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中立的選擇

於那些聯合洋人,企圖顛覆自治政府的激進民黨分子以重懲,不僅監禁多年,還被剝奪政治權利。而其他主張滲透軍隊,掌控民黨自己武裝力量的人,則大都被開除公職,或處以罰款。至於有些勾連各地豪紳的公員,則按照廉政法處置。

不同的違法行事,都處以不同的懲處。最令人心驚的,莫不過那些與洋人聯合的民黨黨員。如果不出現特赦,這些人的一生基本上就毀了。華飛也是用這種形式告訴所有人,我可以容忍你們的任何錯誤,但絕對不能勾結洋人,出賣國家利益。

經此**,民黨在議會中的議席急劇下降。不過在隨後的議會大會中,大家以絕對多數投票,通過本屆政府任期不再增加議員的決議。這樣,原本只佔議會議席比例百分之五十多的復興黨,瞬間佔據議會近百分之七十的議席,成爲絕對多數黨派。

孫文,宋教仁,黃興等民黨大佬,在此事件中基本保持了沉默。因爲華飛自始至終,全部在法律的框架下行事。處理那些民黨分子,也是證據十足。他們唯一不滿的是,身爲自治政府高層官員,他們竟然還不知道何時組建了特警部隊,不知道哪裡有個秘密調查局。

部分民黨中間派議員和其他各黨議員,在華飛的那份宣言發佈後,也紛紛默認了這個事實。無論他們懷着總樣一個想法,但都對於華飛冷靜剋制,沒有大開殺戒而感到慶幸。畢竟華飛華殺神的名聲,可不是一般的響亮啊!

治安清剿行動後,杜月笙和向賢幾乎前腳跟後腳,先後秘密拜訪。華飛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告訴他們,治安的管理,歸自治政府控制。希望他們自控住手下,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對於向賢,華飛則嚴厲申斥。告誡他不要極力擴充幫會實力,而是要縮小,精華,完全掌控!並努力發展成爲秘密調查局,軍情機要局以外,第三條情報來源。

至於收入來源,告訴向賢擯棄那些沒有技術含量的業務,把資金來源重點轉向賭場,高利貸,妓院等行業。讓他們走高端化路線,禁止把業務伸向平民,最好把目標客戶對準租界內的洋人們。

有些行業,你永遠不可能禁止。堵不如疏,這就是華飛讓向賢建立自己的幫會的重要原因。可是眼看一切發展軌跡超出了他的設想,華飛不得不對向賢做一些指點。除了這幾項危害相對較低的行業外,華飛告誡向賢,其他諸如綁架,販毒,勒索等等,是治安嚴打的方面。並且自治政府,也不會對毒手會提供保護傘。即使是向賢被抓,華飛也僅僅可以保證他一個人不被判刑而已。

自從奧匈帝國皇儲被刺殺後,奧匈與塞爾維亞的關係日劇緊張,整個歐洲上空陰雲密佈,使得英法等國的精力,全部轉向了本土。原本將會是個極大外交事件的租界抓捕嫌犯行動,最後也不了了之。

很快,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發出最後通牒,五天後,7月28日,奧匈帝國在得到德國的無條件支持下,正式向塞爾維亞宣戰。二天後,俄國全部動員,出兵援助塞爾維亞。第三日,德國向沙俄宣戰,緊接着次日出兵盧森堡。

隨後。德法宣戰。德國入侵中立國比利時。英國那可憐地‘保守中立’政策迅速瓦解。正式向德國宣戰。很快。奧匈帝國向俄國宣戰。塞爾維亞向德國宣戰。英國向奧匈宣戰。在此過程中。美國。意大利先後宣佈保持中立。

短短十多天地時間內。歐洲各主要強國先後接連宣戰。一戰全面爆發。然而在這個時候。包括德國在內地各國。大都認爲戰爭會在幾個月內結束。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戰爭一開始。就將是漫長地四年多地戰爭歲月。

和北洋中央政府地遲鈍不同。在810。也就是陸幼雲發送生日晚宴邀請帖地當天。華飛乘火車抵達南京。聯合內閣各主要成員。召開秘密會議。於當天下午五點發布新聞公告。正式向全世界各國通電聲明。中國蘇滬自治區政府。在此次戰爭中保持中立。任何交戰國地國民。皆在自治區內享受神聖地人權和財產保護。

一個遠東區區地方自治政府。發出這樣地中立通電聲明。實在沒有引起多少國家地興趣。不過通電中地一個條款。卻讓英法美等國感到憤慨。

在中立通電中。自治政府規定。上海地區地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要嚴守中立條款。不得捲入戰爭。把戰火蔓延到東方大地。

