俯視。
因爲某種驕傲已經滲透進他的骨子裡,融入一舉一動之中。
班銘心頭微緊,從這吳照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這樣的人物遠遠不是吳東南之流所能相比的。
吳東南這次,還只能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可小覷的敵人!
話雖如此,但班銘心中並未恐慌,要知道,他的敵人名單中,排在第一的名字可是武賢陳琛!
這吳照雖然危險,卻也僅是地境下品修爲,班銘連地境上品修爲強者都殺過兩個,自然不會很怕。
關鍵是在開車的那位體型消瘦的男人,從鬼叔的警告中知道,此人乃是地境中品修爲,而且殺過很多人。
其實不用鬼叔說,即便沒上車之前,班銘也能感覺到消瘦男人身上那濃郁非常的殺氣。
每殺一人,殺氣便濃郁一分,這男人修爲雖高,但殺的人太多,所以沒辦法將殺氣完全收斂住,整個人像是籠罩在淡淡血光之中,可想而知這人有多兇,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主。
正是因爲意識到對方難纏,班銘纔會選擇上車,因爲一旦顯露異常,肯定就直接一場大戰,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至少弄清楚了對手的來路。
不過班銘也很清楚,真正的考驗現在纔剛要開始。
吳照溫聲說完那句話,微微停頓之後,繼續說道:“不過,對於班銘你,我倒的確是因此有幾分興趣,確切點說,是對你身上的煉體武學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