租界內地所有工廠。不得向各自國家輸送戰爭物資。租界內地各國民。不得以任何形式發生爭鬥。如果出現任何不穩定地跡象。上海警察局有權接管租界內地治安。穩定形勢。

另外,鑑於各國正處於戰爭狀態,原本應該支付各國的庚子賠款,將暫緩支付。同時派駐海關工作人員,暫時接受上海所有海關關防,以免各國截留的關稅用於戰事。

同時,宣佈上海爲免護照開放性城市。所有交戰各國的公民,皆可自由進入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區。

這最後幾項附註聲明,引起各國的激烈反應。尤其是以警察接管租界治安權,暫緩庚子賠款,接管關防等,更是引起軒然大波。

租界工部局立即發表嚴正聲明,警告自治政府嚴守租界的相關協議,不要擅自破壞法律,引發外交關係緊張。同時警告自治政府的警察部隊,在未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不要進入租界區,否則引起的後果,租界概不負責。

各國,尤其是日本,對於自治政府暫緩支付庚子賠款的聲明,反應最是激烈。歷史上在一戰後,由於中國戰勝國的‘地位’,各國都先後放棄或者退回了部分庚子賠款,唯獨日本分文不退,全力發展軍備,教育。

加上前不久在省的石油勘探投資血本無歸,日本政府的怒火顯然被推高到爆發的邊緣。措辭最爲強烈,並且還聲言不惜以武力解決問題。

眼看失態越來越嚴重,英法等國也不願意失去華飛這個遠東的支持力量,畢竟他手下有着

戰精兵。如果遠東失去控制,對他們的利益影響必\損。只是此刻他們的精力大都集中在歐洲,所以除了派出公使斡旋外,似乎忘記了他們原本應該反對的立場。

而對於華飛宣佈上海爲免護照開放性城市,則得到各國的一致讚譽。許多西方報紙媒體,也紛紛不惜褒讚之詞。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戰爭對於歐洲來說,將是一場夢魘。以至於到戰爭中後期,無數的歐洲民,紛紛遷居上海,這是後話了。

北洋中央政府和南方各省對於華飛這個出頭鳥,大抵是抱着看戲的態度。庚子賠款原本就定於在上海各銀行支付本息,如果華飛真的拒絕支付這筆賠款,他還真有這個能力。那就說明各省對於賠款的攤派,將可以免送上海,你說大家何樂而不爲?

而對於北洋政府來說,洋人關係與自治政府的關係越僵硬,對他們就越有利!所以北洋外交部除了發佈一封各國不得在中國領土領海及英法俄德日等租借地交戰的通告外,並未作出相關中立聲明。

在德國向俄國宣戰的同時,青島德國總督麥爾瓦德克海軍大校宣佈戒嚴。日本外務省也宣稱,準備於必要時履行英日同盟之義務。

在歐洲全面開戰的同時,東亞也因爲華飛自治政府的一則中立通告,而變得形勢無比複雜起來。813,日本向德國發出最後通,要求德軍艦退出日本中國海面,並於9月10前將青島交與日本,限82日正午以前答覆。

日本同時通告中國,如德不允接受其條件,即開戰,請信任日本政府,如中國發生內亂,願助中國平定。另外還向美國聲明德國須無條件交出青島,以便最後歸還中國,並表示對中國無土地野心,願與美合作。

德國代辦馬爾贊在北京向外交部表示願交還青島及膠濟鐵路。同時與華飛關係密切的公使助理艾德西也秘密拜訪了華飛。

“我最親愛的朋友,謝謝你可以在這個時間見我!”艾德西非常明白,剛剛回到上海的華飛,顯然已經見過了幾個國家的代表。作爲自治區最重要的通商口岸和工商業城市,上海的財政賦稅約佔整個自治區的一半份額以上,所以可以想見華飛對上海的重視。

自從自治政府成立以來,內閣班子一般都在南京主持政務。而華飛和軍隊司令部參謀處部分成員,大多數時間都留在上海。

“艾德西,我的朋友。你知道一到上海,前來拜訪的紳士們實在太多,沒有第一時間見你,實在很抱歉!另外關於自治政府的中立通電聲明,我希望你可以理解。畢竟這是自治政府的決定,我雖然身爲副主席,但也沒有權利阻止這份聲明的通過!”

艾德西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份通電聲明,大多數內閣成員都極爲保守,甚至還有些反對。他們實在不明白自治區剛剛步入發展的正規軌道,華飛爲何要在此時得罪洋人們,這實在是不理智的決定!

華飛最後無法,說,如果內閣政府不通過此項決定。那麼他就會以自治區三軍總司令的名義,發佈此封中立通告。或者把此聲明提交議會,經由議會表決!

用軍隊的名義發佈通告,用議會表決?豈不變相地告訴世人,自治區又變成了軍政府統治?不是直接地告訴所有人,內閣政府的巨大分歧和不合?而議會,復興黨佔據絕大多數的局面下,華飛的議案可能通不過嗎?最大的關鍵是,華飛在民間,有着極大的威望和支持!他們甚至得不到輿論的廣泛支持。

當然,這些辛秘,是不能告訴外人的。

“哦,我的朋友,我個人對此表示完全的理解!今天我來此,是要轉達我國皇帝陛下的旨意。我德意志帝國皇帝陛下承諾,如果司令的自治政府加入德國的戰爭行列,對英法等國宣戰的話,我們不僅會把青島和膠濟線移交自治政府,而且還會退還所有庚子賠款,並把爲中國保管的一些國家文物,移交自治區政府。”

“另外我們還承諾援建自治區政府魚雷生產線,免費幫助自治區政府援建一座化學工業工廠,一座製藥廠,一座鋁化工廠,一座新的大型合成工廠。另外,我們對之前的十億金馬克貸款,全部送給閣下的自治政府,以換取閣下參戰的禮物!”

艾德西說完,就緊張地看着華飛。他甚至省略了全部的客套,直接把他的目的說的一清二楚。

華飛似乎毫不爲之所動,他知道德國人一定會來拉攏他。因爲英法俄等國都先後派來代表,表示如果華飛願意站在他們這方,他們都對不久前的中立通告表示一定的支持,並許諾了很多的好處。

這點華飛並不意外,雖然他只是個自治政府,但軍事力量在遠東地區,已經不可小覷。而且也是遠東地區少有的具有海陸空三軍力量的強大武裝,尤其是空軍和陸軍,在遠東地區,絕對屬於強者。

“我的培養,艾德西,我們政府作出的中立通告,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我也不隱瞞你,英法俄等國都先後來找我談過,但我都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華飛微笑着,緩緩地道,“當然,身爲我最親密的朋友,我是不會讓你無法向貴國陛下交代的!這樣吧,身爲中立國,只要德國承認我們中立國的地位,我們就會向貴國援助各種物資,包括糧食,煤炭,鋼鐵,甚至是槍支,火炮,彈藥!只要你們需要的,而我們又擁有的,我們一定優惠優先供應給你們!”

“而身爲我最親密的朋友,我也一定會保障德國僑民在遠東地區的生命和利益。我們對日本政府要求貴國交出青島和膠濟線表示極大的不滿,青島和膠濟線的主權屬於中國,日本無權接手!請我的朋友告訴貴國陛下,如果日本膽敢侵犯青島德國僑民,我們一定會出兵,維護我們中立國的地位與和平。

德國人提出的條件非常誘惑,但那句話說的好,只要是錢可以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明白戰爭趨勢的他,當然不會過早地選擇陣營。艾德西

有得到最完美的承諾,但有華飛物資支援的承諾,尤支援的承諾,還是較爲滿意的。

既然有軍火支援的承諾,魚雷技術的轉讓當然就不成問題了。而且爲了達成相關交易,艾德西更是承諾,把合成的專利生產權,免費授權給華飛的的合資化工廠。另外不僅轉讓了G7魚雷的生產技術,還援助兩名魚雷生產專家,對魚雷生產進行技術指導。

華飛這邊的魚雷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技術成就。所以華飛並沒有完全引進G7魚雷的生產線,而是隻要求提供技術和生產指導。把自己研究的技術和G7魚雷技術聯合起來,雖然不能說是種突破,但至少會有自己一定的特色。

這些協議都是秘密簽訂的,環球貿易公司現在已經接收了1艘3噸,1艘6千噸,1艘8千噸的貨輪,加上購買的其他幾艘千噸小貨船,海運運輸能量已達二萬噸。相關協議一簽署,環球貿易公司就開始了全面的運轉,那些早就儲藏在倉庫裡的一些貨物,例如麪粉,火柴,捲菸,鹽糖,餅乾麪包等產品,紛紛上船遠銷歐洲。

這些物資在目前大都沒有漲價多少,但原先基本無法出口的這些輕工業產品,也因爲戰事的爆發,幾國都明白儲備物資的重要性,所以也和華飛達成協議,允許自治區內的一切工業產品,向各國出口,並享受優惠關稅乃至免關稅政策。

當然,隨船出海的,還有一些槍支武器彈藥。這些軍事物資,在表面上還是用民用物資做掩護,華飛並不想大張旗鼓,以免節外生枝。

820,德國並未給日本任何答覆,而日本早在發出通牒前,就開始了全面的軍事準備。826日,青島德國總督府在北洋政府久久拖延答覆的情況下,宣佈在特殊情況下,德國願意把青島和膠濟線交給蘇滬自治政府暫時接管,希望其他國家不要插手中國內務。

德國的聲明,再次引起日本的強烈抗議,日本外務省發佈聲明,稱其在必要時期,將完全接管德國在遠東的一切權益,任何一方的干涉,將視爲對日本宣戰敵對行爲。

北洋政府也隨後發佈聲明,正式向各國宣告了中立國的地位。並重申不會干涉自治政府的一切行爲,也對自治政府的所有行爲不負任何責任。隨後,北洋政府向自治政府發佈通告,要求自治政府不要違反中央政府的中立聲明,否則引起的任何爭端,中央政府將不會給予任何援助。

袁世凱的本意非常清楚,北洋政府的中立聲明也和自治區的中立態度截然不同。如果非要形容他們的區別,只能說一個是保守的中立,一個是積極的中立。北洋政府的中立,更像一個縮回殼中的烏龜,對各國的任何戰爭都不予理會,頂多伸出頭顱吆喝幾句。而華飛的中立,則是手握武器,站在戰爭線的紅線之外,黃線之內,積極牟取自身利益的中立。

華飛當然看得出袁世凱的動機,或許他反而很希望日本和自治區打起來,那樣將會極大削弱自治區的武裝力量。所以日本人的越來越肆無忌憚,與袁世凱的默認和支持,不無關係。

孫文,宋教仁,黃興,胡漢民,蔣方震,張孝準,華忠,華巖,曹原,莫海宇,白凱軍,俞成平,李乾玉,郭通,張治忠等等幾十名自治政府軍政要員齊聚上海,他們實在按捺不住了,國內外形勢越來越詭異,誰都不明白華飛到底在想什麼。所以大家一合計,不約而同地先後趕來上海。

雖然華飛名爲自治區副主席,但誰都知道,真正的大權並不是掌握在自治區主席孫文手上,而是在這三軍總司令華飛手上。所以大家都需要一個確定的消息,自治區在這個各國混戰中,應該保持怎麼樣的立場。

上海華飛臨時駐地,自治區的軍政大員們就在華飛家宅的客廳中,進行激烈的討論。從各建設工地趕回的孫文黃興等人,則持保守謹慎的態度。一再談到自治區不應捲入各大國的衝突,應該以自身發展爲重。以郭通,李越,秦牧,衛立煌,李乾玉,楊言昌,韓恢等軍方一線戰將爲主的年輕軍人,則主張加入一方,取得軍事的勝利,謀求最大的實際利益。而以張治忠,曹原,白凱軍,俞成平等參謀身份爲主的一派,則居中持謹慎態度,認爲應該藉機謀求壯大,但反對立即參加戰爭。

“蔣先生,張先生,大家討論到現在,你們一直沒有發言,是否有何獨特見解?”華飛從開始到現在,基本上都是在聽衆人討論。等到大家的爭論開始激烈白熱化,他適時開口,打斷爭吵,問向沉默的這兩位新加入的軍事天才。

兩人加入華飛的軍事系統時間不久,而是還不是一線的作戰系統。雖然他們留學日本,並取得陸士考試前三甲的成績的確不一般。

但在鐵血學院內,許多學員經歷二次革命的戰鬥,都是有赫赫戰功,乃至立下一等戰功的功勳。從美德等國挖來的軍事教官,以及不少學員都曾去美德等國做過短期的軍校培訓學習。

特別是那些跟隨華飛最早起兵的嫡系軍官,更是隨着巴特和希伯這兩位老外學習了不少的軍事知識。所以要他們接管鐵血軍校,並委任校長之職,他們的任務的確不輕鬆。

張孝準早就有話說,見華飛詢問,立即站起來敬禮,迅速道,“報告司令,我認爲我們應該採取主動的保守政策。既不捲進戰爭,又可謀取一定的利益。特別是可以藉此機會,向各國出售軍火武器,以壯大我們的軍事工業。我這裡有一份詳細的計劃書,請司令過目!”

“哦?”華飛沒有想到張孝準竟然準備的如此充分。在歷史上,這位和蔣方震齊名的陸士三傑,顯然沒有他們的兩位同仁名氣大。不過看他嚴謹一絲不芶的軍人作風,還頗得日本人的幾分真髓。接下計劃書,華飛看向蔣百里,笑着道,“蔣先生,你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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